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海边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我说:“明天我想去看日出。”
他轻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我说了声谢谢就回了房间。
睡觉前我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搜索那个名字,可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手滑点进推送,网上关于宫焕燊的热度还久久不下,评论区各种猜测五花八门,有些编故事的人能力简直一流,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快信了。
他们较着真,殊不知,照片中的人只是挡箭牌而已。
第二十三章 寺庙-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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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宫焕燊进了我房间,灯光亮起来的一瞬,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靠在墙边笑着的宫焕燊,我警惕道:“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他一步步走近我,最后坐上我床边,朝我一点点靠近,他声音带着笑意:“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进了?”
“可现在这是我的私人领域。”
“私人?”他笑了笑,“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连你人都是,你跟我谈私人。”
我败下阵来不与他掰扯,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不知从哪里拿出套衣服丢给我,“赶紧换上。”
“我在车库等你。”他带上门出了房间。
我换好衣服去车库找他,这次他开的是一辆越野车,上车刚系好安全带他丢了一份面包给我,“吃了。”
没任何反抗,他说什么我做什么。
越野车很快启动,车里温度刚刚好,宫焕燊安静开着车,我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被叫醒时天还没怎么亮,我揉着眼睛下车,宫焕燊丢了一只手电给我,我打开四处看了看,这是在一处山脚。
我问他:“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干嘛?”
他脸瞬间黑了下来,把他斜挎在肩的包丢给我,我连忙伸手抱住。
好重。
宫焕燊:“跟上。”
我背上包老实跟在他背后。
穿过最开始的几条弯绕的小路后是一条盘旋而上的石梯,宫焕燊腿长走得快,我在后面奋力追着。
到了半山腰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卸下背包坐在梯子上休息,起床吃的那份面包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又渴又饿。
宫焕燊退下来,手电的光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包里有吃的。”他说。
我翻出来一瓶水和一个小蛋糕,在宫焕燊嫌弃的眼神下迅速吃完。
有了点力气,背上包又开始往上爬。
宫焕燊这次没走快,而是在旁边嫌弃道:“怎么这么不经用。”
我怼回去:“Alpha和Omega能一样吗?”
“别的Omega也不像你这样娇弱。”
“那他们是优质Omega,和我这劣质的不同。”
“他和你一样,”宫焕燊声音变轻,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但很有活力。”
我没讲话。
看我实在走得慢,他抓住我衣领让我停下来,然后蹲在我脚边,我问干嘛,他说:“照你这个速度太阳都要出来了,别废话,上来。”
我昨天似乎说了想看日出,宫焕燊这么早带我来爬山就是为了这个?
可我明明想去海边看。
见我没动,他直接抄过我膝弯把我强制背了起来。
我落在他背上。
到山顶时正好五点四十分,宫焕燊靠上一块石头喝水,下巴朝远处抬了抬说:“你要的日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东面看去,连着两座山的山谷间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清淡处像一层轻盈的薄纱,浓郁处又像是在山间行走的云朵,慢慢地橙黄色的光一点点染上它们,此时脑海中是另一个形容词——棉花糖。
暖黄色的太阳一点点爬出,释放光源的范围越来越大,不仅白雾变了颜色,就连树木顶尖也泛出潋滟波光,此时的阳光不刺眼,直视过去能感到温暖和希望。
与其说是阳光,我更想用曦光称呼它,这场景和我妈歌词里描写的很像,是她所说的希望的模样。
不得不说,宫焕燊带我来的这个地方确实很棒,大概也许可能应该超过了海边。
这一趟,不亏。
以为看完日出就会回去,但宫焕燊像是对这个地方很熟,穿过各种小路带我到了这座山的另一面。
这面山山顶较平,中间坐落着一座寺庙,这寺庙没有牌匾,我问宫焕燊:“这寺庙叫什么名字?”
宫焕燊在前面领路:“菩提寺。”
我跟着走了进去。
宫焕燊和这里面的僧人很熟,交谈完后就领我们去了住的地方,宫焕燊把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全是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我问他:“要在这住几天。”
“随缘。”
宫焕燊感觉全变了,一脸平静,身上的气压也全都消失不见,他就像是与这环境融为了一体,给人感觉就像是真遁入了空门。
这是我见过宫焕燊的第三面,有时候我总觉得他是多重人格。
切换人格毫无预兆,自由切换。
收拾完东西,他换上素净衣服出了门。
“你自己逛着,我去听经了。”
这是平静和缓的声音,和平时的他大不一样。
“好。”
宫焕燊离开后,我出房间去闲逛,僧人住房背后是一条铺满石头的小路,弯弯绕绕看不到尽头,带着好奇,我顺着走了下去。
沿路干净整洁,连一片落叶也不曾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
穿过一条小溪再上一个缓坡小路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座装修得很美的木房,此时雕花大门紧闭着,我走上前在庭院外转了转,尽管对门里面很好奇,但这里是寺庙,哪能乱闯。
正欲离开,一僧人带着清洗工具上了庭院,我笑着向他问好,他呵弥陀佛后说:“施主好些年没来了。”
在我记忆中,我可没来过这地方,看来这僧人是把我认成那个人了。
可管家又说过,我跟那人不像。
奇奇怪怪。
正当我想问时,僧人再度开口:“施主是否要进去看看?”
那扇门对我有莫名的吸引力,我把要出口话语咽下,点了点头说:“可以吗?”
“这本来就是为您建的,您是主人。”
我心虚,真正的主人不知道在哪呢,我只是个冒牌货。
但我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不是想象中的模样,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外面装修那么精美,内里却是一个洞口,我的好奇心不免更重了。
接过僧人递过来的手电,我进了这个山洞。
山洞里面非常阴凉,四面的石头壁上哒哒流着水,脚步声与水滴声的回音响彻在山洞,就像深夜的幽灵。
恍惚间脑袋里涌出些破碎片段,两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交谈着,一会安慰鼓励一会绝望哭泣,好不混乱。
撕扯的疼痛配上尖锐的耳鸣,我脑袋要炸裂开了。
脚步一个踉跄,我倒向了一旁的石壁,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山洞的最里面,墙壁不再湿答答,摸上去干燥光滑。
疼痛逐渐减轻,我直起身用电筒的光照射壁面,此面墙和其他的不同,光滑的壁面上挂满了竹片。
竹片上面系着麻线,麻线顶端用铁钉固定住嵌入石壁里,我拿过一块竹片看起来。
上面的字有些潦草,我辨认了好久才看懂上面的内容。
——他们好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我好害怕。
我又拿起另一块,字迹和上面的不同,这块上面的字规规整整一笔一划,显然这些竹片不是一个人写的。
——半夜藏进被子里,双手捂住耳朵,这样就不怕了。
这些对话稀奇古怪,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我看完一块又一块。
——昨天我吃了他们给的药,睡了好久好久,没来找你,你不要生气。
——那你吃了药会像那些人一样么?
——不会,我和他们好像不同,不管打针吃药后我只是想睡觉,醒来还是好好的,你呢?会和他们一样吗?
——这样么?那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你也一样,不会变成他们那样。
……
两个小孩就像书信一样往来,叙说着每天发生的事,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药物和害怕。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进行交流?
后来的竹没给出答案。
但两人像是现实中见了面,因为之后的一块竹片上都是两个人写下的内容。
——我们不会变成那些人一样,我们会离开这的。
——我们是好朋友,离开这里后也要一起玩。
……
但是后来的内容又全变了,似乎是其中一人消失了,竹片上的内容变成了自言自语。
——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了,你高兴么?
——昨天你没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话,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但我反抗不了。
——你没有像他们一样,那个人说他送你回家了,幸好你没事。
——我变得厉害了,我会保护你的,过几天我就去找你。
……
潦草的字迹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和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一笔一划都带着戾气。
——我们终于见面了,但没想到我和你竟然是这种关系,不过没关系,变亲近了我就更能保护你了。
——你怎么把我给忘了呢,我们曾经玩得那么好。
——我终于又与你重归于好,可是你为什么总爱躲着我,我又不会吃人。
——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别人,你都没那么看过我,我讨厌那个让你笑得灿烂的人,明明你们才认识不久,明明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后面的内容越来越疯狂,每块竹片上都叙述着他对他变态的喜欢,由最初的跟踪变成囚禁,叙述者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疯子。
后来的内容全是道歉。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反应会那么大,你的样子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我以后不会动他了,你安心待在我身边吧。
——对不起,我遇到一个很你很像的人,连信息素都很相近,我没把控住自己,把对你想做的事全对他做了,不过你应该不会在乎吧,毕竟你那么讨厌我。
——对不起,我再一次做了上次那事,易感期的我就像不是我,我又把那人当作了你。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让你变成了这样,离开我吧,离开我或许你能过得舒心些,我也该放你走了,不过那个人,我会替你教训他。
最末尾的竹片全是平静的四个字。
——我想你了。
第二十四章 宫焕燊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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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竹片看完,我大致猜出这里面就是宫焕燊和那个人的经历,他们小时候一起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两人在那环境中互相安慰,后来那个人消失了,宫焕燊一直在寻找。
找到后没想到那人却不记得他了,日常相处中宫焕燊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可惜那个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宫焕燊便使用了强制手段。
其中提过和那个人很相似的人,并对他做出了想对那个人做出的强迫行为,那个倒霉的人大概率是我。
宫焕燊应该是伤害到了那个人,所以最终分开了。
然后找上了替身,那些多多少少有相似之处的人,以及我。
爱而不得。
做出一系列伤害别人的事。
宫焕燊,真是一个疯狂的人。
僧人在叫我,我应声快速出了洞口,要是被宫焕燊发现我进了这个地方,还把他过往全给偷窥了,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呢。
僧人见我满头大汗,缓慢开口:“施主不必着急,斋饭是有多的。”
我是为了吃饭么?
不过我还是拉着他快步离开,“我饿了,想早点吃。”
下了坡,直到看不见那座木房了,我心才松一点,我向那僧人说:“师父,今天我到这里的事不许跟宫焕燊说。”
僧人不紧不慢:“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听得着急:“不是让你骗他,只是不跟他说就行。”
僧人:“施主请放心,宫施主只要不问,小僧决不会多半句言。”
行吧,希望宫焕燊不要问。
过了小溪,我又问他:“感觉你们这里的师父都跟宫焕燊挺熟悉的,他经常来这听经吗?”
“宫施主来得比较少,一年或者两年来一次,一次会住上一两个月。”
“这样啊,那他来这只是为了听经吗?”我又指着对面的山坡,“还是去那山洞?”
“听经可以静心,施主也可以试试。”我头摇得像拨浪鼓,僧人笑了一下又说,“宫施主是我们菩提寺的恩人,来时也是住寺里比较多。”
“恩人?”我疑问,“他做了什么?”
“菩提寺因为有了宫施主才能存在。”
我点头表示懂了,看来宫焕燊都干起了投资寺庙的生意。
僧人像是看出来了我在想什么,他说:“菩提寺从未盈利,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并没有多少香客,但寺里的一切开支都由宫施主资助,这寺最初建成的时候也是为了那些浮躁烦闷的人有个静心的地方。”
“那么疯狂的宫焕燊竟有这么一面?”我嘀咕。
僧人听见了,笑笑说:“宫施主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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