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州微笑,“好的。”
严斌瞪着眼,“你真认识沈学长?”
“假的。”封阳州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眉眼有些吊儿郎当。
他连这沈听伶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认识。还穿一条裤子长大,他封阳州从小到大都没和人这么亲密过。
严斌听闻,朝封阳州竖起大拇指:“牛,封哥真牛。”
封阳州挑了挑眉,将他的夸赞照单全收。
。
典礼开始。
从主持人宣布接下来由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时,封阳州就感受到周围的躁动,窃窃私语的、坐直身体伸长脖子打量的、拿出手机拍照的,在一群人里见怪不怪。
他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封阳州低着头,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游戏,兴致缺缺。
严斌瞧见他这样,就忍不住唾骂:“你真是浪费了前排这个好位置。”
封阳州怼道:“要不是我出马,估计你只能灰溜溜的滚到后排。”
严斌立刻不说话,主要不是被封阳州怼的,而是沈学长已经走出来了。
台上的人一身黑色西装,整齐的仿佛一丝褶皱也无,身型清隽,头顶的镁光灯打在他身上,整个人耀眼的好似发光,一举一动的引人注目。
而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他都始终神情淡淡,一张脸英俊且冷漠,整个人的气场疏离的要命。
F大不少人都称他为高岭之花。
因为沈学长给人太有距离感,哪怕只是对上他的视线,都让人紧张的手脚发麻,加上沈学长太过优秀的学霸光芒,不少人连和他说话都自愧不如。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快从麦克风里扩散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尊敬的老师、各位同学们,下午好。我是经管学院的沈听伶,很荣幸今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此为本校一百周年庆送上祝词...”
清淡温润的声音传进封阳州耳朵里,仿佛有把小刷子挠着他的耳畔,封阳州不由得抬头,想看看声音的主人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
他们的座位极好,离礼台不过几步,因此封阳州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人的长相。
然而在对上那张脸时,封阳州那懒散的神情顿时僵住,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台上那人。
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从没想过,竟然会有人这么像沈文朗。
黑色西装将他的长腿细腰展现的淋漓尽致,领结规规矩矩系在胸前,冷白皮,鼻梁高挺,眼睫微垂,下颚线条流畅漂亮,特别是低下头时的角度,简直是和沈文朗一模一样。
不过沈文朗的脸上向来挂着温润的笑,带着细长金丝眼镜,透着浅淡温和的书香气息。而面前这人,唇角弧度抿的有些冷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倒是和沈文朗的气质有些偏差。
可这点小不同,在封阳州眼里,都可以一概不论。
他的心早已被突入起来的惊喜给填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那人。
严斌偶然瞧见他的反应,忍不住道:“啧啧,刚刚还没什么兴趣,仿佛抬下眼都是委屈了你封大少爷,现在倒是目不转睛盯着沈学长?”
封阳州:“少废话,他叫什么名字,再说一遍?”
“沈学长啊,他叫沈听伶,经管学院的第一名。你想想,在经管学院那人才济济的地方,沈学长连续三年霸占第一,这实力有多恐怖。”
封阳州哪管他恐怖恐怖,也懒得理会什么第一不第一,他看着沈听伶,视线从他那张脸逐渐滑落,从淡粉的薄唇,到修长的脖颈,再到那细瘦的腰,心脏跳的愈发猛烈。
....实在是太漂亮了。
而台上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过头,和封阳州对上视线。
他的瞳孔在镁光灯下微微偏棕,仿佛浅淡剔透的琉璃珠子,显得不近人情的冷漠。
他和封阳州对视几秒,面上并未有多余情绪,很快便移开视线,继续自己的发言。
封阳州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普通的、未曾见过面的陌生面孔罢了。
可封阳州那颗久久沉寂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重新恢复生机,迫不及待叫嚷的想要靠近他,他甚至因为沈听伶的目光偏移而感到有些不满。
这人要是一直能看着自己就好了。
他心里竟然会生出这种念头。
封阳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听伶直到他下台,等离开礼台,系统立刻对沈听伶道:“T神,封阳州一直在看你。”
沈听伶说:“我知道。”
毕竟封阳州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沈听伶感觉不到才奇怪。
系统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封阳州会来找T神吗?”
封阳州正是此次任务的主角攻。
沈听伶理了理衣领,慢条斯理道:“不急,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毕竟他和沈文朗那么像,封阳州当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
让F大的天之骄子当替身,这封阳州也是想的出来。
沈听伶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第02章 疯批学弟x高岭之花学长
封阳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听伶,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幕后,他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沈听伶换好衣服,正准备离开后台,手机嗡嗡响了几声,他低头去看来电人。
屏幕上显示“小叔”。
沈听伶按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男声,声音柔和清润,仿佛远山潺潺流动的溪流,轻而易举的抚平他人内心的焦躁。
那人道:“听伶,典礼结束了吗?”
面对亲人,沈听伶显然不似外界说的冷酷无情,他眉眼微微柔和,轻声说:“已经结束了,小叔。”
他口中的小叔,正是封阳州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沈文朗。
沈文朗:“听伶,小叔和你媛媛姐...决定结婚了。过几日便是我们的订婚宴,你有时间参加吗?”
封阳州之所以对沈文朗求而不得,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沈文朗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封阳州认识沈文朗时,沈文朗已经和蒋媛在一起五年。
没想到现在,沈文朗竟然还要结婚了,这下倒是彻底把封阳州那点龌龊心思断得干干净净。
想到小叔和蒋媛姐终于修成正果,沈听伶笑了笑,他道:“小叔,恭喜。我当然有时间,你和蒋媛姐的大喜事,我当然要出席的。”
沈文朗闻言很是高兴,但很快声音便有些低落。
“要是哥哥婶婶还在,也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听到这句话,沈听伶仿佛被踩着痛点似的,整个人蓦地一僵,原本的浅淡笑意也不知不觉褪了下去。
他口中的哥哥婶婶,自然就是沈听伶的爸爸妈妈。
沈听伶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意识到自己失言,沈文朗心说糟糕,连忙打起精神,道:“听伶,小叔不该提这个的,对不起。”
“没关系。”沈听伶微垂着眼,“都已经过去了。”
挂了电话,长相漂亮美艳的女人瞧见他脸色不对劲,伸手戳了戳他,“怎么了,表情这么不好看?”
沈文朗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听伶还是走不出来,怪我,又多嘴提了哥哥婶婶。”
蒋媛闻言,立刻重重的拍了一下沈文朗,有些生气:
“叫你多嘴!你明知道这是听伶的痛处,还非得往上凑,下次再管不住你那张嘴,我看你就滚出房间,别和我一起睡了!”
沈文朗立刻求饶,“好好好 ,老婆大人,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在听伶面前提这件事了。你看看订婚宴的宾客名单,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蒋媛哼了一声,这才拿起名单查看起来。
“这次先饶过你,下次再犯,别说听伶不骂你,我都要收拾你!”
--
三日后,香格里拉酒店。
尽管沈家相比从前,实在是没落不少,可商圈里不少人都受过沈家恩惠,得知沈文朗订婚,都特意抽出时间前来见证这对新人。
因此酒店门前的豪车倒是格外多,将这场订婚宴一下烘托得气派起来。
不少人聚在门口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今日是哪家大摆宴席。
很快便有人站出来解惑。
“哪家?这可算不上什么大家了,几年前就没落了,还欠下不少债,兜里估计比你我的还干净。”
“哦,是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沈家吗,东城的沈家。”
一听是沈家,周围很快发出一阵唏嘘。
要说这几年最可惜的家族,那真是沈家莫属。
几年前沈家家主飞机失事,和夫人当场丧命,沈家没了主心骨,走的走、散的散,旁门系族还不忘蚕食瓜分,最终将沈家弄得支离破碎。
就是可怜沈家那小少爷,才不过十五岁,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就连家产也被窃夺干净。
身上还背着债。
“要是沈家没倒,估计今日都差不多和封家平起平坐了吧。”
“嘘。”谈起封家,一人压低声音,“听说今日封家那小公子会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有一个朋友在这当侍者,听说在宾客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话一出口,所有人顿时张大嘴,一脸惊奇。
这沈文朗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请动封家的人,还是那向来桀骜的小公子?
啧啧,看来这沈家虽倒,但影响力还是不小。
订婚宴上很快聚集了各色各样的人,皆是西装革履,领带整齐,在这一圈打扮齐整的人群中,沈听伶依旧鹤立鸡群,是一眼便能看到的存在。
他穿着沈文朗特意为他准备的礼服,这礼服显然花了不少心思,版式和线条都流畅漂亮,更显得青年身姿清俊,比例优越。
沈文朗瞧见他的第一眼,眼里就划过一抹惊叹。
“听伶,这衣服真适合你,你蒋媛姐的眼光真是不错。”
从小到大这种夸奖沈听伶听了不少,但这话是从他为数不多的亲人口中说出,沈听伶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婶婶和小叔。”
订婚宴很快就要开始,沈文朗被叫到后台,去牵蒋媛的手。
周围一片鼓掌声,所有宾客瞧见这对俊男美女,脸上都带着祝福的笑意,除了角落那人。
封阳州扯着领带,神色说不上多好看,一双眼沉沉的看着台上那对新人,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拼命的往嘴里灌酒。
...沈文朗,蒋媛。
从今天开始,这两个名字都会永远的绑在一起,再也没有他封阳州的位置。
天知道,当他收到那对红金请帖时,整个人有多愤怒。
沈文朗竟然要结婚了!而他封阳州,却对此无能为力。
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这场订婚宴搅得一塌糊涂,砸了桌上的酒瓶,烧了那些请柬,再把这些东西都砸的细碎,最好是毁的再也看不出原样!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毁了这场订婚宴,不能插足他和蒋媛的感情,更不能让沈文朗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若真做出这些事,沈文朗怕是要离自己远远的,还会一脸厌恶看着自己。
封阳州脑海中已经砸了这场宴会上百次,可回到现实,他只能这么无能无力的干坐着。
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愤怒了!
心里郁结更甚,封阳州又忍不住灌了几口酒,让那辛辣的滋味压过燥意。
忽地,眼角余光似乎注意到一人,封阳州稍稍坐直身子,微眯着眼去看。
那人坐在主桌,腰板挺正,仿佛永远不会被摧折的竹,他正侧着头,神情专注看着台上那对新人,唇角微勾,两个小小的梨涡便显露在外,一下冲淡他身上的冷淡之意。
在看到他时,封阳州心里的燥意竟然鬼使神差的消散不少,仿佛那股火都被那人的冷淡稍稍扑灭了些,他如同炎热中的霜雪,刺激着封阳州想要靠近。
而他那张脸,像极了沈文朗。
封阳州歪着头思索半天,这才想起来,这人不是几日前在礼堂发言的沈听伶吗。
他怎么会在这?
管他呢,封阳州想不出答案,索性就不想了。
他才懒得理会沈听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和沈文朗又是什么关系,他感兴趣的,不过是那张脸而已。
还有那沁人心脾的霜雪,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触摸他,想要用他抚平自己的焦躁,以泄心头不满。
封阳州眉头轻挑,勾出的笑有些残忍。
既然这么不幸撞上他,那就别怪自己出手了。
他朝身旁的侍者勾了勾手指,在他耳旁低语,交代着什么。
那侍者没想到面前的客人竟会提出如此要求,不由得有些害怕:“这、这不好吧?”
今日在场的那个不是贵客,万一他得罪了人家,那还不得被经理踢出酒店?
见他拒绝,封阳州脸色一冷:“你要是不去,我立刻就踢掉你!”
那侍者抖了抖身子,畏畏缩缩的应下了。
这边的动静虽不大,但毕竟封阳州是封家的少爷,经理生怕怠慢,因此紧紧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见侍者一脸难色退了出来,他忙问:“那位客人要你做什么?”
侍者道:“他要我故意打翻一杯酒到一位客人身上。”
话音刚落,经理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侍者心里害怕,求助经理:“经理,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经理想了想,“他指定了哪位客人?”
侍者伸手给他指了指,经理望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沈家的,那就没事了。
“去吧,按他说的做。”
虽然对不住那位小兄弟,但要是为此得罪封家,那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经理担得起的。
经理都这么说,侍者当然不好再退却,咬咬牙,便起身朝那客人走去。
走近时,瞧见那客人疏离冷淡的眉眼,想到自己要做的事,顿时吓得手都忍不住发抖。
39/79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