墨临渊声音闷闷的,整个就是黏人的大狗狗:“我怕我一松手你就跑了。”
“不会……”楚修然耐心安抚他,“但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我可能就要被你压死了。”
下一秒,墨临渊从迅速他身上下去,同时捂住了他的嘴,认真地说:“不许说那个字。”
楚修然一愣,点点头。
墨临渊这才松开了手。
深呼吸一口气,楚修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快挂不住了,忙不迭地穿好,却发现有些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不过好在,里衣还是勉强能够蔽体的。
他拢了拢衣服,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洞房是不可能的了,他在轿子里又睡了好久,这会儿压根就不困。
墨临渊却突然俯身下来,双手摸到了他的衣领。
楚修然瞬间警惕:“你说过不碰我的。”
“嗯,不碰。”
墨临渊平和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刚癫狂的神态。
“喜服被撕坏了,就别穿了,新婚之夜穿着破烂的喜服过夜,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外面不知道要怎么传我苛责你这个太子妃呢。”
楚修然一哽,慢吞吞脱下衣服,没忍住小声吐槽:“也不看看是谁弄坏的,还好意思说。”
墨临渊坦坦荡荡:“嗯,是我弄坏的。”
这人还真好意思说。
楚修然穿着里衣,看着墨临渊也退下那身大气精致的喜服,陷入了某种思绪。
说实话,在盖头掀开看到他穿着红色喜服的那一刻,楚修然可以说是几乎看呆了眼的。
认识墨临渊一直以来,他就没在他的身上看到过颜色鲜艳的衣服,他好像很喜欢穿黑色这类深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冷酷禁欲又疏离。
可当楚修然看到一身红色穿在墨临渊身上的时候。那一刻,他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墨临渊这人该死的就适合穿红色。
比顾雪华那个家伙还玩适合。
红色显得他整个人明朗张扬,不同于往日的沉闷,他只要穿上红色,配上他那张绝美的脸庞,天地间最美的事物到了他面前恐怕都要为之失色。
眼下脱了喜服,他穿起一身白色的里衣时,又多了些柔和淡雅的气质在里面。
肩宽窄腰,容貌一绝,行走的衣架子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楚修然嫉妒地看他一眼,却对上了墨临渊的眸子,那一瞬间,他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低下头去。
墨临渊却说:“把你头上脸上的那些东西弄掉,带这么久了不痛吗?”
楚修然哦了一声,被他这么提醒,这才意识到头皮紧得发疼。
他下了床,把头上脸上的东西除掉后,又拿着屋里侍女早就准备好的温水洗了一把脸,接着他打量了一下屋子,空间大,装潢精致,很符合太子的身份地位。
他目光转了转,视线落到窗子外,这会儿才发现黑影不见了。
“放心吧,窗外的人早就走了,今晚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墨临渊把人叫回床上,“过来,你身体不好,早点躺下。”
楚修然试探着开口:“我们……要一起睡吗?”
若是之前墨临渊喊他上床睡觉,楚修然压根就不带犹豫的,可经过刚才那个事情之后,他有些被吓到了。
“难道你觉得,新婚之夜本王去榻上睡这个消息传出去会更好?”
墨临渊说起这话的时候有些揶揄,一点都不像之前冷淡像没有表情的人,“你就不怕,这事传出去,外面的人说你男人不行?”
楚修然:“……”
他动作麻利地爬上了床,躺下来,甚至还主动地拉上了被子。
头顶传来闷闷一声笑,楚修然忍着热意把脸埋进了被窝。
于情于理,让墨临渊去贵妃塌上睡,好像都不太合适。
算了,以前又不是没有一块躺在一张床上过。
怕什么……
墨临渊把被子掖了掖,自己也跟着在旁边躺下。
床的一边微微下陷,楚修然尽量忽视心里的那点不自在。
好吧,他承认,虽然他也和墨临渊同床睡过好几次,却从来都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不安的。
楚修然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赶紧睡下去。
翻了个身,他听到墨临渊说:“睡不着?”
“有点。”
“那正好,挪过来一点,让我抱会儿。”
“啊?”
墨临渊语气有些危险:“本王似乎和你说过,本王患有失眠症,需要抱着你才能睡着。”
楚修然:“……”
还有这回事?
他挪过去一点,闻到了这人身上的味道,是一贯的冷香。
“这样可以吗?”
“再过来一点。”
楚修然又挪了一些,“这样呢?”
墨临渊长臂一揽,把他拥入怀里,整个人舒坦了:“好了,可以睡了。”
楚修然眨了眨眼睛:“你睡眠不好吗?”
“嗯。”
“抱着我睡觉会有用吗?”
“嗯。”
“哦……”
他怎么有点不信呢,他又不是人形催眠药,抱抱还能入睡了?
墨临渊低头看他一眼:“怎么,你不信本王?”
一听他自称本王,楚修然就知道他是要生气的节奏。
他赶紧顺着毛说:“没有,就是心疼你,没有我的日子,你肯定睡得很煎熬。”
怕激怒墨临渊,楚修然不安地望向他,黑暗中他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窥见一个模糊的大致轮廓,并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
不是吧,难道真的生气了?
楚修然有些无措:“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说得没错……”墨临渊身体传来微微的颤抖,动静很小,可楚修然还是感觉到了,他听见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在遇见你之前,我确实很煎熬。”
“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小家伙闻言颤了颤,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点头:“我愿意!”
不就是抱着睡觉吗?
说着好像之前没有过一样,墨临渊发病严重的时候,浑身都疼得难受,那个时候只有楚修然能帮忙缓解。
这二者都是一样的性质。
在墨临渊的眼里,小家伙明明是害怕得发抖,却又乖巧地配合他,整个人乖得不像样,让人心中破坏欲疯长,只想狠狠蹂躏他。
可墨临渊知道,现在还急不得。
那样子,会把小家伙给吓跑的。
起先,楚修然还抱有一丝防备心,到后面困意袭来,他竟然睡了过去,一夜无梦,一觉睡到了大清早。
醒来时,墨临渊已经不在房间里。
他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又尝试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没呼唤成功,反倒是小翠可能听见了他的呼唤,敲门得到回应之后,带了几个侍女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小姑娘脸颊通红,进来后眼睛都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虽然她年龄还小,但也知道一些男欢女爱的事情,新婚洞房花烛夜,殿下和少爷肯定……
不能乱看,不能乱看。
少爷脸皮子薄,可是会害羞的!
“少爷,您醒了,殿下吩咐奴婢在您醒来后洗漱,水已经备好了,您是要……”
楚修然出声打断了他:“我自己来吧。”
第一百零四章 你也不许我看
顶着侍女怪异的目光洗漱完,楚修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墨临渊:“墨临……太子他人呢?”
差点就说漏嘴了。
得注意一下。
想起那个男人出门前餍足的表情,小翠红着脸回应道:“殿下他去上早朝了。”
哦,忘记了,还有早朝这一回事。
楚修然听后,示意自己知道了,肚子却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饿了……
“有什么吃的吗?”楚修然看向小翠。
小翠为难地咬着嘴唇,小声道:“少爷,您和殿下……还没去给圣上敬早茶呢?”
言下之意就是:得先去敬了早茶才能吃东西。
楚修然闻言:“那他还去上早朝?”
转念一想,不对,既然知道是要敬早茶,皇帝怎么还要上朝?
他脑海里突然响起昨天墨临渊说的那些话,还有外面蹲守的那个黑影。
得出了一个结论:墨临渊和皇帝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既然关系不好,皇帝自然不会照顾墨临渊。
看来,墨临渊这个太子似乎并不得皇帝的喜爱。
小翠瞥见他的脸色,小声道:“少爷您别生气,您要实在饿了的话,奴婢给您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只是……不能让旁人瞧见了去。”
不然这事传出去,依照圣上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可能会借题发挥。
不管怎么说,少爷都会受到牵连。
“不用了……”
楚修然并不想连吃个东西都要偷偷摸摸的:“我等他回来了再说。”
恰好今天天气不错,楚修然便在亭子里懒洋洋地坐着,不动声色地套着小翠的话。
小姑娘心思浅,又是个衷心的,虽然有点疑惑少爷今天话有点多,但还是如实地给出了答案。
经过了解,楚修然总算摸清了一些消息。
墨临渊作为储君,的确是不受当今圣上的喜欢,不、应该说,除了他的母后,墨临渊几乎没人喜欢。
一切只因为他出生之时,国师占卜出他的命格——命犯孤煞。
也就是俗称的天煞孤星,谁挨着谁倒霉的那种。
在他出生的时候,皇帝就曾经动了杀心,但最后都被皇后给挡了下来,念在结发夫妻的份上,皇帝最后没能把他给杀死,但也没让他留在宫中。
还在墨临渊小的时候,他就被送入了道观之中。
虽然墨临渊不在宫中,可宫里还是出了怪事。
打那之后,十多年来,各宫妃嫔产下的孩子全是女孩儿,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男孩儿,却是个没把的。
皇帝怒极,急火红心,昏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就把刚成年的墨临渊接回了宫中,并把他立为了储君。
可缺的父爱、常年的软禁、百姓的舆论,已经让墨临渊滋生出了阴暗的心思,他行事放荡、肆无忌惮,丝毫不惧他人的看法,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就像是一把没有剑鞘兜着的利剑,毫不畏惧地展露自己的锋芒。
直到有一天,他看上了一个人,稍微有了那么点人样。
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变好的时候,墨临渊不顾他的意愿,把人给强娶了过来。
对上小翠怜惜的目光,楚修然悟了。
怪不得成亲那天街上的流言均是那般的忌惮。
原来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小翠怕他想不开,温声劝慰道:“少爷,奴婢知您不喜殿下,可事已至此,已别无他法。殿下……他对您还是不错的。”
这一点,作为楚修然的侍女,小翠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说强娶这件事太子做得不对,她也很生气,可在对待楚修然这件事情上,小翠没话说。
她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对少爷这么地好。
“殿下他怕您不习惯,还专门把宫里原本的婢女全屏退了,就留下咱们这些本家带过来的。”
楚修然环视一圈,说实话他都不认识人,但小翠既然这么说了,那墨临渊这事做得确实很照顾他的感受了。
但是……他真的好饿哦。
大师兄啥时候回来啊。
朝堂之上……
大臣们在墨临渊那道挺拔的身影走进来时,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和他的距离,互相对视着,脸上似笑非笑地等着看他的笑话。
堂堂一国储君,娶谁不好,偏偏娶了个男妻。
皇帝冷漠地看他敷衍地行了礼,才像想起来了他成亲的事情似的,假装关心道:“瞧朕这记性,昨日太过高兴,一时之间忘记告诉你今日不用来上朝的。”
“这太培也是,怎么一向机灵着,昨日倒是忘记提醒朕了。”皇帝责怪起旁人来。
苏太培是皇帝的太监。
他一听这话儿,就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忙告罪是他不好,希望皇帝责罚。
见状,底下的大臣们又开口求情,话音最后一拐,拐到了拍起皇帝的马屁。
“如今国泰民安,这美人在怀,太子殿下倒不必如此兢兢业业。”
“万事还有臣等在呢。”
各种附和声响起。
他们不敢当着墨临渊的面非议他的事情,只能当着皇帝的面拐弯抹角地奉承皇帝贬低太子,有皇帝在,好歹还能牵制一下他。
众人这才敢表露一些不满。
皇帝满意地看着诸臣的反应,目光落在一旁桀骜不拘的墨临渊身上,顿生不喜。
天煞孤星,命犯孤煞,他怎么会生出这样晦气的人!
都怪墨临渊,他这些年才会没有子嗣,只能被迫无奈地立他为储君。
这大臣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墨临渊这么一个聪明人不至于听不出来。
无非就是说这早朝他来不来都一样,反正都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可他听出来了,就只觉得搞笑。
墨临渊冷冷一笑,不屑于跟他们在这里争论。
等早朝一结束,群臣还在行礼告退的时候,他立马撩开裙摆昂扬地走了出去,一刻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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