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给我们一点希望吧。”他低声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顾长愿猛地惊醒,才惊觉自己坐着睡着了。
  “困了就回房睡。”何一明进屋,平静的语调遮不住声音里的疲惫,顾长愿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白,他睡了不过十分钟,却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
  “没事,不困。”顾长愿:“有结果了?”
  何一明递过一沓报告:“嗯,小猴子的抗体或许有用。”
  顾长愿彻底清醒了:“他有救?”
  何一明皱眉,好像听到了非常愚蠢的问题,闷哼了一声:“这是我拟的治疗方案,约瑟夫已经看过了,你看看,看完交给许所长定夺。”
  顾长愿欣喜,何一明肯拿出手的,必定是有绝对的把握。
  “许头儿人呢?”
  “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许培文昨夜就去了镇上,没想到竟是一夜未归,这些天高瞻和钟新国都在镇上值守,现在许培文也没回来?他冲到门外,叫来一个值守的士兵:“镇上怎么样了?”
  “不清楚啊,”小兵也着急:“都到换班的时间了,但战友没回来,我们也在等!”
  “应该是抽不开身吧,昨晚镇上闹得很,吵吵嚷嚷的,哨所都听得见……”另一小兵插嘴。
  吵嚷?顾长愿心一沉:“边庭回来没?”
  “没吧,没看见……”
  话音刚落,一辆皮卡车直冲进来,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清晨的平静。平头跳下车,来不及关车门就冲到车尾,大喊:“人呢?都去哪儿了?快来帮忙!”
  小兵冲上前:“来了!怎么回事?”
  车厢门被推开,医生抬着担架跳下车:“两人流血,疑似重症,许所长说直接送回哨所!”
  两小兵一听,忙说:“快快!房间都腾好了!我带你们去!”
  顾长愿跟上前问:“镇上怎么样?”
  医生停下脚步:“不太好,昨天晚上发现六起病例,刚刚又发现两起,这两人……”他拉住顾长愿,凑到他耳边:“我们偷偷抬来的。”
  “偷偷?”
  “是啊,”医生压低声音,“昨天夜里忽然多了好多病患,许所长担心疫情蔓延,下令挨家挨户排查,结果有一对母女,女儿死活不肯来哨所,说尕子的女人和胖崽子就是在哨所死的,母亲也听女儿的,我们一靠近,她俩就又哭又咬,弄得全镇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还说我们硬抢人……”医生愁眉苦脸,说抬回来的是一对小夫妻,发现的时候都昏迷不醒了,趁没人注意偷偷抬出来的,他望着被抬远的担架,焦急又气愤:“先别说这个了!许所长叫你呢!说镇上缺人手,叫你赶快去!”
  顾长愿回头,见平头正朝他招手,只得松开医生,揣好何一明给的诊疗方案,跳上车。平头一路开得极快,皮卡轧过树枝和碎石,像在绝境里奔逃的巨兽。
  车里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又不停地来回颠簸,海风带着腥气直扑入鼻,让顾长愿头晕脑胀,胃酸止不住上涌,他捂着嘴,把酸水咽回肚里。
  临近镇上,一股浓郁的烟味扑来,士兵抱着染血的被褥和衣服跑出镇子口,扔进巨坑里一一焚烧,黑烟像无限伸展的幕布,遮住欲亮的天空。顾长愿抻长脖子,见镇子里乱哄哄的,有人乱跑,有人尖叫,镇子中央的篝火不知道被谁点燃,凶猛地燃着。
  “怎么回事?”顾长愿焦急。
  “发病的人太多,镇上闹起来了。”平头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冲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终局(十一)
  =====================================
  不安是从昨天傍晚滋生的。
  傍晚,镇上出现了三例疑似病患,三人症状相同,先是头晕、高烧、想呕吐却吐不出东西,像是有岩浆在胃里翻搅,到了晚上,身子越发虚弱、眼睛胀痛、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有人瑟瑟躲在屋里,却被家人赶出屋。许培文赶到镇上时,士兵和医生正在和一个女人拉扯。
  “不要,不要拉我!”
  “别怕,只是带你去看病。”
  “我没病,我没病……”女人疯癫颠跑回屋,却被紧闭的屋门拦住,屋里传来男人的叫骂声,“别进来!滚出去!别传染我!”
  “不,不……让我进屋……”女人撕扯着门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培文叹了一口气,蹲在女人面前:“你别激动,先让我们看看……”只可惜女人丝毫不听,跪在地上又叫又骂,几近昏厥。许培文无奈,叫来医生,在她晕倒的前一秒把她抬上担架。
  “这是今晚第三个发病的了。”高瞻说。
  高频率的病发预示着疫情到了爆发期,接下来病患只会更多。
  许培文皱眉:“不能干等,挨家挨户排查吧。”
  高瞻应声,指挥士兵兵分四路,从镇子东南西北角逐户检查。他跳上车顶,举起喇叭大喊:“镇上出现了新病例,但大家不要慌,更不要害怕,我们会挨家挨户排查,请大家配合!有头晕、发热、流血症状的,请立刻告诉我们,不要隐瞒、不要躲在屋里、尤其是有出血症状的,不要和其他人亲密接触,都到帐篷这里来!再说一遍,不要怕,请相信我们!一旦发病,不要躲在屋里,立马来找我们!”
  喊声像阴霾笼罩在镇子上空,混着时远时近的海浪声,沉闷又诡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微弱的烛光却从茅草和油布的缝隙里溜出来,暗示着屋里无人入睡。士兵和医生来回奔波,耳边除了高瞻的喊话声只有呼啸的风,即便如此依旧能感受到无数道视线紧紧黏在身上,好像被人在暗处窥探着,透着一触即发的气息。
  这一夜格外漫长,没多久又查出四例疑似,边庭走进婳娘的屋,见孙福运和岐羽都在堂屋,孙福运拨着炉火,岐羽静静坐在地上。
  “还没睡?”
  “外面吵成这样,怎么睡得着?”孙福运搁下拨火棍,“有什么要帮忙的?”
  “暂时不用,”边庭测了孙福运的体温,又走向岐羽:“你怎么也不睡?”
  岐羽怔怔望了边庭一会儿,似乎在想答案,又没吭声,乖乖把额头抵在体温枪前。两人体温正常,看上去没有发病的症状,令边庭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你俩好好休息,少和人接触,不舒服就说……”
  他起身离开,却被孙福运叫住。
  “等等,我跟你出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孙福运看向窗外,隐隐有一丝微光从窗沿泻进屋,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高瞻喊了一整夜,声音沙哑。孙福运拍了拍岐羽,叮嘱:“我出去看看,你别乱跑。”
  两人走出屋,远处天色微亮,连绵的山峦却被染了色,一半墨绿一半浅黄,静谧又安宁,世间纷扰都像是消失了,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两人被片刻宁静吸引,同时心生一丝恍惚。
  边庭轻轻舒一口气,问:“小丫头怎么样?”
  “谁知道,她又不说话。”孙福运嘀咕:“不是摆弄一屋子的草药,就是握着牛角杵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边庭也不懂岐羽的心思,只能跟着叹气。镇子东面传来一阵争吵,许培文和高瞻站在一间茅屋前,地上搁着一副担架,三个士兵站在一旁待命。
  “出什么事了?”孙福运问。
  许培文苦恼:“有人不让进屋。”
  孙福运:“谁?”
  “翠翠,”高瞻说,“家里就母女俩,都是女人,不好硬闯。”
  边庭记得翠翠,镇上最早祈求山神的姑娘,在茅屋外连跪了四天,又是磕头又是祷告,弄得好多人有学有样,跪了一大片。负责排查的士兵说,这是最后一家,屋里有光但敲门没人应,没多久油灯也熄了。透过门帘缝隙能看见翠翠母女紧紧抱成一团,蜷缩在屋角,他觉得不对劲,就叫来了许培文和高瞻。
  孙福运听完,扯了扯门帘,没扯动,门似乎被抵住了。
  “翠翠!翠婶!我是孙福运,你们没事吧?快开门!”
  他喊得敞亮,屋里依旧毫无动静。
  “再不说话,我就冲进去了!”孙福运气急,猛地一拽,竟把门帘拽了下来。
  咚!
  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孙福运连连后退,翠翠母女似乎撞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哐哐当当,更多东西被碰倒,孙福运急了,冲着屋门猛踹,屋顶茅草簌簌地掉,翠翠母女吓得大叫,高瞻刚想示意孙福运别乱来,门板哐当一声——倒了。
  “翠翠!”孙福运冲进屋。
  倏地,一个黑影扑来,孙福运连忙闪躲,“哐!”,竟是一个瓷盆飞出来,幸好孙福运闪得快才没被砸中。
  “你们没事吧?为什么不开门?”孙福运顾不上危险,冲进屋追问。翠翠被吓得六神无主,抓起手边的东西乱砸,捣火杵、木舀、碗盆唰唰飞出来,还险些砸了油灯。
  “别,冷静,先把油灯放下……”
  “不要靠近我们!”翠翠大叫,抓起一把水果刀对准屋外黑压压的人。
  “好,好,不靠近……”孙福运只能后退。翠翠母亲似乎已经失了意识,无力地倚在墙边,翠翠浑身颤抖,脸色通红,好似被点着,浑身冒着热气。高瞻一看翠翠拿着刀,头都大了:“你这是干什么?”
  “你们乱闯……”翠翠浑身发抖,喘得厉害。
  高瞻:“别怕,我们不会害你,你先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
  许培文一眼就看出母女俩都感染了,跟着劝:“我们不闯进去,但你出来让我们看好吗?你是不是浑身发烫?头疼不疼?”
  “没有,没有,我很好!你们走开!!”
  翠翠扶起瘫软的母亲,一手晃着锋利的刀,警惕地走出屋,高瞻怕她伤到人,只能护着许培文和一众医生后退。
  翠翠走出屋,茫然地朝四处看了看,搀扶着母亲朝镇子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啊?”许培文着急,“先让我们看看好吗?”
  “不,我不要去帐篷,我要带我娘走!”
  孙福运都被气笑了:“外面除了树就是山,你们能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我不去帐篷!”
  许培文:“为什么不去帐篷?我们有医生,帐篷里还有医疗设备。”
  “不!!谁知道帐篷里有什么?进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过!”翠翠更加激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这一吼倒是让在场的都犹疑了,许培文也怔了半秒,翠翠说的倒也没错,从疫情爆发到现在,没有一例完全治愈,被送进帐篷里的人都还不能“出院”。
  霎时的寂静让翠翠更加坚信帐篷就是个魔窟,去不得,拉着病恹恹的母亲,踉踉跄跄地朝外走。
  高瞻和许培文自然不会让翠翠走远,但忌惮她手上的刀,只能小心翼翼跟着,翠翠走得缓慢,急了就拿着刀对着士兵乱挥。动静闹得大了,镇上每个角落都听得见,有人走出屋,窃窃私语着,老嶓站在门口窥视,不一会儿,岐羽也来了。
  岐羽和往常一样,穿着淡黄色的碎花裙,手里捏着牛角杵,看着狼狈的母女俩,脸上依旧毫无表情。镇上的人看到岐羽,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气氛悄然变得古怪,似有暗潮涌动。
  “岐羽!!”
  翠翠一见岐羽,忽地哭嚎起来,松开手,发疯一样扑去,高瞻吓得不轻,一把挡在岐羽面前,翠翠扑了个空,噗通跪在地上,险些被手里的刀划破脸。
  “小心!”边庭大喊。
  翠翠回过神,怔怔看着手里的刀,又回头看向被自己丢下的母亲。顷刻间,翠翠母亲已被医生围住,淹没在白色的防护服中。翠翠看了好一会儿,把刀握得更紧了,好像握着她最后的勇气。
  “叫他们走好不好……就是这些人,自从他们来了就什么都变了……”
  她像蛇一样爬向岐羽,抱住岐羽的腿,高瞻看着明晃晃的刀光心惊肉跳,却找不到抢刀的时机。翠翠扬起满是泪水的脸:“想想岐舟、想想婳娘……都是他们,他们来了才害死了人……”
  “瞎说什么呢?!”孙福运喝道,怕她越说越离谱,好不容易安抚了老嶓又冒出一个翠翠,满嘴胡言乱语,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周围眼神变了,变得戒备又多疑,就连站在远处的老嶓都眯起眼,似乎在苦恼。
  不能再由着翠翠闹下去了,他厌烦这种无止境的疑神疑鬼,抢着说:“你病糊涂了,瞎说什么……”
  “叫他们走好不好……”翠翠不听劝,一股脑地哭嚎,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她不要这些外人,她只要镇子恢复原来的样子,她们安宁又亲切,没有传染病,没有死亡,每天都很快乐。
  “都怪他们,都是他们把镇上害成这样!叫他们走,我们都听你的……”
  岐羽低下头,静静看着翠翠,翠翠伏在地上,暗黄的脸狰狞又丑陋,不知怎么地竟让她觉得一丝丝好笑,好像看见一种新奇的爬行动物,她咬了咬嘴唇,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收敛。
  清晨的阳光穿过云层,像一束刀光划破翠翠的脸,被阳光照亮的眼珠里隐约有她的影子,是一抹冷漠的淡黄。
  岐羽站着没动,撕心裂肺的哭嚎只换来毫无波澜的眼神。翠翠渐渐绝望,她不甘心,她不想去那个魔窟一样的帐篷,更不想死。
  “救我们好不好,你是祭司,救救我们……”她晃着岐羽的腿,血从她耳朵里流出来,一滴,又一滴,顺着脖颈滴在龟裂的土地上。四下一片哗然,像看见腐化的怪物,尖叫着跑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