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林澈屋内时,林澈正在慢慢起身,刚刚看着萧宁明离开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这会儿人又回来了,林澈脸上带了些笑:“师尊……”
当目光又瞥见萧宁明身后的白倩倩时,他又收回了自己的笑容。
“师兄,你没事吧……”白倩倩看着林澈的脸,有些吃惊。
不是说是走火入魔了吗?怎么还鼻青脸肿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萧宁明,心中道:莫不是被师尊用蛮力封住的?
心中虽是这样想,不过白倩倩也还是不敢多问。
“好多啦!”王承钰看着这俩师兄妹之间气氛奇怪,于是抢着帮林澈答话,“见你们一时没过来,你师兄还打算下床过去找你们呢!”
“那就好那就好……”白倩倩自从上次被林澈劈了一掌之后,到现在都还有点怕他。如今林澈脸上带伤,表情是更显凶狠,白倩倩如今站在林澈面前都不敢大声的讲话。
王承钰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对着萧宁明道:“今天本来是打算来找林澈玩的,但现在怎么看来都不方便,弟子我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萧宁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王承钰。
“剑仙还有什么吩咐?”他扭头过来看着。
萧宁明笑了笑,走到了王承钰的身边,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承钰,今日之事还望你不要说出去。”
在这呆了几天后,萧宁明倒是摸清了这个王承钰——一个活脱脱的大嘴巴。
王承钰身为北冥真人座下首徒,在山中的名望也是极高的,再加上他天性就活泼善于交际,平日里接触的各门座下的弟子也不少。
在仙鸣山中他简直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更是传讯能力极强,一百件事情之中,有八十多件事都是他亲口说出去的。
林澈如今本就被传成了仙首的备选徒弟,若今日之事在被他这么一传,萧宁明怕是都不敢再带着林澈出门了。
王承钰也知道萧宁明是个性子好的人,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来这边玩。
他眨了眨眼睛:“剑仙大人,弟子可帮了你不少忙了呀……”
“你这狡猾劲是跟谁学的,难不成是跟北冥真人?”萧宁明当然知道他是想从自己这讨点好处,便笑骂着。
“自学成才的。”王承钰脸上竟还带了些得意。
“你忘了是谁把你从那南诏妖女手上救下的吗?”萧宁明倒也不生气,开始和他讨价还价起来。
“上次醉酒一事不就算还了这个恩情了吗?”王承钰也不愿吃亏,“我上次回去可是被师尊的雷剑劈得满殿跑,好多师兄弟都看着我的笑话!您看,我现在手上还留疤呢!”
王承钰说着还撩开了自己袖子,露出了手臂,上面还真有几道电雷劈过的疤痕。
“行,那这次先算我头上了。”萧宁明无奈,他可对付不了这小子的油嘴滑舌。
“剑仙,这可是个怎么算法?”王承钰还不罢休,非要萧宁明亲手把香饽饽送到他嘴边才满意。
逍遥一世的青玉剑仙没想到竟然被这么一个仙鸣山的弟子给占了便宜,心中自觉有些不快,却又不能说什么。
“这样吧,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要求,只要我力所能及,任何要求都可以。”萧宁明不再与他周旋,怕话说得越多,自己也被坑得越多。
王承钰听到这个答复,倒是有些满意:“可是弟子现在还没什么要求。”
“那就以后,任何时间都可以,你想好了就告诉我。”萧宁明道。
这个条件倒是诱人,青玉剑仙虽是散仙,但也算是元婴中靠上等的仙尊了,能从他这骗去一个愿望,代价也只是管好自己的嘴巴罢了。
王承钰觉得十分地划算,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成交了!”
“希望你不要违背我们的约定。”萧宁明看着王承钰的模样,还是有些不放心。
对方则是笑着行礼告别,不一会儿就溜得人影都没了。
萧宁明微微叹气,随后转身回去。
林澈看着萧宁明眉间带愁,知道是自己又犯了错,他连忙从床上起身下床想要认罚道歉,身子却还因为刚刚之事而虚弱得狠。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地。
一旁的白倩倩看着他要倒不倒的样子,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扶,表情纠结地看着自己的师兄,手脚也有些不知所措。
萧宁明回头看着屋内地这番景象,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
二人听到萧宁明的笑声,都望着他,有些不解。
“你们两个呀……!”萧宁明走了过去,将林澈扶住,“真是都不让为师省心!”
“师尊,弟子知错。”林澈坐回了床边,低着头,不敢看萧宁明。
“师尊,弟子也知错。”白倩倩见林澈认错,自己也连忙跟着认了。
萧宁明有些哭笑不得:“你俩都有何错啊?”
“弟子不听师尊的劝,动了气,害得师尊白白耗费内力。”林澈说道。
他的理由倒是实在,有理有据,竟然让萧宁明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弟子……弟子……”白倩倩倒是想不到什么事情了,她也才是刚刚醒来,还完全摸不着头脑,“弟子不该睡那么早……”
她想来想去,自己有错的地方就是昨晚睡得太早,太香了。沉迷与梦境之中无法醒来,才又让自己“犯病”。
萧宁明听了她的理由,更是觉得没话接。想来想去,才破罐子破摔,跟着他们一起认错算了:“这么说,为师也有错。”
“师尊错在哪里?”白倩倩问道。
“为师错就错在……”萧宁明思考了一会儿,道,“错在让你们犯了错。”
萧宁明这话让白倩倩听得迷糊,林澈更是不解,他还以为萧宁明是在自责没有照顾好他们,于是开口道:“这不是师尊的错。”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这你错我错他错的玩起了绕口令,互揽罪责好一会儿,萧宁明才打断了这局。
“行了,大家既然都有错,那就相互抵消,现在大家都没错了。”看着两个徒弟呆呆傻傻地在这争了半天到底谁错了,萧宁明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白倩倩也跟着点头:“对对,大家都没错。”
她看着萧宁明与林澈,脸上带着笑。
林澈则是沉默不语,既然萧宁明说他没错,那他心里就踏实一点了。
玩闹完了之后,萧宁明吩咐白倩倩去拿点药膏来为林澈上药,白倩倩这才忍不住好奇问了林澈脸上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师兄这是被人给打了吗?”说话间她还不断地看向萧宁明,生怕萧宁明承认这些伤就是他造成的。
“遇见了几个调皮地外门弟子,你师兄与他们起了点冲突。”萧宁明替林澈解释道,心中想今日他又窜气,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聂阳?
看来下次得让澈儿离他远点。
“是聂阳吗?”白倩倩突然问道。
第二十章 禁地
“没错。”萧宁明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你认识聂阳?”
看着师尊和师兄都朝着自己投来了目光,白倩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算认识……只是之前与他遇见过。”
“难道你也被他欺负了?”萧宁明显得有些紧张,对于聂阳这个孩子,他心中没有什么好印象。
“没有没有……”白倩倩连忙摆手,“只是前几天我一个人在山中醒来,遇见了他……”
那日白倩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又不在了房中,心中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着周围黑漆漆地一片,自己又身处树丛之中,心中有些胆怯和害怕。
此刻佩剑也不在自己身旁,赤手空拳的如果来了什么魔物,又该如何应付?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好像传来了脚步声,让她立刻警惕了起来。
“什么人!”白倩倩躲在一棵大树旁,戒备地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黑影。
来人正是聂阳。
白倩倩对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心中还是有所警惕,虽然他身上就穿着仙鸣山弟子的服饰。
聂阳走到她身边,表情阴沉道:“天色暗了,林子里起了雾,我们只能等天亮再走了。”
白倩倩听了他的话,明白自己又是不受控制地来到了这里,而且好像和面前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被困于此。
白倩倩没有说话,对于之前的事情,她是一点记忆也没有。她在原地站得笔直,生怕聂阳看出自己身上的破绽。
聂阳见她不回答,也没有说什么,在边上捡了几根树枝,堆在一起,拿出怀中的火折子吹了一口,便将树枝点燃了起来。
聂阳蹲下身去烤了烤手,他抬头看着还纹丝不动地白倩倩:“你在怎么了?”
“没怎么。”白倩倩立刻见机行事,蹲了下来,学着他的模样烤起了手。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聂阳才又缓缓开了口:“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你门内估计都急得找上找下的吧。”
“这里住处很远吗?”白倩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
“你说呢?”聂阳听了她的话,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这可是禁地。”
“禁地!?”听到这个词,白倩倩一下子就惊呼了出来,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跑到了仙鸣山的禁地中。
聂阳皱着眉看着她:“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白倩倩心里的恐惧更深了一层。
这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和一个陌生人在仙鸣山的禁地里……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的身体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你……你是和我一起进来的吗?”白倩倩问着。
聂阳这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认识你,干嘛和你一起进来?”
不认识?太好了!白倩倩心中想到。
她还以为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是和这个人在一起谋划什么呢?现在他俩互相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对方来这里干嘛,那就太方便沟通了。
“你来这里禁地做什么?”白倩倩不像刚刚那般小心,立马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聂阳也不傻,和这个陌生的姑娘在这相遇,对方身上还穿的不是仙鸣山的衣服,一定有问题。
“我是青玉剑仙的弟子,我叫白倩倩。”白倩倩看他一直上下打量自己,于是便自报家门,想要消除一点对方的警惕心。
“青玉剑仙的弟子?”聂阳看着她,白倩倩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我只知道青玉剑仙座下有个叫林澈的。”
“那是我师兄。”白倩倩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聂阳。”聂阳答道,随后用内力催发快熄灭的火,让它烧得更旺一些。
“那你出自哪位真人座下?”白倩倩又问道。
聂阳脸上的不耐烦更深了:“管你什么事?”
白倩倩倒是个窝里横,萧宁明平时对她温柔惯了,她便有些无法无天。如今离了师尊,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即便是被他凶了,白倩倩也不敢大声还击,只能往后推了推,表情有些害怕:“对不起……”
聂阳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一下子升起一股子愧疚感,好像刚刚他确实说话是大声了点。
“我是个外门弟子,没有师尊。”
聂阳虽然减小了些音量,但语气还是十分的冰冷。
见白倩倩还缩在一旁不敢理他,他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和几个师兄弟比胆量,看看谁敢闯进禁地里走一圈。我进来了,他们几个胆小鬼跑了。”
“哦……”白倩倩应了一声。
聂阳盯了她一会儿:“那你呢?刚刚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大胆呢,没想到过了才一会儿就这么害怕了,莫不是青玉剑仙派你来探察仙鸣山禁地的?”
“当然不是!”白倩倩可不容许他随便污蔑萧宁明,只是自己身上的怪病又不能随便告知这么一个才认识一会儿的陌生人,“我是不小心迷路了……”
“是吗?”聂阳冷笑一声,表情很明显地不相信。
“听说仙首甘怀逸曾经与你师尊的师尊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聂阳盘腿坐在了地上,用内力将火推得更旺了,“而当初你太师尊文清月入魔至深失去了神智……”
“什么,你说我太师尊入过魔?”白倩倩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聂阳脸上带着坏笑:“你不知道?难道你师尊没有告诉你?”
白倩倩摇了摇头,她不仅不知道自己的太师尊有堕魔的经历,她还是前几天才发现自己长得像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形似萧宁明的故人好友,上了这仙鸣山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和太师尊文清月长得一模一样……
“那你知道,文清月堕了魔之后,逃去了哪里吗?”聂阳觉得白倩倩地反应十分有趣,他们这散仙一门,似乎并没有传言中那么洒脱,他们的心底都藏得有秘密。
“逃去了哪里?”白倩倩心中不免好奇,这个与自己长相相似又是自己太师尊的女子,最后到底归宿何处?
聂阳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表情,他微微靠近了一点白倩倩,压低了声音道:“就关在我们脚下这片地里——她被囚在了仙鸣山禁地。”
———萧宁明听完白倩倩的述说,脸上也添了一分震惊。
白倩倩走到他身旁继续道:“后来雾散了一些,聂阳就带着我逃出去了,他说要是等白天巡逻的弟子发现我们,我和他都免不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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