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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宁]江山为念(历史同人)——长河络缨

时间:2022-04-23 09:28:47  作者:长河络缨
  朱宸濠咽不下的血渗在唇边,戾气满满的脸上听闻这句,瞬间又有了方才的笑意,朱厚照立刻明白了他的含义,一个有极大皇位威胁的人死了,不应该庆幸么,皇位都是孤家寡人,居然在伤感。
  朕的这个皇叔啊,果然满心都是权谋逐利,算计人心。朱厚照咬住了唇,就着这水汽氤氲,香薰袅袅,将身下人的不整衣衫一件件剥去,水面渐起波澜,水声激荡,混合了喑哑的咳嗽和放肆的喘息,在黑夜中久久不散。
  太傅遇刺是绝密,不懂借着剑伤,以床榻为乐土,抽身政事。通州是京城门户,百官已在京城准备迎接皇上大驾,朱厚照在此地先行接见了京城赶来的内阁要员和六部侍郎,处理了多件要事,赈灾安民,稳定边境,颁行政令,帝国四境都会得益于这些圣旨皇命。三日间,君臣不歇,终于将积压的政事梳理完毕,末了朝臣终于集体进言,“宁王叛乱,未有处决,请皇上速降天威杀之,否则天下不安,人心难定。”
  朱厚照疯狂埋首在政事间,听见群臣所奏,平静的说道,“也好,宁王毕竟是我皇亲,既然朕亲自审问过了,也不必叫三司再审了,他谋逆作乱,罪大恶极,刑部择日极刑。”
  通州城南是一片开阔之地,这一日围起了刑场,刑场中聚集了官吏百人,围观的百姓更是数不尽,他们在此要亲眼目睹宁王被处决。从清晨到正午,人群越聚越多,嘈杂声不断,都是要看着这重罪之人斩首伏法。
  时间已到,一队禁军锦衣卫押解着一名穿着破烂囚服,身带枷锁,蒙住双眼的人进入刑场,罪犯跪在中央,被迫聆听着刑部的审判,洋洋洒洒千字,百姓并不明白,只认为亲王谋逆罪有应得,这天下姓不姓朱其实并无大碍,只要上天没有灾荒,皇上贤明尚可,有饭吃饱就已足够。
  行刑官最后高声喝道,“你可知罪!”
  跪地之人早已吓破了胆,匍匐在地瑟缩发抖。
  念完判词的行刑官对着城墙高处深深一礼,然后命令刽子手斩首,在万人的呼喊中,罪犯伏法身首异处。
  朱厚照在城墙上看着尸首分离,又看了看就在身边朱宸濠,“你看,天下都知道宁王伏法,挫骨扬灰,已经是个死人了,今日起你就是我一人的。”
  朱宸濠起初还以为朱厚照今日登城想再过一把万人跪地称颂的瘾,直到行刑的官员念着罪状,他才明白朱厚照的用意,看着脚下可笑的刑场,荒唐的替身,朱厚照用尽了方法折磨,如今抹去了自己在世间的所有痕迹,他看着朱厚照,眼中皆是恨意,终究只字未提。白雪纷飞,寒风凛冽,雪花飘落在肩头,朱宸濠十指紧抠在城墙上,看着烈火点燃,刑场中的“反贼”被烧成了灰烬,无数围观的人欢呼,他身体发颤,扶住城墙垛口才能稳住身体,内心被凌迟一般,一点点剜空。朱宸濠看着焚烧的灰烬,连光明正大的死去都不能,“宁王”已死,逆臣伏诛,他不断的质问,今后自己又是谁,是谁!
  你可知罪?
  可笑,**起义,成祖靖难,都是有罪?本王无罪!只是成王败寇而已!
  朱宸濠依靠城墙,指尖渗血。纵使天下唾弃,万民咒骂,史书罄竹,字句胡编,他日再无人正视今日所有事,也休想本王认罪!
  朱厚照后悔了,他后悔执行这荒诞的斩首,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堵住大臣言辞奏章,也为了皇威浩荡,更为了留住朱宸濠只为自己占有的私心,他用了这个下下之策。漫天飘雪,模糊了视线,也模糊城下嘈杂人声,朱厚照看着近处的背影,始终挺拔的秀姿被抽走了灵魂,冰天雪地中一点点消逝的是真正的朱宸濠。
  朱厚照悔恨得从后背搂住,抱着朱宸濠,脸颊蹭在他的背后发丝上。不做这皇帝了,不再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们去一个世外桃源之地,朱厚照起誓般默念,纵使知道这是幻想,过后在家国身份下,这个幻想无疑碾成齑粉,仍是这一瞬间全部的心意。天气极寒,而怀中身躯温暖,朱厚照今生今世只为他,而他的耀眼夺目光亮如火只是外表一层虚幻,内心从来没有被窥见。
  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两人发丝染雪,像极了白首相聚,朱宸濠身体越来越热,气息都是滚烫的,已经到此境地,朱厚照收敛起所有的幻想,“我们能不能重新来过,我以天子之名祈求。从今到死,我心不变。”
  不敢再任性妄为,朱厚照深夜里,抱着怀里乏力的身体,不敢闭眼,如果睡着了不知道朱宸濠会不会离开,我用尽了半生才把你拥有,一定不会再放手。
  一定不再相互,拔剑伤害。
  次日朱厚照正欲飞奔回京城,不懂因为伤势暂缓跟随,由陈卓搀扶着前来辞行,“过两天等我利索了,我就去梅龙镇。”不懂锁骨受伤肩膀被裹成了一个大包,整个人像一只大粽子,转身转头都不能。
  朱厚照看着他憔悴毫无生气的模样,想到致命的毒药,不懂也活不久了么。
  宁王叛乱被灭,再没有了不懂,皇位无任何威胁,江山在手中永固,任何人都夺不走了。
  “有空了记得来。”不懂依旧笑着,说得轻松。
  朱厚照望着自己的哥哥,扪心自问道,如果他不是伤病膏肓,会放他走吗。
  不懂见朱厚照没有答复,也不在意,上前抱了抱他,拍拍后背,“走了啊,来了记得找我,嘿嘿。”说罢被搀扶着慢慢离开,此去经年,再见或是再无可能了。朱厚照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羡慕,洒脱与恣意,自己无法做到了。
  不懂摇摇晃晃的走过窗棂,走出院落,内室中朱宸濠透过雕花窗看着他蹒跚脚步,叶子跟随自己多年,根本没有使用毒药的习惯,剑刃涂毒就失了锋利,刺杀就不致命,宁王府是大明**亲封的亲王王爵府邸,岂会和江湖末流一样,研制催命毒药,也只有这皇权之下**无数,先帝给自己下的毒才是真真无解。
  朱宸濠看着不懂消失,露出了久违的真诚笑意,你比你哥哥聪明多了。
  离开通州,皇上两日就回到了京城,百官从正阳门一路列队至大明门恭迎圣驾,从清晨等到了黄昏,却被告知,皇上早就从德胜门进城回宫了,此刻已在乾清宫。
  又是一年年尾时光,除了早朝,大臣们根本见不到皇上,奏折由内阁蓝批,连商议政事,也是要员们自行决断,大臣们猜想纷纷,又不知其里。年节就要到来,众人沉浸在除旧迎新的喜庆中,都以为皇上一路亲征归来劳顿,利用年节偷闲。
  宫中张灯结彩迎接新年,乾清宫里更是装点的富丽堂皇,时光流转,朱厚照小心的呵护着这平淡无奇的每日每夜。
  元宵佳节日,朱厚照将众内侍都赶走,与朱宸濠一起,坐在满满一桌菜肴前,“皇叔喜欢凤宾楼的点心,朕把厨子招进宫中,这些都是他们做的。”朱厚照满面笑意,指着另外的多盘菜说道,“这是江南运来的鲜笋,这是桂花酿熬成的醴水,来,喝一点。”朱厚照亲自将一壶香甜倒在杯中,递到了朱宸濠的面前,皇叔的脸色太让人不舍,素色的衣衫更是衬得清癯,仿佛外间雪花拂满肩头,宫中的暖意也化不开丝毫。
  朱宸濠望着满杯甘甜,望着朱厚照的殷情盛意,接过来抿了一口,尝不出滋味,唇齿间是不变的苦涩汤药味道。
  朱厚照握住他的手,将酒杯迫近自己,就着抿过的杯沿,把杯中醴水一饮而尽,“甜的。”他笑的无暇。
  朱宸濠表情淡漠,筷子在手不知从哪一道菜下箸,每一道菜味道都没有区别。朱厚照注视他的侧脸,看他犹豫,亲自夹了一片鲜笋到碗里,又夹了几样精致的点心,朱宸濠垂眸看着这些食物,随意的挑了一样磨磨牙,朱厚照看着他低眉咀嚼的样子出神,眼神顺着他的侧脸移到脖子,胸膛,手腕,手指。朱宸濠左手腕上的金扣宝石在灯下闪耀非凡,发现了朱厚照目光,朱宸濠放下了筷,握紧了自己的手腕,正视对方说道,“皇上,喜欢这副金扣?”
  朱厚照看着他,不敢点头。
  烟花在天幕绽放,两人都被外间的光芒吸引,漆黑的夜晚划过璀璨夺目的星雨,待焰火燃尽,朱宸濠抿唇轻笑,顺手拔出发冠上的发簪,对准金扣上一枚花纹,轻轻一旋,金扣啪的一声,在咬合处分离,主人解下了金扣,放在了朱厚照的手掌上,“那就送给皇上吧。”说罢转身继续吃了一口菜。
  朱厚照捧着这枚沉甸甸的亲王身份信物,突然明白了朱宸濠的含义,“皇叔愿意送给我?”他急切求证道,面上掩饰不了万分惊喜。
  金腕扣代表宁王一脉皇族身份,**亲赐,代代继承。皇叔将代表身份贵胄的至宝给了自己,是不是代表了他心意转变,是不是可以将自己纳入心中……
  此刻换做朱宸濠注视,朱厚照小心翼翼的捧住犹带体温的金扣,情绪在面上展露无疑。朱宸濠望着他笑了,眼角含情,仿佛是很多年前,江南梅龙镇的初花节,他从京城赶来,对着私服的太子,同样的含笑颔首。
  朱厚照将金扣放入衣襟贴身处,从座位上起身,然后拿起被朱宸濠随意丢弃的发簪,帮他固定好发冠,整理了两边的鬓发,然后邀请道,“今日元宵节,皇叔跟我来。”
  朱宸濠顺从的站起,跟随他踏出暖阁,眼前顿时一亮,乾清宫内外上下,都装点了无数花灯,或挂在墙壁,或从檐顶垂下,形状各异,精巧非凡,阖宫明亮如昼,仿佛天上宫阙。
  朱厚照走了几步,四周都是盏盏明灯,他回头看着朱宸濠,那人周身被这些散发光芒的精致花灯笼罩,掩身其中,容貌更甚,气度无双,不似凡人,与梅龙镇初花节相遇一模一样。皇叔,我们重新来过,我说过的一定会做到。
  焰花燃烧天际,两人再次被响声吸引,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眸和面容上闪过一道道流光。
  “皇上,元宵节天子登上大明门,受百官万民礼见,与民同乐,你今年不去吗?”朱宸濠在繁华丛中浅浅笑意对着朱厚照说道。
  这是祖制,也是笼络民心的手段。
  “不,不去了,和皇叔在一起……”朱厚照深陷在这夺目的笑容和亲切的语气中,一颦一笑是他全部的关注,皇叔多久没有这么温柔善意了,他终于对自己释怀了吗。
  “皇上不是要做一个好皇帝么,怎么能违背祖制,令万民失望。皇上便去吧,我再去吃点菜。”朱宸濠转身便要离开。
  “皇叔!”朱厚照被他的容貌气度晃了眼,见他要走,急忙拉住衣袖,朱宸濠回眸转身,看着他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纵使万丈深渊,凭借这个笑容,朱厚照也会甘之如饴,只要是朱宸濠说的他都会去做,“那皇叔在此等我?”
  朱宸濠笑容不变,颔首。
  朱厚照恋恋不舍的离开,不忘一步一回头,那人的身影在花灯光晕中,同样望着自己,瞳眸熠熠,笑意灼灼,皇叔也是要重新来过吗,今日今时真是美好得如梦境一样。朱厚照满心喜悦,兴奋的迈出宫门,他多年的心意有了回应,比登基都要高兴,何况宫中守卫森严,朱宸濠哪里都去不了,如果又是他的什么诡计,再一并收拾了也未尝不可,想到这,他恨不得立刻来到大明门城墙高处,接受举国的朝拜,今日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大明的皇帝。
  皇上的御辇起驾,往宫外而去。
  朱宸濠经过了暖阁,来到乾清宫御书房内,一个身影闪入,单膝跪在他身边,“属下参见王爷!”
  朱宸濠并非坐在龙椅上,而是直接豪迈的以书桌为椅,方才看到了伴随烟花一起升空的一枚白色信火,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属就在不远处伺机觐见。果然,支开了朱厚照,金玄就出现了。整个乾清宫因为朱厚照不愿人多打扰,禁军环绕宫门,内侍都守在殿外,他们两人相见并无阻碍,“你是如何进宫的?”朱宸濠扫视着御书房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和奏折,淡淡的问道,再也没有刚才的笑容。
  金玄俯首道,“回王爷,自鄱阳湖水战后,属下奉命率所有残存人马从南昌水路直下南京与王爷汇合,不料听闻王爷不幸落入敌手,便与朱钦合谋想救出王爷,然而事不遂我愿,朱钦失败,我们的人马被朝廷水军剿灭,王爷下落不明,属下和叶子只得隐匿行踪,在南京城中与宫中打探,那日从琴师处得知,正德软禁一人,属下猜测就是王爷,便跟随一路北上,通州城中,叶子终于有机会混入禁军营救王爷,属下在外围接应,但是终究还是力薄,叶子也伤重不治。”金玄是王府精锐军的首领,武艺高强,短短几句说尽了他这半年来的艰辛,无一不是为了打探朱宸濠下落并设法相救。
  听闻叶子也死去了,朱宸濠叹了口气,坐姿潇洒看着这人间富贵至极之地,“如今,本王也只有你了……”,几万人马折损得一个不留,金玄所说与所料无差,但听他简要的讲来,纵使略过了战败折损,仍听得朱宸濠垂默阴郁。
  “王爷!属下定要护王爷周全,一定拼死送王爷出宫!”金玄铿锵说道。“属下和叶子在南京时,发现宫外有一女子行迹可疑,像是在探查内宫之事,属下便跟踪,发现城中有一家与当年梅龙镇的龙凤店同名的店铺,果然还是这位李凤开的,李凤把当年王爷赠与她逃离京城免受郑王牵连的令牌还给了叶子,正是有了这枚令牌,叶子才能在通州混入禁军接近正德,属下今日才能毫无阻碍的入宫见到王爷。”
  先帝当年借口什么功劳赐给自己这令牌无非是一种警告,让自己将皇权信物供养膜拜,绝对不准有任何异心任何妄动。也罢,当年就没有把先帝的警告放在眼里,如今多多利用也无甚不可。“‘宁王’对外已死在通州,你们倒是忠心,依旧寻找本王下落。”朱宸濠命金玄起身。
  金玄终于得见主上,草药和浓烈的龙涎香混合在王爷身上,有一股近乎妖艳的气味。“正德荒谬,以死囚替身冒充王爷斩首,他骗得了无知百姓,骗不了属下,属下一日不在寻找王爷!今日上天护佑,既已与王爷相见,属下一定会护王爷无虞!”金玄经历了朱宸濠以一人之力赴京对抗四王,经历了宁王府的权势鼎盛,又跟随朱宸濠起兵夺位,继而大军覆没,一年间风云巨变,只要王爷还在,一定要追随到底。
  朱宸濠听完金玄的话,抬首斜眸看着这历代皇帝的书斋,烟花次第升空绽放,照的他身上华服隐隐流光,金玄久不见朱宸濠,发觉王爷清减许多,而容貌未变,斜飞上挑的凤目依旧诠释了以天下为筹码的恣意风华,王爷玉带束腰,冠带点缀,在这宫中就是九五之尊的气质。
  “你去御膳房找一坛好酒。”朱宸濠站在窗前看着宫殿檐角,淡淡的语气吩咐道,金玄得命而去,凭借其一流的武艺,不多时便提了两坛御酒回来,坛子精巧烧造精美,一看就是好酒,朱宸濠仍在御书房,接过酒坛,仰面就着坛口灌了几口,侧脸下颚脖颈连成了完美之姿,烈酒穿喉,多少年没有畅快淋漓的喝过了,他用手背抹过了嘴唇,对着金玄问道,“南昌宁王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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