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四楼必然与那位霜少爷有关。
脚步不由得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我上了四楼。
和三楼的布局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五个房间,在三楼,回廊尽头处的房间是卧室,想必四楼应该也一样,我朝其中一个走过去。
手已经放在了把手上,我试着推开门,可这门上了锁,我打不开。
回过头,管家那张大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我被吓了一跳退倒在了门上,管家凑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我,一脸平静问:“小唐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我扯谎:“我刚听到这屋有声,就想上来看看。”
管家眼睛冒了点光,顷刻间又消失了,他道:“小唐先生您听错了,我还是送你回屋吧。”
“好。”我走在前面。
管家一直看着我进了房间才离开,我打开一条缝往外看,管家拿着钥匙又上了四楼,我一直在门边等,两个多小时了才见他从四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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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管家抓到我上四楼后,他盯我更紧了,我一直在找机会拿到四楼的钥匙,这天,终于让我碰到了。
宫焕燊父亲宫应霖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我正在画室画画,外面很吵,不多时画室门就被人用脚踢开,宫应霖进来,二话不说,一沓钱全扔在我背上。
“拿着这些钱离我儿子远点!”
等钱飘落完,我才放下画笔转身看向他,“我不图他钱。”
他在看到我的那瞬间,表情震惊,指着我道:“你,你回来了?”
语气是疑问与不可思议。
我不明所以看向管家,管家什么都没说,仍然在拽着宫应霖往外拖,宫应霖被弄得不耐烦,抽回手用力给了管家一耳光。
“你现在就是我儿子养的一条狗,怎么?还想咬主人了不成?”
宫应霖拉着管家指着我:“你又把你儿子弄回来勾引我儿子,宫晔,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弄死他!”
“他不是。”管家说。
两人在那吵,我在这边理思绪。
宫焕燊心上人是管家的儿子,而管家又姓宫……
这是一出伦理大戏啊,难怪宫焕燊要找替身,就这种关系,他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吗?
宫晔,这名字倒是没听说过,网上也没记录宫家有这么号人物。
推拉间,宫应霖用力一甩就把管家甩了出去,眼看着朝我旁边的画架倒来,我忙伸手扶住了他,同时手碰上了他口袋里的钥匙。
我快速掏出放进我兜里。
管家刚站起身,宫焕燊站在门口,浑身低气压看着宫应霖:“你来这闹什么!”
我不自觉一抖,这声音冷得不能再冷,宫焕燊是真生了气。
“你又把他弄回来干什么。”宫应霖指着我,“一个低劣得Omega怎么能配得上宫家,你赶紧跟他断了,跟我回去和吴家小姐订婚。”
“怎么,你连婚都替我订了么?”宫焕燊冷笑着一步步走进画室,“那之后结婚生孩子都得你一手操办啊!”
宫应霖还想说什么,宫焕燊提着他的衣领就把人丢了出去,同样是Alpha,宫焕燊比宫应霖厉害了不止一个档次。
宫应霖踉跄倒在外面的走廊上,宫焕燊回头看我,命令道:“继续画你的。”
他深蓝色的瞳孔盯得我汗毛直竖,我赶紧收回眼神,连忙说:“好。”
管家出了画室并带上了门。
我把画室门反锁上,拿出从管家那偷的钥匙用画室的材料复刻下来。
管家来找钥匙前我正好复刻完五把钥匙。
晚饭时,宫焕燊没出现,我用完餐就和管家说我要睡了,没事别来打扰,管家也像是心力交瘁,应声后回了自己房间。
半夜,我拿着手机和复刻的钥匙悄悄上了四楼。
第二十六章 替身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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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也没什么特别,床、窗、墙纸都与其他房间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一点区别是墙上挂了很多照片,我拿着手机打着光走近,相框下是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对着镜头比耶的场景。
背景似乎是在游乐园,少年笑得很开心,眼神里的笑意似乎穿透镜头射向外边的人。
看得我都不经意被感染。
我与照片中的少年确实很像,除却那满头银发与那充满感染力的笑容,我想,我们应该长得一样。
世界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可我妈真的只有我一个儿子。
第二张是张抓拍,在老街道旁少年拿着甜筒,鼻尖沾了一点白色的冰淇淋,伸出舌头舔的时候被抓拍了下来。
眉眼弯弯,笑魇如花。
第三张,少年拿着喷漆在老旧的断墙上涂鸦。
第四张,少年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肆意挥洒着汗水,激情敲打着架子鼓。
第五张似乎是张自拍,但缺了一半,少年依偎在旁边人的肩膀上睡得安稳,但旁边的人被截了下来。
接下来的全是两人的自拍合照,但相片上始终缺了另一个人。
后来的相片感觉不一样了,少年变得不爱笑,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他沉闷的心情。
虽然依旧玩游乐园、逛街、画画、玩架子鼓,但那感觉就是变了,少年变得不再阳光,满脸愁容。
跟着变了的还有拍摄的手法,前面的照片善于抓住少年身上的某一点,摄影师把那一点放大,拍出的照片能让观看的人一眼注意到他当下的动作以及心境。
后来的照片只是简单的把少年框在镜头里,不像是记录美好,倒像是一种变相的囚禁。
沉闷、压抑。
所有照片看完,给人感觉照片中的少年由最初鲜活的人逐渐变成了一个被人控制的玩物,没了自我,变得死气沉沉。
第二个房间是个书房的布置,书架上的书大多是外文,全是些我看不懂的字眼。
这房间像是经常有人来,此时的桌上铺开一本书,我走近看,上面的“hypnosis”“memory”“brain”“hippocampus”“surgery”这类词全是用笔圈出来的。
我看不大懂。
感觉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我用手机记下这些词离开了这个房间。
接下来是第三个房间,所有物品全用白布盖着,乍一眼看去能吓掉半条命。
忍着内心的不安,我关上门战战兢兢走近了房间,掀开第一块白布,是一个画板,上面张贴着一张素描画,画中的人双手撑着下巴,端正坐在凳子上当着模特,一切都很温馨和谐,当然,如果画中的人有脸的话。
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唯独缺了一张脸,我凑近看了看,素描纸上是有擦痕,画中人的脸是被人后期擦掉的。
第二块白布下是张水彩画,画中人的动作是在削苹果,依旧没有脸,脸部的位置被人用火烧过得痕迹,只剩下垫在画纸下光秃秃的白板。
第三张油画依旧没有人脸,毁掉的方式是用了大红色的颜料。
……
房间里的所有画全被人毁过,看不清画上的人究竟是谁,但结合山洞里的竹片和第一个房间里被裁掉的照片,这大概率会是同一个人——宫焕燊心上人的心上人。
那做这一切的人是宫焕燊?
我带着疑惑走出这个房间。
过了走廊的一半,身后跟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我不经冒冷汗,我这是被发现了。
转过身,一道身影迅速挡住了我手机的光,手机摄像头处被贴近的身体堵住,四周陷入黑暗。
我呼吸急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萦绕在周边,我紧张吞咽后小声喊他名字。
“宫……宫焕燊。”
他没应我,就直直地贴近我身体,弯下腰把脑袋搁到我颈边平缓的呼吸着。
我推了推,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把手机从我俩挨着的身体中间的缝隙抽出来,把刺眼的手电筒关上转而按亮了屏幕。
推开搭在我身上的宫焕燊,我用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他双眼无神,对手机的光也没什么反应,我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浅蓝色瞳孔没一点变化。
没想到宫焕燊竟然梦游。
我把他推站着,我走一步他就在身后跟一步,跟得很近,一不小心又撞上我的背。
剩下的房间没法去了,我领着他下楼。
也不知宫焕燊明早还记不记得我上了四楼这件事。
下到三楼,管家幽灵似的出现在楼梯口,对我一脸防备,他问:“大半夜了小唐先生还在走廊上干什么?”
我把宫焕燊推给他:“你快把他带走,我睡得正熟就被他吓醒了。”
管家把人接过,我吐着气心虚地离开楼梯口。
回头看时管家扶着宫焕燊紧紧盯着我,宫焕燊作势要跟上来,被管家给控制住了。
我扯出笑容:“晚安,早点睡。”
依旧把门留条缝,管家看了我房间好一会才扶着宫焕燊下了楼,走廊灯熄灭。
我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狂呼气。
还好,没被发现。
躺上床,我没丝毫睡意,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刚记下的英语单词。
“海马”“记忆”“大脑”
不知道是用来干些什么的,难道那个人脑子有问题?
想不通,手机砸上脸,我伸手扒开,翻身睡了过去。
由于发热期的原因,第二天起床身体疲软得要命,翻身起床时床上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就注入了那么点信息素,昨晚也只是肢体碰到了那么一小下味道就那么重。
宫焕燊的信息素也未免太过强势,随便一丁点我就快提不起力气了。
早饭时有没见着宫焕燊,管家面无表情的通知我:“少爷让小唐先生抓紧学会画画,如果想恢复自由的话。”
用完饭我又把自己关进了画室,趁着没被管家发现我拿着钥匙又上了四楼,可惜这次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了。
好可惜,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被发现了。
下楼时管家特意在楼梯口等着我,再次警告:“小唐先生,我再三警告过你,要有下次就别怪我采取强制措施了。”
他表情太过凶狠,看得我发怵,我扯着笑道歉:“对不起,我再也不好奇了。”
管家不相信我,所以在画室门口守了我一天,背后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这感觉太难受了,我又想起了他今早说的话,我调着颜料主动开口:“画好画我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是吗?”
管家:“我只负责传达,其他的,少爷回来你可以自己问。”
“……行吧。”
宫焕燊回来时似乎很疲惫,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捏着眉心,我端着咖啡上前,他拍拍身边的空余的位置,低哑着说:“坐下。”
我依言坐下,他又说:“释放点信息素。”
我没同意:“我还处于发热期,释放了就有点收不住,而且信息素之间相互影响,混在一起久了不好。”
他放下额前的手瞧着我,浅蓝色瞳孔倒映着我的身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的怪异。
我忙撇开脸。
他坐直身体:“唐沅。”
“嗯。”
“我说过你要无条件服从我。”
“哦。”
我还以为在寺庙待的那些日子我们已经成了朋友,不再是这种契约关系,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寺庙里的宫焕燊与外面的宫焕燊显然是两个人。
现在的他是让我害怕的那个宫焕燊。
我释放出少量信息素,他眉间的疲惫舒缓了不少,开始优哉游哉的喝起了咖啡,见他心情恢复了些,我问:“管家说我学好画画后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是真的吗?”
“嗯。”
“那我想去其他地方呢,比如宣都。”
“嗯。”
“我要继续去跑龙套拍戏或者卖唱呢?”
“嗯。”
咖啡喝完,我正想感概一下他变好了,他就开口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前提是必须满足我的条件。”
我来了兴趣:“什么条件?”
“学好画你自然就会知道。”
-
自从有了宫焕燊那句话,我学画更有激情了,每天都会逼自己画上十个小时。
这件事枯燥乏味,每次拿上笔的那一瞬间我都忍着想吐的心情逼着自己在画纸上留下一笔又一笔。
放下画笔的瞬间我才感觉重新活过来。
不过这不算没一点好处,自从高强度画画以来我睡眠变得很好,每天准时八点睡九点醒,一夜无梦。
但有时候床上的血腥味会很浓,好几次我都怀疑是宫焕燊梦游爬到我床上来了,可他明明前一天晚上并没有回别墅,第二天也见不到他人。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把手机摄像头打开放在了角落正对着床的位置。
睡了一晚身边的血腥味还是没消,我跟绘画老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拿出了角落里的手机。
画面中一切正常,床上除了我没别人,把进度条拉到后半段,画面里变了。
床上躺着两个人,那人把我抱在怀里,还在我边上不停耳语。
我又把进度条往前拉,大约晚上两点,宫焕燊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走路姿势像个木头人,似乎处于梦游状态。
在我床边站了五六分钟他才脱掉鞋掀开被子躺上床。
期间宫焕燊眼睛一直无神的睁着,直到把我捞进他怀里好几分钟后他才闭上眼。
早上五点,宫焕燊起床离开,他像是对从我床上醒来的事一点不惊讶,利落地穿上拖鞋打开门出去了。
我看得胆战心惊,当看到宫焕燊躺上床的那一刻,曾经被他暴虐的记忆又从内心最恐惧的地方爬了上来,不过好在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梦游在我这单纯的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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