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戒?”
霍辞莫名执着这个问题,连自己的薄毛衣被推到锁骨处都没反应。
宋却阳眼神痴迷地流连在青年美好腰身上。
他握紧霍辞的手,望向那犹如清泉的纯净眼眸。
“因为,我不需要忍耐了。”
无论是他偏执又病态的阴暗面,还是他将身心都献给霍辞的爱意。
第28章 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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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地任由宋却阳给自己套上毛衣,霍辞顶着蓬乱的发,睁着那双从迷情中清醒过来的眼,才突然反应过来问他。
“前辈怎么会过来?”
“某只小黑猫说过等我的,忘啦?”宋却阳亲昵地蹭蹭霍辞发顶,“看在我努力工作跑来见小辞的份上,再说句想我了听听。”
霍辞盯着自己的脚,闷声说:“昨晚不是说过很多次了……”
宋却阳忍笑:“说起昨晚,我是不是太勉强小辞了?过来,我给小辞揉揉腰和腿。”
霍辞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挺直脊背,撇过一张冷漠又泛红的脸。
宋却阳哄着霍辞给他套上外衣和围巾。
“好了,待会小温就来找我要人了,小辞不再抱抱我?”
霍辞掩饰般地咳了一声,担心地说:“前辈来这里……有没有被拍到?放下工作不要紧吗?”
宋却阳揉揉他的发,笑意从容:“小辞不用在意这些,相信我就够了。”
霍辞还想问些什么,就被宋却阳推到门前,门外的小助理扶着墙一副想敲门又不敢的样子,看两人拉拉扯扯,她脸上写满“我应该在楼底,不应该在楼里”,只好艰难地说句在车上等霍辞,离开了这片自己会发光之地。
宋却阳见四周无人,低头正要跟霍辞讨个吻,霍辞却偏头躲过,搂住宋却阳的脖子,忍了一会才靠近宋却阳耳边说:“收工回来再、再给前辈亲,不然……我拍戏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前辈了。”
胸膛内怦然作响,宋却阳瞬间收紧怀抱的力度,之后他笑如平常,目送着青年离开酒店。
极力拂散那股不想放走青年的阴雾。
·
“如果前辈工作不忙的话,我就在这……等你。”
这是青年第一次顺从心意向他索取。
宋却阳被青年需要自己的念头折磨得差一点当晚就飞来西北,再不顾一切地将那牵动他全部心思的人拥进怀中。
可他到底在夜色闪烁的灯海中冷静了下来。
只有确保霍辞在他的羽翼之下安然无恙,他才能打碎外界的一切枷锁,毫无顾虑地拥有青年。
他要让青年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也要让别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
为了尽早来见霍辞,宋却阳连轴转地工作,几乎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赶去下一个行程,即使如此,自从那晚之后,他也没再碰过一根烟。
抽烟只是为了压抑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如今青年把整个人都许给他独占,手中想拿起的烟,就成了霍辞,不时犯上来的烟瘾,就成了想占有霍辞的毒瘾。
宋却阳甚至向唐羽宣低下了头。
那是颁奖礼的两天后,宋却阳应付完外界铺天盖地的发问,从杂志社赶回了公司。
秦媛和唐羽宣一起等着他。
宋却阳清楚自己要为亲口说出的那句宋词买单,他收起平时在这两人面前的清傲姿态,连语气都放缓不少。
秦媛对他摆摆手,嘴上说着讽刺人的话,手里还是翻着之后一系列公关的计划书。
但唐羽宣却冷着脸,连一句“宋先生”都再懒得出口。
宋却阳不合时宜地笑了声,他突然想起霍辞和小助理常说的“唐大人又去挖煤了”。
唐羽宣被他笑得脸色更加难看,错身就要走出办公室,那欠揍的男人挂着温和笑意,挡在他面前。
唐羽宣皱眉:“请你让……”
话还没说完,宋却阳就面向他深深鞠躬。
唐羽宣惊讶得怀疑人生,张着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秦媛翻东西的声音也瞬间停滞。
宋却阳弯着身,缓声说:“抱歉,因为我的私心,让小辞陷入事业可能会被毁掉的境地。”
“唐先生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我不后悔,霍辞是我余生的伴侣,我不想躲躲闪闪一辈子,说我任性也好,在世人面前回应霍辞,是我爱他的一种方式,我控制不住。”
唐羽宣震惊到说不出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却阳慢慢站直。
投进落地窗内的日光,顺从宋却阳令人惊艳的脸庞,沿着肩线一路蔓延到鞋尖,仿佛拨去阴雾的云光,都落满那人独有的深情。
“但是,我反省过了,现在公开对小辞有害无益,我虽然有能力补救,让外界对小辞说不出一句话,但也需要唐先生的配合。”
宋却阳语气真诚:“不知道唐先生,愿意帮我吗?”
西装平整的男人怔住片刻,他抬了抬眼镜,还是从宋却阳身旁走过,声音沉稳。
“霍辞的经纪人是我,能保住他的,自然也是我,他的感情归你,但他的工作,始终都是我来管。”
偌大的会议室,只余两人。
秦媛望着唐羽宣的背影,摇头笑了,她对宋却阳说:“没想到你那张嘴,也能把油盐不进的小唐说得妥协了。”
宋却阳也转过身,语气轻松:“那就麻烦二位,提前准备了。”
“提前准备?”秦媛疑惑。
“等这阵子忙完,我要去拍摄地看小辞。”
“……我能提前掐死你吗?”
宋却阳笑得灿烂:“不能。”
他还要留着这条命,用余下的人生,拥抱那落进心底荒原的光。
·
白日里依旧风沙呼啸,好在霍辞多少习惯了些,身穿宽袖长袍也能在乱风里挽出个漂亮剑花,外加不被沙子迷眼。
拍完一场与人斗武的戏,霍辞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提着剑,心思却飞到了还在酒店的人身上。
快到吃盒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前辈自己方不方便露面点餐……
片场略显吵闹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霍辞抬起眼,担忧的情绪还没从眼底抽离,担心的那人就毫无征兆地映入眼帘。
霍辞那张冷淡的脸终于显出些惊讶,人群之中的宋却阳身穿长风衣,举手投足都合衬面上的儒雅温和笑意,让人挪不开视线。
导演还在说着宋却阳作为制片人来探班的场面话,面生的工作人员发放着宋却阳给全剧组订好的豪华盒饭,跟组的粉丝激动地想冲到宋却阳面前。
片场好一阵混乱,等喧闹渐渐平息,霍辞仍维持着第一眼望见宋却阳时的姿势,傻傻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近,每一步都踏在了心跳上。
宋却阳定住脚步,眸里满满当当地是宛如画中仙的霍辞,他歪头轻笑,眉尾挑出风流:“教主,半日不见,可有想我?”
霍辞猛地别过头,脸上的红意遮也遮不住,他后退半步下意识就想深蹲,却及时被宋却阳拉住手臂。
男人无奈低笑,霍辞闷闷地抽回手,皱眉说:“前辈您是长辈,正经一点。”
青年明明连眼中都是羞意,还硬要装作冷淡。
宋却阳不由细看霍辞,面容清绝,墨袍顺垂,长衫飘逸,身姿挺朗,甚至眼睫轻闪都令人心痒难耐。
宋却阳放缓吐息,眸色暗下。
不可言说的欲望枝叶蔓延,他想留下这套戏服。
让霍辞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怎么办呢,他的青年这么好看,他连半点都不愿被别人窥探。
“前辈,”霍辞想触碰宋却阳,犹豫之后又放下手,“这周围有不少记者,被拍到不好,您……”
宋却阳直接大大方方地揽住霍辞,走向小助理给两人摆好的小桌和折叠椅。
“让小辞吃肉才是要紧事。”
霍辞看着他无所畏惧的神情,转过头轻声说:“和前辈一起,才是要紧事。”
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盒饭。
等霍辞满心欢喜地打开保温盒期待看见另一盘肉时,扑面而来的蔬菜气息让他默默地又盖上盖子。
宋却阳忍着笑把蔬菜汤推到霍辞面前。
“既然和我在一起要紧,那吃点青菜也不算什么了。”
霍辞捧着鸡腿盒饭,面不改色地说:“我收回,吃肉比较要紧。”
“待会还要吊威亚,吃多了肉不好消化,”宋却阳存心逗他,“还是小辞要我喂才行?”
霍辞迅速捧回蔬菜汤,捏着勺子喝下一口,他皱皱眉,小声说:“等我回家,我要吃前辈做的蔬菜汤。”
宋却阳心中暖流淌过,他轻捻起霍辞的一缕长发,温声应下:“好,我等你回家。”
小助理蹲在男主的小桌旁边,举着盒饭微张嘴,呆呆地看向不远处的霍辞。
青年望向宋却阳时,眼角眉梢都透着灵动和依恋。
哪怕拿出十分之一这样的眼神来演戏,也不至于每次都被指定演阴险反派,小助理戳着米饭叹气。
男主还在纳闷小助理从哪冒出来的,眼里含着每天被风沙洗礼吹出的泪,悄悄问她。
“小温,你和霍辞用的什么牌子眼药水啊,你俩的眼睛亮得都能当镜子用了。”
小助理淡定地眨眨被两人闪到的眼。
“霍哥用的是爱情滋润牌,我用的是张嘴吃粮牌,您看您适合哪个?”
男主:……适合闭眼。
下一场戏开拍,宋却阳站在人群中连眼都不敢眨地紧盯悬在空中的青年。
只觉得心底惧怕意外发生的焦灼,和青年翻飞的清逸身影挑动的心动,将他撕扯两半。
等霍辞安然无恙地落地,宋却阳才松下一口气,悄悄捻去手心里的汗。
看来以后得给青年挑些没有危险镜头的戏。
心中慌张后怕得很,宋却阳表面仍是双手插兜的从容笑颜,他立在不远处,望向被工作人员包围的霍辞。
霍辞也不着痕迹地寻着男人,和宋却阳四目相对后,他无意识地露出清浅笑意,眸光淡透星光。
宋却阳胸膛一震,他记起《永夜》杀青时,霍辞也像现在一样,穿过人群只望向自己,将冷淡皮囊下的萌芽情意露出一分,懵懂地撞入宋却阳心底黑雾荒原。
就此掀起荒原里浪潮般的锈蚀欲望。
宋却阳无声笑了,原来他献祭身心的开始,只是青年一个无意间的眉眼浅笑。
堆积如山的工作行程化作宋却阳手机里不停的振动,能和霍辞见面一天已经是秦媛给他的极限。
可宋却阳还是寸步不离,一直在片场守到霍辞收工。
期间还被导演拉着给新人演员上了节表演课,连男主也滴着眼药水偷偷混了进去。
片刻没有休息,宋却阳就要去赶深夜航班。
不顾宋却阳的安抚,霍辞执意要送他去机场。
“这样,”霍辞缠好围巾,套上大号外衣,表情严肃得像要上战场,“前辈就不怕我冷了,我要去送您。”
宋却阳将霍辞双手握在掌心,笑问:“不怕被记者拍到啦?”
霍辞摇摇头,眼中明亮:“不怕,我相信您。”
“小辞真是……”宋却阳认输地把他拥进怀中,语气不舍,“我想把你打包带走了。”
“我不是行李,不能打包。”霍辞认真反驳。
宋却阳失笑地想去堵住霍辞气人的嘴,可一偏头就被霍辞捧住了脸。
“所以,”霍辞抿抿唇,直白地望进宋却阳眸底,红着脸说,“我会自己回家,前辈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趁着男人愣住瞬间,霍辞笨拙地吻上他眉间,又立即拽着人上车去往机场,一路都望着车窗外装鸵鸟,任宋却阳怎么逗弄都不再出声。
临到把宋却阳送上飞机之前,霍辞才眼巴巴地扯住他衣角,神情落寞,抿唇不语。
宋却阳对他的别扭了然于胸,抬手按过霍辞的头用力亲吻,热度流连到他耳边,喘息隐忍:“我不擅长等人的,小辞要快点回家。”
说完,强迫自己不去看霍辞,转头大步走向登机口。
宋却阳在飞机上闭起眼,霍辞的每一个眼神,哪怕说每一个字时发颤的尾音,都精准地扼住他的全部呼吸和脉搏跳动。
他大概是病了,病到和霍辞分离的每时每刻,都像溺在深潭中缺氧挣扎。
毫无间隙的通告拍摄反倒代替香烟成了他麻痹想念的镇静剂。
日子一天天在忙碌中流过,快到他分不出白天黑夜的界限,也慢到他能算出距离上次和霍辞通话过去了几分几秒。
手机里拍下的大量青年照片,成了他在喘息空闲奖励自己的一颗糖,能抽出空和青年视频,就是一场盛宴。
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即便如此,宋却阳哪怕只是听到电话那头青年平稳的入睡呼吸声,都能抚慰工作压力带来的焦虑。
霍辞挑起他无法治愈的病,霍辞也是他独一无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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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惹来冬风伊始,一个多月的时间从缀着伶仃枯叶的枝桠间飘忽而过。
西北的航班落向繁华的城市,宋却阳在停车场不时看看手表,讶异于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从未等待过某个人回家,这令全身血液都奔腾的紧张心情,隐隐地给予他一种归属感。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又顿时加快,带着丝毫不输给宋却阳的急迫。
宋却阳转身,他的青年正扑向他怀里。
霍辞紧紧拥住宋却阳,许久才抬起头来,依旧是清澈如初的温亮眼神,只一眼,就教宋却阳深陷其中。
“前辈,我很想你。”
宋却阳抚着霍辞脸颊,轻笑纠正:“要先说‘我回来了’才对。”
霍辞唇边勾起浅淡温柔,他吐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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