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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夜色献吻(玄幻灵异)——而苏

时间:2022-04-30 11:03:17  作者:而苏
  “殿下!”追上来的侍女垂下头去行礼,而彦昭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怎么不往里走了?”劳伦廷开口发问,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彦昭不知道劳伦廷究竟是如何毫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不过,到现在这些也都不重要了——近来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抛弃从前的世界观,太多事情超出科学可以解释的程度,这让彦昭几乎抓狂。
  他顺着走廊一路往下走去,期间劳伦廷一直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石头的墙壁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而远处一片漆黑的领域就像是一道门,无形的门,彦昭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踏入那道门,一切都会改变了。
  他再次定在原地,茫然地对着面前的黑暗发呆。
  “你不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劳伦廷站在他的身后,像是在诱惑人堕落的恶魔,“关于什么野兽袭击事件,关于凯瑟琳……甚至,关于你那个姓司的小少爷。柏拉图曾经在《理想国》中提到的洞穴理论,我想,这应该是你们这个学期的内容。”
 
 
第27章 27
  洞穴之喻,这确实是彦昭这个学期学到的内容。
  试想,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山洞中有一群囚徒,他们背对着洞口,被铁链绑住不能回头,只能看见洞壁上的影子。在这群囚徒身后有一堆篝火,有一些特定的演员手拿器具进行表演,火光将这些演员的影子映到囚徒面前的墙壁上,如同一出木偶戏。
  “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普通人类就是囚徒,你如何辨识自己目光所及是否真实。”劳伦廷立在彦昭的身后,他的嘴角缺少惯有的笑意,这让他看上去比平时严肃许多,他的手中仍旧持着那盏烛台,火光跳动,地下室的墙壁上映着二人的影子。
  彦昭神情紧张,他很快领悟到劳伦廷想要说的是什么:洞穴之喻中,有很重要的一个关键环节,当一个囚徒碰巧被释放而有机会走出洞穴,他向着洞口走去,在最初对光的眩晕结束之后,他开始发现自己曾经以为的真实世界实则为虚构,只是人表演出来的影子。可是,无论出自什么样的原因,最终他在看到洞口外面的世界之后,仍旧选择回到洞穴之中,而当他回到洞穴中将在外面的见闻讲给洞穴内的同伴,他们只以为这个人是在胡言乱语。
  这是人类的无知之罪。
  “你自己的选择,我的孩子。”劳伦廷的声音落下,像是极具诱惑力的恶魔低吟。
  彦昭蓦地转头,在微弱的烛光下,他看见劳伦廷鲜血一般红色的瞳孔。
  彦昭被吓得后撤一步,他仓皇之中向走廊深处跑去,而曾经那间地牢就在他面前,彦昭闭上眼睛,心一横,直接将门重重推开。
  那门没有上锁,室内一片漆黑,房间内充斥着一种医院里会有的消毒水气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微妙的甜味。在彦昭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识之前,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在原地——这确实是如同牢房一样的地方,空间不大,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床上铺设白色的床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收拾的原因,上面斑驳挂着一摊又一摊的血迹。
  更加骇人的是,在那桌子上堆放着针管、绷带等一系列医疗物品,配合周围的环境映衬,乍一看像是什么人在做违法的医学实验。
  “这是什么!”彦昭惊呼出声。
  他没忍住后退,却撞进劳伦廷的怀中,那男人身上仍旧环绕着玫瑰花浓烈的香气,而他环在彦昭腰上的手指有力地缩紧,像是钳子一般将彦昭固定在原地,防止他摔倒的同时,也杜绝了逃跑的可能。
  彦昭挣扎起来。
  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超出一切其他情感,彦昭甚至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劳伦廷是一个好心的公爵先生……他不是!一直以来彦昭脑海中为劳伦廷塑造的形象都是虚假的,站在他身后的这个男人全然是个陌生的……陌生的……
  “你是谁?”彦昭的嘴唇发着抖,他的脑海中映出劳伦廷曾经扔给他的那本《怪谈》,在一天前,彦昭还在将这本《怪谈》当做解闷的娱乐书籍浏览,可谁知道变故来得这样突然,顷刻间,彦昭敏感地察觉到劳伦廷将那本书赠给他的原因绝不是那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谁。”劳伦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彦昭拼尽浑身的力气,对着劳伦廷拳打脚踢,然而身后的男人就如同他撼不动的大山。
  劳伦廷皱着眉头,将怀里这个正处在情绪波动当中的新生带出房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女温驯地垂着头,将这个地牢的房门再次合上。
  “把这地方收拾了。”劳伦廷吩咐道。
  “是,殿下。”
  “凯瑟琳人呢!你把她怎么了?”彦昭被劳伦廷死死按在怀里,他们两个之间的体型差实在太大,彦昭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多长一点肉或者个头,因为在这种绝对力量的差异下,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没办法反抗。
  “嘘。”劳伦廷皱着眉头,他手中的烛台早已经不知所踪,周围是一片漆黑,他用一只手扣在彦昭喋喋不休的嘴上,“我的城堡里需要保持安静。”
  与劳伦廷话音同时落下的,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又或者说是某种神秘的威压,明明看不见摸不到,却让彦昭一下子丧失了力气。
  多年来积攒下来同司麒对峙的经验,让彦昭很快找回了理智:至少在红月城堡里,他是没有办法同劳伦廷抗衡的,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力量的悬殊,更加重要的是,这里是劳伦廷的地盘。
  怀中的男孩总算安静下来,劳伦廷叹了口气,他在松开彦昭之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抛开其他的不谈,劳伦廷确实很喜欢彦昭那头短发柔软的触感,摸上去就像是羊羔毛,这种发质在白种人里可不常见。
  “不如上去再提问。”劳伦廷轻推彦昭的肩膀,示意他往楼上走。
  彦昭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缓慢地原路返回,他现在没什么思考的能力,关于这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而他到现在满心都是疑问和茫然,同样,还有深深的担忧。
  劳伦廷走起路来没有什么声音,而彦昭却能感受到那两道炽热的目光正落在他的后背上,这让他后颈发凉,犹如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
  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能不能当做没发生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证不说出去”之类的话,那些都是电影里的台词,而真当事情发生,这种话往往什么用都没有。
  从地下室出来,彦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在劳伦廷的注视下,再次坐到床上,然后看到面前那位公爵大人(暂且认为他是公爵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瞳孔再次恢复成宝石一样的蓝色,晶莹剔透,美得超出人类。
  可彦昭确信他在地下室里看到的是一双红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任何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将自己的眼睛变换色彩,不过,这点小问题在更大的问题面前算不上什么,因为……彦昭几乎敢百分百肯定,劳伦廷不是人类。
  至少,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先生。”彦昭坐在床上,仰视着劳伦廷,用他那双鹿一样的眼睛,“你刚才提到了洞穴之喻。”
  劳伦廷点了点头,示意彦昭继续说下去。
  劳伦廷不得不承认,之所以没有将事情在第一时间就对彦昭全盘托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他的恶趣味——生命漫长而无聊,有一个鲜活的新生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还有着如此特别的经历,劳伦廷很想知道,彦昭会不会和其他那些张扬、自负的新生不一样……亦或者,他在得知自己的能力之后,也会逐渐变得和他们一样。
  这是一场有趣的实验,让劳伦廷回想起,当自己还是个新生的时候,曾经养过的一条狗崽。那是他孤僻而自负的新生期,跟许多混血新生不一样,纯血新生通常都会有一个过早成熟的童年,那条狗崽是他童年时期的陪伴,劳伦廷看着他从很小一点长到半个人高。
  后来,那条狗跑出了庄园,然后被佃农错当成狼,一枪打死。
  年幼的劳伦廷并没有为那条狗流眼泪,相反,他冷静地找人带回了那条狗的尸体,又带回了那个佃农,他给了那佃农丰厚的酬劳让他留在庄园里工作,毫不知情的佃农以为这只是来自领主的赏识,却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下人可以走出这座古堡。
  因为古堡里藏着秘密,人类来了就将成为与世隔绝的“哑巴”,成为走出山洞的“囚徒”,在他们跳动的生命火焰停止演出之时,“真实”以极其残酷的面容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想知道。”彦昭开了口,劳伦廷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看向他。
  彦昭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先生,即便我知道了这件事需要付出代价,我仍旧不愿意当做被困在山洞里的囚徒……总归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您。”
  劳伦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彦昭抿着嘴唇看向他,攒着的拳头放在身侧,没有说话。
  劳伦廷拍了拍手,笑道:“有趣,我的孩子,你是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吗?”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彦昭,看这个心智尚未成熟的新生,因为不敢相信,而下意识否定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彦昭忽然升起一丝恼火,他从床上站起身来,努力谋求和劳伦廷平视的机会,“先生,你到底是谁?又或者……你到底是什么!”
  劳伦廷对他的挑衅毫不在意,他冷哼了一声,再次将彦昭压回床上:“好好休息,我听说你拒绝了侍女带来的食物。”
  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吉尔伯特的声音响起:“殿下,神父先生已经到了。”
  劳伦廷留给彦昭一个不明意义的微笑,转身出了房间。
  彦昭在坐在床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不得已将颤抖的手摊开在自己面前,他正面临着世界观一次巨大的颠覆,彦昭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吸血鬼,这种通常只存在于文艺创作中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
  那位身居古堡的“公爵”先生是吸血鬼,那么,彦昭自己呢?他又是什么。
 
 
第28章 28
  红月古堡屹立于雷纳尔市南部多年,常年紧闭,然而,近些日子却频繁有车辆驶入。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绕过山路,缓缓停在古堡前面。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整座山头笼罩在青灰色的雾气当中,潮湿的水汽跟随浓雾蔓延开来,打湿那从轿车内下来人的黑袍。
  雷纳尔,在当地古语里给出的解释是“多雨的”,实际上,这里确实地处在海岸迎风坡,常年降水充沛,植被生长茂密,加上悠久的历史,滋养出许多怪谈和传说。
  又或许那些怪谈和传说确有其事,这点,就算是当地的老人也说不清楚。
  曾经,山脚下的孩子们之间流传着一首歌谣:
  啊,啊,乌鸦啊,你有尾羽吗?
  是的,先生。是的,先生。
  三根尾羽。
  一根给泥里的农夫,
  一根给巷尾的妓女,
  还有一根给跟在他们身后的红眼睛蝙蝠。*
  据说,这样的童谣最开始是要配合怀竖琴的音律共同演唱,但随着时代进步,素质教育开始普及,家长们禁止孩子们再去唱这样怪诞的歌谣,于是,这样童稚的传唱少了起来。
  只是,田野中的农夫仍在耕作,巷尾的妓女仍花枝招展站在河畔区拉客,而红眼睛的蝙蝠……
  布莱克神父的身体每况愈下,严重的肺病让他每一次喘气的声音都变得像坏掉的手风琴,他掩着嘴咳嗽,望着面前那栋高大威严的古堡,堪堪叹息。
  一道黑影出现在城堡的大门处,吉尔伯特面无表情立在那里,仿佛是一座不会动的雕塑,他蓝色的眸子正望着布莱克神父,见那老人步履蹒跚,却没有要上前搀扶的意思。
  “日安,神父先生。”
  “日安,先生。”布莱克神父拢紧自己的衣袍,跟随吉尔伯特走入古堡。
  这是他近一个星期之内,第二次来到红月古堡,第一回 是主动登门,而这一次却是受到劳伦廷的召见。布莱克神父一只手攒在自己胸前挂着的十字架上,另一只手拄着一根拐杖,而他在行进的过程中没有一次抬眼向古堡四处张望,相反,在面对这间奢华又堂皇的城堡时,他始终垂着头颅,而那应当不完全是出自谦卑。
  “我知道神父您是万般不想踏足我的城堡。”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城堡的旋梯上传来,劳伦廷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绸衬衣出现在布莱克神父面前,他浅金色的头发披在身后,灯光下泛起的反光堪比身上的丝绸。
  “日安,公爵大人。”布莱克神父欠了欠身子,“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并不太平,要不然您应该也不会轻易让人进入城堡。”
  劳伦廷笑了笑,做出“请”的动作,与布莱克神父双双落座于沙发上。
  “我与布莱克神父也算是老朋友,多余的寒暄就不必了,今天叫你来还是因为我的同类,哦,虽然我是很不屑于这样没有自控力的家伙为伍。”
  布莱克神父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十字架捏得更紧了些:“近来外面的舆论很不好,恕我直言,大人,教廷的人已经关注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虽然您与教廷向来交善,但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是异己,再这样下去,纷争是不可避免的。”
  劳伦廷听着布莱克神父种种分析,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他端起一只精致的象牙白瓷质茶壶续上两杯红茶,将其中一杯推到神父面前,而另一杯放到自己面前却没有动。
  布莱克神父看着他的动作,无声地叹了口气。
  劳伦廷忽然开口岔开话题:“神父先生,你是否还记得上一次我回到雷纳尔是在什么时候吗?”
  布莱克神父的思路被他打断,咳嗽了两声,双眼向上望去,像是在回忆什么,实际上,他也确实在努力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也许是四十年前,又也许是更久……”他的声音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沧桑,面颊上的皮肉耷拉下来,眼角写满岁月留下的痕迹,“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受您救命之恩活下来,大人。而如今我已经老了,咳,您也看出来了,像我这样的身躯恐怕在这世上没有多少时日,可您还是那么年轻,再见到您的时候,我真是吃惊极了,就像是岁月没能给您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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