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洛闻这个名字,才是职称,后面还跟了一长串的特长安利。
于是她倏地联想起了她无意之中在网上刷到过的某些CP言论。
而窦琴平日里其实真的不是那种会随意八卦其他同行私生活的人,但或许是因为他们俩刚在戏里演过母子的缘故,她莫名有了点代入感地短暂越了界:“你们俩……”
她没有直接点明某些暧昧词汇,但拖长了的尾音却给了盛琰足够理解她到底是想要问什么的遐想空间。
因而盛琰无声地扬了一下眉毛,回答:“特别好的朋友加现任队友的关系。”
至少现在只是这样,盛琰在心里如是补充道,同时也在想自己的单箭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明显。
要不然怎么年纪下到柴思乐,中到许存,上到窦琴的,都会特意地把他和洛闻的关系问题拎出来问一问。
“噢,这样。”窦琴回答,点到为止地没有多说什么,但至少她信了。
毕竟盛琰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太坦然也太淡定,实在不像是在说谎。
与此同时,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周而复始》B组的表演就已经结束了。
已经表演完了的和还没上台的,连带现场的观众和部分评委都忍不住感慨道他们两组真的像是神仙打架。
只是可惜,盛琰当天的表现太惊艳,以至于B组交出的这份虽然可以堪称是优秀作品,但其实并没有超出几位评委想象范围的演出对比起来倏地落了下风。
用阮亦涵的话说就是:“如果A组演沈周的人不是盛琰,或者盛琰今天的表现没那么好的话,我可能会选B组。但是可惜了,没有这个如果,我今天实在没法儿违心地不投给盛琰。”
柳易也跟着一起惋惜道,说以B组那几位的实力,可能随便换一个剧本,换一个竞争对手都能稳进,结果刚好碰上铁板了。
只不过因为柳易是沉底投票位的缘故,所以他最终还是给了B组一票场面票。
因而最终的结果是盛琰他们以3:1的票数取胜,整组直接晋级的同时也无需再为下一期节目十八进九的加试考核备战。
两组一起鞠躬下台,期间,自觉是被带飞了的柴思乐叽叽喳喳地在盛琰耳边念叨了半天,但聊的内容基本都有关洛闻。
期间,盛琰听着柴思乐无比了解洛闻心态和行程的话,沉默了一瞬,一度怀疑柴思乐是不是在借着崇拜的名义觊觎他的小朋友。
直到对方又叭叭地聊起了琰闻,拐弯抹角地在问他对洛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地表示:嗯,没事了,忘了眼前人还有这层属性了。
但盛琰还是本着不给洛闻和许存惹麻烦的原则,再自然不过地带过了这些话题,面带笑意地回的是,“劳烦你问点跟工作有关的事行吗,柴思乐同学?”
听得柴思乐直呼“可恶”,嘟嘟囔囔地说他双标:“我刚才问你闻哥在《最佳舞者》的节目首秀牛不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要聊工作,还跟我这嘎嘎夸呢……”
然而盛琰照旧淡定地坐着,权当耳旁风地没接话。
等到全场十个小组都表演完毕,晋级的和要进行下一轮PK的名单出来之后,该期录制也就此告一段落了。
盛琰跟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说过“辛苦了”,就自觉可以短暂休息几天了地往外走,没成想又在半路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不过这次想要跟他聊几句的人比上次那位更大牌一点儿。
“刘导,”盛琰在站定后主动开口叫人道,“请问您是有事找我吗?”
被称作刘导的那位文艺片女导演对此也不拐弯抹角的,单刀直入地问盛琰:“你知道下一场比赛的规则了吗?”
压根不知道该从哪儿打听这些小道的盛琰怔愣了一瞬,有些不确定地问:“不知道您指的是加试还是第三轮表演?”
“我说的当然是第三轮表演。”她答,眼看着盛琰脸上不似作伪的茫然,直截了当地透露跟盛琰道,“今年的第三轮较之前几届有所改革,不是现场一镜到底了,是几个人一个小组地选指导导师拍微电影的模式。”
盛琰闻言,大概有所揣测地想到了点什么,但是怕自作多情地没有直说,只问:“所以?”
“所以我想问你到时候要不要选我,毕竟我手头就有个很适合你的原创剧本可以拍。”刘寻月问,兀自给盛琰介绍起了那个剧本里的男主角设定。
——一个桀骜不驯地放着大好的家业不继承,也不愿意照着大学学的那些知识安稳就业,非得搞叛逆地跟着大学时候的三五好友出来组乐队,四处驻唱、参加音乐节,但总归在B市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鼓手。
盛琰对此轻挑了一下眉毛地想:这个人设似乎真的能跟他挨上点边。
于是他放松了点儿心理防线,问:“那大致地剧情呢,您能给介绍一下吗?”
对方听着,知道盛琰这么问就是有点想法的意思,喜上眉梢地给介绍了,却没想到盛琰在听过之后结结实实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只是究其原因,也不能全怪盛琰。
毕竟所谓的“结果乐队里的键盘手半道吃不了苦地跑路了,但是你们眼看着已经签过临时合同的几个小型音乐节和酒吧特邀驻唱的邀约,不得不临时找个救场的键盘手。接着,你们就在应邀回母校看校庆节目的时候盯上了某个容易害羞,但是实力还不错的小朋友”的设定听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尤其是在那位刘导坐实了他的想法,说到这个鼓手和这个键盘手其实算是双男主,还有一段暧昧到带吻戏、甚至是半床.戏的感情戏的时候,盛琰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最终舔了一下自己略显干涩的嘴唇,干笑着委婉回绝:“刘导,这,我不合适吧?”
“你……恐同?”刘寻月眼睛微眯着地问,像是有些讶异,也像是在暗自责怪盛琰这人怎么能一边恐同,一边吃着炒CP的粉丝经济的。
“不是。”盛琰毫不犹豫地否认,毕竟他自认就是这条“歪路”上的一员,又何来恐同一说。
只是不恐同和同意跟同节目的那些男选手一起搭感情戏,还是带有越界桥段的感情戏属实是两回事。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词措地礼貌回应,只能略显含糊地说着实话,“只是对于我来说,和一个我最多只能培养十天感情的人,就算是演戏,这尺度好像都过了点儿,有些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
好在刘寻月没有就此嫌弃他不敬业云云,大手一挥地表示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她脆声开口说:“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团里不就有俩现成的会弹琴的吗?”
说完之后还生怕盛琰装傻充愣地补充,“就是和你一起录乐队节目那俩,我看过你们几期节目,知道那俩实力都不错,正合适,而且站在你边上形象也搭,所以你要担心和陌生演员搭戏会尴尬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俩中间有没有最近有档期的,拉一个来陪你。”
“至于具体工资,我去给杨导做工作,让他开给你们,反正第三轮本来就有个助演位置……”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带着她作为导演的私心地没说可以删减的事,只说可以给盛琰创造一些让他安心的外在条件。
盛琰听着,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刚想再找个理由拒绝,就倏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他邀请洛闻来搭戏,洛闻还同意了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借着工作亲人了?
甚至还有略显暧昧的非正经床.戏可以演……
盛琰如是想着,自我唾弃着自己意欲借着工作的幌子乘人之危的想法的同时,却又没出息地改变了主意地没有把话回绝。
他在清过嗓子之后表示:“反正距离第三轮正式演出还有段时间,您能先把您手头上的那个剧本发给我看看吗?”
“行。”刘寻月爽快地回答,没忘了提醒盛琰,“你看过之后记得回我一个准信,顺带着也得记得发给你那俩团员看看,别他俩迷迷瞪瞪地来了之后才回我说拍不了。”
“好。”盛琰哑声回答。
他在收到电子版的剧本,走出摄影棚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洛闻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洛闻八成是刚练习结束,所以脸上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红晕还没消,连带着气都还没喘匀地就开始翻外卖界面地开口:“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点。或者我猜你喜欢的什么每样都给点你一点儿。”
对此,盛琰的回答是:“小朋友你先别忙着点外卖,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声音还隐约有点哑。
洛闻听着,“噢”了一声地暂且切出了界面,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盛琰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地迟疑了几秒,才稍显紧张地开口问:“你……有没有想要来《最佳演员》当一期助演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洛闻:啊?
盛琰:……(←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私心表达得冠冕堂皇一点的笨蛋)
第54章 同意
洛闻先是略显疑惑地“啊?”了一声, 而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盛琰这话是什么意思地怔愣了一瞬。
他有些犹豫地回:“可是我不太会演戏。”
尽管他其实多多少少也上过点儿公司开设的表演课,但无论是出道前还是出道后,他在表演课上的表现都不能算是最优秀的那几个。
严格说来, 甚至至多只能算是诸多练习生里的中等偏上水平。不像盛琰, 大部分时候都能被夸上几句。
究其理由, 则是因为他和盛琰相比少了一种完完全全的对于某个角色的代入感。
即他在听到某个情节或者是某个人物设定的时候, 他总是更习惯于用自己过去二十年的经历和想法去考虑:如果他是主角的话, 他会怎么样,难免就和编剧的想法有所出入。
而没办法完全代入角色和某些特定情境的结果, 就是洛闻所扮演的每个角色身上都带着点儿他自己的影子, 少了点该角色该有的性格特质。
例如他所出演的在街上抢了孕妇手提包就跑的小偷, 总是会在动手之前多瞥对方几眼;如果没法轻易把东西抢到的手的话,他也不会不顾演对手戏的那位的死活, 总是在试图使巧劲, 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使用蛮力地把人掼倒在地, 抢到就算胜利。
哪怕他其实也知道这只是演戏而已,对方没有真怀孕, 真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除此之,还有夜晚尾随单身女性走进了小巷子的色狼、在学校附近的空地处虐杀了小猫和小狗的变态……
连带着那些只要一时气急, 就能对着自己重要的人冷眼相向,或者是怒火中烧地开始说些狠心气话的, 都一概在他的不能理解的范围里。
在他看来, 这些表演课上常见的剧情和设定都像是蒙了面纱、笼着水雾的让他看不懂,也无法切实代入其中的谜团。
以至于他只能模仿着自己在电视上看过的那些类似情节去表演。
——大概还是因为太善良了, 所以才没办法毫无心理负担地演绎这类负面形象。盛琰曾经如是对着洛闻评价道。
“不像我,天生就站在明与暗的分界线上,”盛琰当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所以对于什么类型的角色都不抵触,无论是好的坏的,抽到了就演。”
当时的洛闻回了什么呢?大概是小声又小声的,“才不是呢,明明是因为我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天赋,而你有。”
而把时间的指针拨回当下,尽管洛闻说着自己其实不太会演戏的话,但是也没能立即拒绝地说“算了吧”。
问就是他有些舍不得这个可以以工作为由,光明正大地飞B市,说不准还能陪着盛琰在B市待几天的机会。
盛琰不知道洛闻心里那打得铛铛响的小算盘,只以为对方是单纯的有些不自信,因而开口先把人狠狠地夸了一通。
他眼见着洛闻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尖明显开始泛红之后,才趁机试探着开口:“要不,我先把刘导发给我的那个剧本传给你看看?你先看看你感兴趣吗,不愿意的话就说,我回了刘导就行。”
“好。”此时此刻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洛闻回答,误以为盛琰想要邀请他出演的,只是这个剧本里面的某个只有寥寥几句台词的路人甲。
直到他打开了剧本,一目十行地读了个开头,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而如果说剧本刚开始时存在于两个主演之间的那些口头拨撩和暧昧氛围还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范畴之内,还能以这个剧本的创作者只是想蹭一波双男主的热度的借口糊弄过去的话,那么当里面直白地描写到“周羽低头亲了一下简鸣星的额角,简鸣星捂着自己被亲吻过地方,脸颊开始发烫,却到底还是没舍得推开周羽地闭上了眼睛”的时候,洛闻彻底绷不住了。
他不再有心情揣测自己演的会是哪个打酱油的角色,只“啪”的一声地关掉了剧本文档,用仿佛发现自己头上带了点儿绿似的语气,气鼓鼓地问盛琰:“你演哪个角色?”
尽管他其实大概能猜到答案。
毕竟在那一众主要角色里,最贴盛琰的人物就是周羽。
显而易见到仿佛就是照着盛琰动笔写的那种贴切法。
果不其然,盛琰的答案是:“还没定,但是如果我确定要演的话,大概是周羽。”
洛闻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还是沉默了一瞬,最后自知有些过分,却还是没忍住地憋出来了一句:“你能不演这出戏吗?就,考虑一下别的剧本之类的。”
——尽管他其实早在盛琰同意参加这个节目始伊,就想过对方大概会出演这种带吻戏的感情线。
但是在他提前设想的诸多情况里,都没有亲吻一个男性这个选项。
因而当盛琰把剧本摆在他面前之后,他的心里还是不情不愿地充满了吃醋般的酸涩感。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地在想:如果盛琰能为了演戏亲吻一个同性的话,那为什么不能亲亲他?
这种越界的想法一经冒出,就如同可以燎原般的火种,将他的思绪烧得有些乱。
例如现在,洛闻迎着盛琰探究式的的目光,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没说过地改口,说些“但是如果你想演的话,就当我没说过”的场面话,但是他却始终绷着嘴角地没选择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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