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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近代现代)——因之

时间:2022-05-02 17:42:35  作者:因之
  “我跟老杜不在,你们俩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天,也省得我们两个老家伙杵在你们跟前,你们还不自在。”
  程幻舟微微睁大眼:“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用……”
  二老果然还是发现了。
  也是,他和杜尽深如今形同陌路,见一次面都恨不得隔三尺远,二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
  但约摸只是觉得他们长大了,所以生疏了吧。
  “好啦。”贺晚鹃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早些睡吧。”
  程幻舟点点头,将蜂蜜水一滴不剩地喝完,乖顺地钻进被子。
  程幻舟庆幸自己至今仍将那点隐秘的心思瞒得密不透风,所以他们现在还能堪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这个不速之客还能登堂入室,偷来一点属于杜尽深父母的关爱和温情。
  贺晚鹃替他关掉夜灯,轻轻掩上房门。
 
 
第9章 程少爷
  梦里的程幻舟回到十岁。
  他搬进这栋漂亮的洋房,有了新的家人,曾经破碎的生活仿佛重新变得完好无缺。
  直到这天,杜家的菲佣正在房里打扫卫生,见到他,很默契地不再说话。
  程幻舟从前还未必如此在意,此时却变得格外敏感。
  也许是小孩子的天性,他能感到这些人眼神闪烁,瞧着他时总有些未尽之言在里头。
  那里面的含义,多半不是什么友善的成分。
  程幻舟将校服脱下来放进洗衣房,装作回房去写作业的样子,其实却暗暗躲在走廊的门后。
  不远处,佣人们聊天说话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哎,这两天先生夫人看着心情也不好,是法院判决书下来了吧?”
  “八年苦牢,这些喝人血的资本家哟,真是活该……”
  “嘘,你轻声点。”
  “怎么了?还不让说了哦?里边那个罪犯的儿子,也不知道先生是发了什么善心,竟然还让他继续寄住下去,子偿父债,要我说,这种小孩,让他去街上流浪就好了哦,也体会体会我们老百姓的艰辛……”
  一人语气鄙夷地附和:“就是,事到如今还一副少爷派头,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脸,我一想到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伺候他,浑身难受你晓得吧?”
  “唉,倒也不必这么说,人小孩儿能有什么错?”另一人道,“老爹锒铛入狱,老妈远走高飞,直接撒手把他扔在一边,也是可怜。”
  “我听先生的口风,那对夫妻是离婚了吧?”
  “哎哟,闹这么大的事了,能不离么?也就是瞒着孩子罢了。”
  “但我听说赃款还没追缴回来,全转移到国外去了吧?啧啧,还真是情深义重……”
  “可不嘛,不就是那姓程的宁肯蹲牢子也不肯把吃的吐出来,否则咋能判这么久?说白了,这些人呐,只要有够多的钱,其他什么也不在乎呢。”
  “造孽哟,这么小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是猪油蒙了心。”
  ……
  年幼的程幻舟立在门缝后,一言不发。
  饭桌上,程幻舟捧着自己的白瓷小碗一口一口吃着,贺晚鹃不停地给他夹菜:“幻舟,多吃点呀,你看看你,怎么这么瘦。”
  “谢谢伯母。”程幻舟小声说,然后乖乖地把所有他不喜欢的红萝卜都咽了下去,一声不吭。
  杜尽深还处在很皮的熊孩子阶段,一回家就原形毕露,程幻舟在他旁边,他更是尤为亢奋,一顿饭吃了没一会儿,便把米粒儿弄得到处都是,整个桌上一圈。
  贺晚鹃斜了他一眼,一双筷子毫不客气地打在了杜尽深的手上。
  杜尽深叫了一声:“妈!你干嘛!”
  贺晚鹃端坐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什么吃相,给我坐好了。”
  一旁布菜的佣人笑起来:“夫人,少爷还小呢。”
  “也不小了。”杜伯伯指着程幻舟教育杜尽深,“你看看你,比幻舟还大几个月呢,还没人家懂事,以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哥哥?”
  一搬程幻舟出来杜尽深就立马老实了。
  他一点儿不酷地把自己洒出来的米粒一颗颗捡起来吃掉,丝毫不浪费,双手捧碗,正襟危坐,腰杆儿笔直,姿势标准。
  程幻舟垂下头,并没有任何被夸奖的欣喜。
  其实从前他在自己家时,约摸比杜尽深还要难伺候一些。
  他最严重的毛病就是挑食。
  豆类不吃,红萝卜只吃切成丝儿状的,葱姜蒜辣椒动物内脏一概不碰,虾要替他把壳剥好,送到嘴边才勉强吃两个,吃鱼只挑颊边的那两块活肉。
  程省和薛兰工作忙,时常不见人影,郭姨却相当溺爱他,惯了程幻舟一身的臭毛病。
  一顿饭折腾下来,郭姨偶尔也无奈笑道:“少爷,你这也不吃,那也不碰,以后可怎么活?”
  而此时,当着杜家长辈的面,年幼的程幻舟戳了戳米饭,没有出声,没有辩驳。
  从今以往,他发誓会做一个不挑食,懂事的小孩。
  再大一点,程幻舟便愈发明白,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是贴着种种标签的。
  人以此为名牌,每个人与他人相交,也总是首先看到这张标签。
  没有人有耐心来钻研你的内里。
  从程省被带走的那一天,他身上的标签就被从“程少爷”替换成了“罪犯的儿子”。
  若说程省的刑罚还有时限,这张标签则直接宣判了他无期徒刑。
  那是他的原罪。
  从今往后,他行走世间,也如寄人篱下的鼠蚁,人人喊打。
  在杜尽深家里,亦是如此。
  他曾无比想要一个家,却只不过是个随时会被驱赶的房客。
  就像连他的亲生父母,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一样。
  二十二岁的程幻舟从杜家的卧室醒了过来。
  窗边天色已经大亮。
  他花了几秒钟时间将停滞在脑海中不算愉悦的回忆清扫出去。
  接着他穿戴整齐,洗漱干净,正欲出门时却发现房门打不开了,明显是从外面锁住了。
  锁住了?
  程幻舟心底泛起了一丝微弱的茫然和疑惑。
  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晚伯母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门锁带上了吗?
  他不知道杜尽深起没起来,他一点都不想接触宿醉的杜尽深,但对方似乎是他此刻唯一可以求援的对象。
  他拍了拍门,弄出了一点惹人注意的噪音,仿佛家里无端进了只会挠东西的野猫。
  没过一会儿,外面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杜尽深过来给他开了门,却反而拦住他的去路,倾身上前。
  程幻舟立刻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敢离对方太近。
  杜尽深凝视了他片刻,才道:“下来吃早饭吧。”
  程幻舟没出声也没应,杜尽深拎着他房门的钥匙走了,他背过身的时候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
  “爸妈临走前说了,让你住两天?”
  程幻舟站在他背后,半晌才“嗯”了一声。
  “那就别想着走了。”杜尽深说,“乖乖留下来,别逼我再把你关起来。”
  程幻舟顿了顿。
  杜尽深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语气倒还平和,只是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只是冷静地来告诉程幻舟一下他的决定。
  趁着程幻舟睡着,把人锁在卧室这件事显然就是杜尽深本人干的。
  程幻舟沉默地立在原地。
  成年以后的杜尽深很多时候看起来是温和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如同一个稳重负责的兄长,但实际上程幻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都明白他骨子里的强横和说一不二。
  楼下的餐桌上摆着培根吐司和牛奶,牛奶只有一杯,杜尽深不喝,他只是做了把买来的纸罐打开倒进杯子里这一工作。
  还有将吐司面包放进烤面包机,锅里的培根煎到微焦,放上一片金黄色的奶酪。
  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隔着一张长长的餐桌对坐着,相顾无言。
  半晌,杜尽深随口问:“你今天要出去么?”
  程幻舟没回答“要”还是“不要”,而是用充满不耐的语气说:“杜尽深,你能不能滚远点啊。”
  杜尽深这次没有搭理他恶劣的态度,他抬起幽深的眼,道:“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
  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次,不能。”杜尽深从容地吐出四个字,一锤定音。
 
 
第10章 病态
  早餐后,厨房的水声响起来,程幻舟很困难地坐着一动不动,竭尽全力地一言不发。
  他还在想怎么才让杜尽深放过他。
  他很不自在。
  就在这时,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非常浅淡的桂花酒味,这杜尽深独有的气味对本就神经过敏的程幻舟来说格外明显。
  通常成年的Alpha都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这主要是为了避免波及到脆弱的Omega群体。
  当一个Alpha在正常情况下有意收敛时,几乎不会让别人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而此时,他却从中嗅到了一丝躁动的气息。
  程幻舟立时颤了颤手指,心里猛地突了一下,回想起来,这几天他已经闻到杜尽深的信息素好几次了。
  他意识到一件绝不令人愉快的事。
  ……杜尽深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
  程幻舟本就心里有鬼,平常更是见到杜尽深都要绕道走,恨不得避得越远越好,而现在,他们不仅同处一个屋檐下,还……
  当着杜尽深的面,他也不可能去临时找抑制贴给自己贴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程幻舟莫名感到了一丝恐慌。
  他就像个没有了盾牌和盔甲的士兵,抑制贴是他最后一剂用以维持理智的心理安慰。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没信心在这种情况下控制好自己。
  “今天我也不出去。”杜尽深出来的时候说了一句。
  杜尽深靠近的时候,程幻舟感觉到他身上的味道更重了。
  同样身为Alpha,程幻舟这下完全确定杜尽深是什么情况,这可能就是他说“今天不出去”的原因。
  但杜尽深明明是有固定伴侣的不是吗?程幻舟心想,那个传闻中正在和他谈恋爱的Omega,林馥。
  “哦。”程幻舟思及此,几乎是逃也似地丢下一句,“谁管你出不出去。”
  他把自己关回了房间。
  心脏猛烈地跳动,他几乎产生了强烈的幻觉,觉得这空空的房间里好像仍旧飘着那种特殊而霸道的甜味,却又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沉醉其中。
  程幻舟不得不屏息凝神来抵御侵袭,然而并没有任何效果。
  嗓子眼像是被堵住或者顶到了什么硬物,尽管没人来触碰他,口腔里却不断地分泌出唾液,让程幻舟不得不一直滚动喉咙,不停地吞咽。
  口水流进空虚又鼓胀的胃里,然而只不过是石牛入海一般,完全无济于事。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和无奈,简直就像某种没有思考能力的动物一样,随时随地都会欲火焚身。
  实在受不了了,他只能用手悄悄去掐自己胳膊内侧的软肉。
  疼痛让他勉强清醒过来,甚至在这种尖锐酸涩的清醒中感到了一丝病态的喜欢。
  外边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小时候一样,他们现在只不过一墙之隔。
  杜家的房子是文物保护建筑,年代久远,十几年前翻新过一次,但基础结构是不能乱动的,不管再怎么修缮隔音效果都很差。
  甚至程幻舟若是在房里砸个杯子,隔壁房间的杜尽深都能听见,若是以前,这家伙便会跑过来问他有没有伤到手。
  更过分一点,比如外放个小电影什么,隔壁甚至都能觉察出动静,所以程幻舟在上大学以前都从没敢看过片,更不能在房间里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这么想来,实在是没什么隐私可言。
  那会儿,小小的杜尽深经常放了学,抱着书包拖了个小板凳就往程幻舟边上凑,自己不务正业,反倒来看程幻舟写作业。
  “你这里错了。”杜尽深看就看了,还要煞有其事地点评几句。
  “我没有。”程幻舟立刻反驳道。
  “你都没问我说的是哪道题,怎么就知道没有了?”
  “就是没有。”程幻舟死犟着嘴。
  杜尽深还欲跟他解释,指着程幻舟作业本的某一处:“有啊,你看这里,这个公式怎么能这么用……”
  程幻舟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悦:“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他一边说,一边顺便抢走了杜尽深吃到一半的一小袋子开心果。
  两个小孩放学回家都嘴馋,但零食吃多了就容易吃不下晚饭,所以杜家父母给他们零食配额只有一小点,这一袋开心果就是他俩这一天所能拥有的全部了。
  杜尽深被程幻舟偷袭后又扑过去抢,抱着程幻舟挠得他哈哈大笑。
  程幻舟不甘示弱,把开心果藏到背后,对着杜尽深连摸带踹。
  胡搅蛮缠到最后,杜尽深只好无奈地道:“好吧,是我眼花了, 你都对,是我错了宝。”
  两个男孩子共处一室,可比同时养了两只大型宠物还要闹腾,房顶被掀了都算小事。
  也好在杜父杜母的卧室在三楼,除非他俩真的过分到闹出太大的动静,很少干涉他们。
  家里这样吵闹的日子占据了无数他们的少年岁月。
  再之后,他们长大了。
  程幻舟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副耳机戴上。
  也许是太久不回来,也许是太久没和杜尽深呆在同一房檐下,他竟觉得十分不习惯。
  哪怕是墙的那一边冒出一点点微弱的声响,他都忍不住地想站起来,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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