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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霍辞搅得意识模糊，他才低语。
“脑子不清醒的，是我。”
连把人带去卧室的余裕都没有，宋却阳只想将人按在沙发里顺从欲望。
霍辞却突然推开宋却阳胸膛，看着男人火光冲天的双眸，他撑着清醒说：“我有话想和前辈说的，可前辈突然……我、我就……”
宋却阳极力平复喘息：“小辞，我等不了太久。”
霍辞严肃地点点头，躲开了宋却阳的怀抱。
然后翻出了一卷碟片，谨慎地按下播放键，音乐声悠扬传出。
下身快要爆炸的宋却阳：……原来小男友喜欢带伴奏的吗？
霍辞调过进度，郑重地跪坐在地望着宋却阳，他对着屏幕抬手介绍。
“前辈，这是我父亲。”
眼前是一位在音乐厅弹奏钢琴的男士，动作优雅，眉眼是更甚于霍辞的淡漠。
“这位是我母亲。”
眼前是一位指挥着交响乐队的女士，动作飒爽，容颜是霍辞隐藏不显的明艳。
宋却阳胸中的那团邪火，就在恢宏庄重的古典乐中咻地熄灭。
他也下意识地和霍辞跪坐在一起，试探着问：“小辞怎么突然给我看伯父伯母？”
霍辞眼神局促：“我听了唐大人的话，把和前辈交往的事告诉他们了。”
宋却阳平生第一次紧张到失去笑意：“伯父伯母……是什么态度？”
“他们下周回国，”霍辞犹豫着说，“要来见前辈。”
宋却阳沉默许久，霍辞有些慌乱。
“前辈不用担心，只是见个面而已，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小辞，”宋却阳语气沉重地打断他，“你愿意带我见家长了。”
“啊？啊，是。”
宋却阳忽然抱起他快步走向卧室。
霍辞不知第几次被摔在自己床上，本以为前辈会因为他自作主张而生气，现在看来……
等下，前辈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很危险，霍辞默默想逃。
宋却阳亲吻上霍辞的手腕，他眸中绽开纯白之花，落入月影浮沉的深潭。
“这说明，小辞认定我了，是不是？”
第25章 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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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辞的父母两年前搬去了英国，父亲霍孜是国内知名的钢琴演奏家，母亲陶万音是在国外工作的指挥家，也是音乐制作人。
“三年前我执意要跟着唐大人做演员，父亲对我很失望，”霍辞斟酌着字句，眼中落寞，“和他争吵之后……我就搬到了现在的公寓。”
“之前没告诉前辈，是因为我自己和父母的联系也很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却阳摸摸霍辞的头，松口气说：“原来是音乐世家，被秦媛说的，我还以为小辞来自什么惹不起的黑道家族呢。”
霍辞：……
“小辞一直在拍戏，忙都忙不过来，怎么这个时候告诉伯父伯母？”
霍辞冷淡脸色透出认真，他微蹙眉：“等不及，我要给前辈名分。”
宋却阳一愣，又感动又觉得青年可爱。
“那，要给我什么名分？”宋却阳凑近霍辞脸庞，笑眼里殷殷期待。
霍辞被他望得面颊泛红，别过头去，也不知道在和谁赌气：“总之，在我去西北之前，一定要让他们认可我和前辈。”
“不然一走两个月，”霍辞低下头嘀嘀咕咕，“我的前辈，被抢走了怎么办……”
直击红心。
宋却阳捂着脸缓了好一会才压制住剧烈的心跳，腐黑泥土里生出点点嫩芽，长在心口，酥痒难耐。
他从背后搂着霍辞，下巴抵在人肩上不住叹气。
“整个人都被小辞迷住了，别人怎么抢？”
男人缠尽温柔的嗓音如竹落清泉，拂起涟漪不退，乐声醉人。
霍辞忍了一会，连脖颈都泛着淡红，他深深吸气：“前辈，不如我们做会深蹲。”
深蹲没做成，倒是等来了唐羽宣催促霍辞去片场的电话。
霍辞立马从他怀里弹起来去换宋却阳给挑选的衣服，神情严肃，冷静自持，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宋却阳不止一次怀疑过，工作状态的冷漠小辞和在自己怀里面红耳赤的小辞是同一个人吗……
他双臂环抱胸前，倚着墙看霍辞在门口穿鞋，脸上是被打搅了的不满。
霍辞扶上门把手，忽然转过身轻抱住宋却阳，只过了两秒，他就放开了男人。
青年红着面瘫脸，语气正经：“充电。前辈也是，工作加油。”
随后推门逃走，丝毫不给宋却阳反应的时间。
门内的男人一阵气笑，他拿起手机给霍辞发去微信。
“下次充电，我要小辞亲亲才行。”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
“电力太强，恐大脑烧坏，前辈自重。”
宋却阳止不住唇边笑意，指尖描画着手机桌面上的青年照片。
不过，见家长啊……宋却阳有些发愁，自己从小是个孤儿，和父母交流给父母送礼，他缺乏实战经验。
于是他赶完采访拍摄后，逮住了在公司录音的洛近宵。
听完宋却阳来意的洛近宵沉默了会，犹豫着说：“大哥，咱俩好像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宋却阳轻松一笑：“可你懂音乐。”
洛近宵看着好友狐狸似的笑，脊背一阵发凉。
“我现在说不懂还来得及吗……”
·
夏日的热意躁动随着月落日升渐渐消散，兜兜转转，宋却阳和霍辞已走过一次季节交替。
深秋露重，凉风卷起枯叶又洒落，街道景象入眼萧瑟。
宋却阳不由分说地给霍辞戴好围巾，直到上车还在担心他是不是穿少了。
裹在大衣里的霍辞从过长的衣袖里伸出手，捧着宋却阳的脸颊传递掌心温度，沉默不语，眼中却笑意无奈。
“知道了，小辞嫌我啰嗦？”宋却阳抚上贴在脸颊的温热双手，尾音上扬。
霍辞摇摇头，等车子发动，他才想起来问道：“前辈在后备箱里装了什么？”
“给伯父伯母的见面礼啊，”宋却阳笑睨他一眼，“我可不像小辞，到现在一件礼物都不舍得送我。”
霍辞双目微瞪，愣住许久，他紧盯着宋却阳：“我会送的。”
宋却阳忍不住捏捏霍辞的脸。
“前辈，”霍辞突然出声，“我母亲很酷。”
“嗯？”
“所以从小到大，只要是我选择的，她都赞成。”
“但是，”他语声低了下去，“父亲向来严厉固执，他不认同的话，别人劝什么都没用，如果他和前辈起了争执，前辈不要反驳。”
霍辞神情坚定：“让我来。”
车子渐渐驶近一栋旧式别墅，垂覆满墙的常春藤如隔帘一般，将尘世喧嚣抵挡在外，徒留肃静无言的冷意建筑。
宋却阳踩在碎石路上心底颤动，这是他的青年，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身后一阵刺耳的引擎声渐响渐近，两人回头去看，是一辆黑色跑车呼啸驶来，在别墅门前一个漂亮的摆尾刹住，惊起落叶飞散。
从驾驶座下来一位女士，面容明艳，身材高挑，她带笑向两人走来，步伐掠风。
宋却阳：……酷。
副驾驶也下来一位男士，身形清瘦，好像承受不住刚刚的飙车速度，面上几分难受，走路都有点颤。
可一见两人，他立马挺直脊背，低眸冷淡，端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和他们擦肩而过。
“辞辞不好意思啊，刚一回国被朋友缠得不行，要不是你爸提醒我都忘了今天你们要来了哈哈哈！”
陶万音亲昵地拍拍霍辞的背，转头对宋却阳一笑：“这位就是宋先生吧，我看过你的作品，很不错。”
“叫我小宋就行，伯母好。”
宋却阳笑容温和，乖巧又讨人喜欢。
“叫伯母多见外啊，直接叫妈好了。”
霍辞冷淡地点点头：“也好。”
宋却阳：……小辞也很酷。
“咳！”快要踏进家门的霍孜闻言，突然转过身忿忿瞪了一眼陶万音。
陶万音推着两人进屋：“开个玩笑嘛，让我数数今天某人要咳多少次。”
霍孜似乎不想搭理那两人，一言不发就往二楼走，陶万音抬眼凉凉一句“敢上楼的话晚上就吃全素菜”，那男人脚步一僵，不情不愿地坐进沙发，神情傲慢。
宋却阳挨着霍辞，自然感觉到他听见“全素菜”时身体突然僵硬。
不愧是父子，长相七分相似，连偏食都偏得一致……不会连说话的习惯都一样吧？
霍孜盯着两人，眉间冷似冰雪，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掠神。
“你钟意男人？”
霍辞脊背挺直如松。
“我钟意前辈。”
“不知礼法。”
“何为礼法？”
“孝从父母。”
“问心无愧。”
“沦为戏子，擅自离家，与男人厮混，无愧？”
“顺心而为，无愧。”
……还真一样。
“何必回来？”
“共度余生之人，请父母认同。”
“不认。”霍孜轻飘飘回答，像是根本没把两人的感情当真。
霍辞抿着唇，神情认真而执拗，他重复了一遍。
“求您认同。”
宋却阳大概想象得出两年前这个家发生的争吵了。
虽说霍辞身子略微前倾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小动作令他心头一暖，但他也舍不得青年独对父辈的冷脸。
“伯父，”宋却阳笑容滴水不漏，语声恭敬，“初次见面，我带了些薄礼送给二位。”
即使听到霍孜若有似无的冷哼，宋却阳也依旧保持风度，小心翼翼地摆开礼物。
端着热茶出来的陶万音一见这两张面瘫脸，习以为常。
“又不说人话地吵架呢？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别吓着小宋。”
“不会，”宋却阳将一长方手提盒向陶万音微微一推，“这是送给伯母的，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陶万音看到手提盒不掩惊讶，她打开来看，是一把做工精良色泽古朴的小提琴。
宋却阳低眉温和：“小辞说过您私下喜欢拉小提琴，正好我最近得了一把，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陶万音轻抚琴身，爽朗一笑，“不错不错，这琴可遇不可求，小宋费心了吧？”
“不费心，我不懂音乐，这琴放我那浪费了，能送给您，也是它和伯母有缘。”
陶万音感慨万千：“家里终于有个会说话的人了。”
躺枪的霍孜和霍辞：……
宋却阳乖巧一笑，对冷淡的霍孜说：“听说伯父在英国担任声乐教师，嗓子负担大，所以我为伯父准备了这些。”
霍孜似乎不打算搭理宋却阳，但还是忍不住去看他拿上来的礼物。
拎着大兜小兜像是保健品的东西，宋却阳恭敬地介绍：“这些是藏青果，您平常泡来喝的时候配些金银花，清热降火，对身体也好。”
霍孜迟疑地盯着这些东西，不由皱眉。
宋却阳心里忍笑，霍伯父明显一脸“给我的东西居然就这些”的不可思议。
陶万音直接笑了出来：“霍孜你该养老了哈哈哈！”
“咳！”
“啊，第二次。”
“……”
“前辈一番心意，请父亲收下。”霍辞少见地语气中带着强势。
宋却阳握住他的手，慢悠悠说：“要是伯父不愿收的话，过段时间从德国进口来的东西要是寄到了这，还麻烦您通知我来搬回去。”
霍孜一愣，嫌弃地问：“什么东西？”
“贝希斯坦钢琴，定制款。”
霍孜身形定住。
“啊呀，”陶万音装腔作势说，“我记得某人之前想要这款钢琴来着，这叫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
连霍辞都低下头，怕自己看见霍孜难看的脸色笑出来。
霍孜沉默了一会，如冰的目光投向宋却阳，他哼了一声：“你不会唱歌。”
宋却阳有些惊讶，笑说：“您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霍孜顿了下，“好声音都浪费了。”
“多谢伯父夸奖。”宋却阳笑眯眯说。
霍孜噎住，他勉强做出长辈的严肃神情：“霍家不收不懂音乐的人。”
“啊？我嫁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听过这鬼条件。”
“父亲……”霍辞焦急地想要起身，却被宋却阳拉住。
“那要怎样，您才会认同我？”
霍孜眉尾一挑。
“至少，要能不跑调地唱完一首音乐剧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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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却阳转悠两圈，在庭院里找到了霍辞。
深秋的天光辽远干净，斑驳高墙下的灌木丛零零落落洒了些碎叶，青黄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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