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猥琐一笑,将酒壶拿过来打开喝了一口,他倒是丝毫不怕萧陵这满身的煞气
只是觉得有意思极了,就好比养了数十年的狗突然某一天瞒着他跟外面的狗配对了一样新奇
虽然不满意但却尚未超出他所容忍的程度
“哈哈哈,有意思,那我便再给你七日,若是七日后你还未完成,那你便会教内接受处罚吧”
江逐流笑眯眯的看着萧陵道,随后在男人面色波澜不惊的表情下低声道
“不过,你可得悠着点,毕竟我可不是什么闲心事都去管的…”
他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萧陵,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萧陵神色一凛,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脸上冒出一股杀气,看的江逐流啧啧称奇
“省点心吧,你现在这水平可打不过我,况且酒痴过几日也会过来,你可切记千万不要给我捅什么篓子”
江逐流转身冷冷的盯住他
“安安分分的做好份内之事我还尚且不会追究,若是让酒痴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那你可少不了吃不了兜着走了”
萧陵闻言却是直直的皱起了眉头,锦衣教右护法的名讳他自然是听过的,平时也是敬畏有加,虽并未见过几面,但仍是心存警惕的
如今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他要实施计划时过来,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什么?
思及此处,萧陵猛地看向江逐流,聪明如江逐流也,他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事了,仅靠这点猜测是不可能的,难道两人串通好了?
萧陵脑子里杂乱如麻,一瞬间思考过种种原因,对江逐流也产生难以避免的警惕之心,一边想着一边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
江逐流:???
看着眼前青年连连后退且眉眼拧起的模样,仅是稍微一思考,江逐流便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瞬间有些无语凝噎
像是嗓子里卡了枣子,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
江逐流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这个,他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的酒壶提起来别在腰间,摆摆手道
“七日后曜日过来,你若是办不到就赶快交给曜日,雇主那边早已等不及了,你以为这一趟我有多乐意来似的”
说着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想着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迷雾里
…
萧陵直起身,皱着眉头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一时之间摸不清对方的想法,江逐流最是鬼魅,谁也不清楚他脑子里想些什么,便是他这张脸据说也是假的,萧陵不管这些,他只清楚江逐流这个人便是了
如今已过九月,恰逢入秋,他在这景王身上浪费了整整三月有余,起初接到江逐流的任务后他发现对方是景王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子
在大晋军方战营里散播好谣言后,萧陵特意挑选了一个时机进入了景王阵营,且不提这景王是如何变态可恶的,但就这副身子倒是叫他回味无求
看着这狗王爷一脸羞愤的看着他的样子,萧陵更是大感快活,尤其是在做那一档子事时,这狗王爷竟然哭着叫喊他那早已死去的贱人母亲,叫萧陵很是愤怒折磨了他一段时间
做完一系列事后萧陵本想玩弄这狗王爷一阵子便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可他却仔细的发现了一幕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狗王爷不仅恋母居然还喜欢女装,萧陵这前半生的恨意凝聚到了皇室身上,仅闻人翎一人便占了大半过去,知道他这隐晦的秘密后,萧陵更是得寸进尺,夜夜笙歌
况且在知道了闻人翎早已失去军心,军心全都倾向于手下猛将徐康且徐康早已生出犯心后,萧陵更是笑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个全新的点子
将这狗王爷掳走,悄悄掉包,带到教内,日日夜夜让他尝受他已经他早已逝去的亲人们遭受的痛苦!
这一想法一经出现在脑海里便一发不可收拾,令萧陵想的日夜发狂
这几日见徐康手下动作连连,可谓是蠢蠢欲动了,前几月他出手压制了几场动荡,摸摸暗杀了几位军中叛逆心极强的将领后,军内好是消停了一阵
徐康对他这种善恶不分的人多有所顾忌所以才强忍着不出手,狗王爷对他也平添了几分信任,引得两人在云雨时,对方主动了不少
后来萧陵得了趣,便越发想要存心留下这个祸害将他日日夜夜锁在床上这存方寸之地不得出去,虽知晓狗王爷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无害,但萧陵心中竟可耻的产生了一丝维护之心
眼下听闻乌州温烁景率领的西北军将要往这边赶来,原本驻扎在出口的大晋军又早已班师回朝,不少百姓想着偷偷溜出去却都被景王军杀死了
一时之间,风雨欲来
徐康蠢蠢欲动,闻人翎隐忍不发,众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可是逃要往那里逃?
逃进大越吗?
如今大越也是风雨飘零,夺嫡之争剧烈,国潮涌动,自顾不暇,若非如此,早就趁着匈奴进攻时一举拿下大晋了
萧陵倒是理解徐康的所作所为,这位悲天悯人的大将军最是心系百姓以及将士,若是闻人翎是一位心系天下的明主,恐怕徐康说什么也要簇拥着闻人翎登上帝位了
可惜,闻人翎是个暴君,他从小被景王后养在宫廷之中不识人间疾苦,长大些许被封王直接进入封地继续享受奢靡的生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有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母后
没有经历过夺嫡之争的残酷也没有体会过世间百姓饱受饥荒,战乱摧残的艰难
这种人从根本上并不适合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萧陵虽然狠毒了皇室,可却不得不承认眼下坐在皇位上的这位,才是名副其实的天子,大晋的明君
闻人翎是有计谋不假,可这一切要建立在景王后还在世的基础上,他心里母后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所以在景王后身死时这般寂寥无助,醉生梦死,寒了军心
…
萧陵站了片刻,便立刻回到闻人翎身边,如今这狗王爷身边群狼环伺,稍有一不注意的时候这人便能瞬间葬身狼腹,死无葬身之地
萧陵挑过对方的下巴如饿狼般啃了上去,像是没吃过肉的狼崽子一样,将他拆吃入腹
闻人翎被吸的喘不上气,怒极了一巴掌挥了上去
当然并未得逞,萧陵攥住他的手腕,意味不明的装作要折的样子,冷冷的看着下方的身影瑟瑟发抖
萧陵低叹一口气
“哭什么?又不是当真要折断”
萧陵摸了摸刚刚长好的腕骨,薄唇贴在苍白的肌肤上嘬了一口,一个细小却深刻的红痕突兀显露出来,跟苍白的皮肉一样紧紧的贴着闻人翎的腕骨,显得旖旎无比
闻人翎默不作声,又是悄悄一抖,像是没了脾气的困兽一般,虽然虚弱但仍然凶狠,见他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萧陵心中更加激动,血液刷刷的流淌声十分迅速
萧陵勾唇一笑,沙哑道
“若是将你四肢打断困于床上供我玩弄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你这个畜牲”
闻人翎恶狠狠的开口,声音带着虚
他被锁在屋子中多日,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进行,偏偏这人有充分的理由诓骗屋外的手下,那个傻不拉几的小太监竟然真的信了这臭男人的话
他的脚上带着镣铐,苍白的脚腕上青色的血管环绕,丝丝阳光透过厚厚的帘幕缝隙照射进来,肌肤像是透明一般
萧陵慢慢的抚摸上去,艳丽的薄唇一笑
和颜悦色道
“怪你没拴好狗链子叫我跑出来了”
第68章 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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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压在官道上,碾压到细微的石子发出咯吱的响声,全军总共十万大军整装上阵,全军将士满面肃穆,一路上从未发出过任何动静,仅有整齐的脚步声
马车被包绕在中段,前有骑兵后有步兵,十分安全
天空中的雁群发出悠长的鸣叫,引得为首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抬头看去
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五官犀利,眸入鹰隼般深刻入骨,身穿盔甲显得整个人神武非凡
他看了一眼后便再度垂下头继续直视前方,目不斜视,只不过偶尔余光会瞥向身旁同他齐头并进的男子
男子全身包绕在银铠中,仅露出一张俊美疏离的脸庞,那张脸上是一贯的冷淡清净,曲红旗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立刻缓下了心神
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拉开一角,探出一个少年人的脑袋,那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的飞快,悄悄的张望了片刻才合上帘子
少年看向马车内的青年,声音止不住的欢呼雀跃
“公子,咱们快到了!”
温殊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被,听闻少年的话,咳嗽了好几声,脸上却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忧虑
好在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之间并没有察觉到温殊出乎意料的反应,依旧的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马车外看十分简陋,内里却是装饰的温软异常,整个空间十分大,躺着都可以,刨除两遍的扶手,全部都铺上了软包,锦被铺在上面,使得躺在其中之人不会磕碰到,显然吩咐旁人订做此物的人定是心思细腻之辈
温殊忧虑太多,他们此行前去兖州,盛势动荡,引得百姓纷纷围观
如今已经入秋了,温烁景这才下令整装待发,未必不是与京中撕破脸皮的举动相仿,这也是忧虑的缘由
西北军早在温敛的指挥期间便有一种倾向于温家军的意思,如今全军无条件服从温烁景的命令,无疑是给京中那位的脸上狠狠的扇两巴掌,这种类似谋逆的举动不像是温烁景能干出来的
温殊想了很多,仍然是焦躁不安,引得头痛连连,几日前他刚刚有一场发热,因着他体虚,硬生生的拖延了全军的进程,为首的曲红旗并未说什么,其他将士也不好深究
但仍旧在军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哎呀!公子快躺下”
伪装成小厮的影三这才神经大条的看见了青年突然惨白的脸色以及眉头蹙起的难忍表情,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扶着他躺下,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辅已内力将其迅速在体内化开
等到温殊好受点了,便听到前方传来的消息
全军扎营歇息
整整走了一天一夜的大晋军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影三将马车停在一处,撩开帘子看着里面即使睡着了也不是很安稳的青年,眉目一敛,跳下马车,跑去了前方
直到看到了明舒的身影时,影三这才喘了一口气,见少年跑过来,明舒直觉他所言之事于青年有关
“可是又发病了?”明舒低声道
“我刚服他吃了药,但看似效果并不好,等会儿请明繁姐再去看看吧”影三也不意外明舒能猜出来
事实证明,这一路上温殊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可着实把他折腾的够呛,所以明舒能了然的说出来影三毫不意外
明舒进了刚刚扎好的营帐,同里面的男人说了情况,片刻后才目光沉着的出来
“小三儿,你先回去,过会儿我让明繁过去”
影三点了点头,回到马车上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曲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影三诧异道
曲红旗放下帘子的手一僵,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年
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质问,曲红旗轻轻一咳
“本将军闲来无事,便来看看好友,怎么?这还得向你过问吗?”
曲红旗略微严肃道,面上端的是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模样,心中悄悄打鼓,幸好面前的少年不似温烁景那般精明,稍微一糊弄便了然于胸
曲红旗叮嘱了影三一番,然后才离开
影三看了一眼曲红旗离开的背影,一撇嘴,这才重新进入马车内
温殊的眉眼包绕在温暖厚实的锦被内睡的正香,影三观察了片刻,见他并未有异常之处这才重新出去
马车内太热了,眼下虽然入秋空气凉爽,可对于他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恰是热到不行,对于温殊而言温热的环境却不适用于大部分男性,温殊太过于虚弱了,他接连数场大变故皆是造成他如此模样的元凶
不得不小心对待
等温殊一觉醒来,天色已悄悄变暗,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温殊撑着手臂支起身子,突然发觉到他的腰间横跨过一条手臂,坚实有力的将他环绕进怀里
“可好些了?”
温殊眨眨眼,听到耳边传来冷清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道温凉的风,扫过他的耳垂,温殊身子一激灵,黑暗中他的视线几乎看不到人的影子,只能凭借感觉摸索着
“好多了,你怎的不去前面同众将领商讨?”
温殊抓住他的一条胳膊,拍了拍,示意他抬起来压的很难受
温烁景挑了挑眉,将带着凉意的大手伸进他的里衣内,摁住他的后腰轻轻揉捏,摸着手里稍微长了二两肉的宣软身躯,淡淡道
“曲红旗自有定夺,如今他为将首,我仅仅是辅佐罢了,不必时时刻刻盯着他”
这场战役,温烁景挑了十万大军前往,剩下的将士由郭惊睿及典淮留守翡玉城继续维护秩序,分散流民
至于姬千珏则陪着温颜也留守在了城内,这翡玉城内危机四伏,还有圣女的残留势力需要清算,所以姬千珏选择留在城内帮衬众人
因着姬千珏的叛离,城内属于他的势力尽数归于大晋,但可惜的是姬英没有被捉到,让他给逃走了,只留下一个没有丝毫用处的姬庆
当然,城内的两个老家伙见情况不对,早就逃跑了,如今逃的逃,捉的捉,现如今仅剩下姬燕一党以及景王残部,只要诛灭殆尽,剩下的便是闻人京这儿皇帝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君子不入仕,朝堂之事温烁景不管,曲红旗一介莽夫,更是不可能掺和进去,故闻人京早前那一手极为震撼朝纲
如今手下没有信得过的人就算了,竟然还敢把注意打到他身上,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温殊点了点头,不在追问军中之事,只是他仍旧有些许疑惑
“景王残部苟延残喘至今,我听关叔说过,他有一位故人在景王手下当差,眼下正是造反的大好时机,景王自顾不暇,陛下为何还要我军声势浩大的去攻打?”
温殊将脱口而出的发问憋在心里,他甚至还想问一问拍林老将军去不就够了?为何还要让远在乌州的西北军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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