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那腰身,凑近后用牙扯咬开衣襟,在袒露的肌肤上吮出了声。
易沁尘低声喘着,指间一紧,抓住了他的发丝。
“别闹。”
顾南行抬眼看着他,语气认真:“没闹,是你自个儿捅的篓子。”
说着,那双手便摸向了腿根,隔着衣衫下流地使着花样。
“胡说。”易沁尘把下唇咬得发红,堪有几分羞耻。
凌乱衣襟中敞露的锁骨正随着呼吸显着形状,细汗落在上方透出点晶莹,甚是诱人。
顾南行又多使了几分力道抵着他,一路亲到了肩膀,将那衣衫彻底推下了肩头。
只要一想易沁尘往日在属下面前端持着威严,如今却是这样一番矜荡模样,顾南行兴奋不止,满是爱不释手的欲念。
他凑近着脸,慢慢说道:“分明是首领大人先偷听我说话,还质问我,现在又用身子勾我,这么多账,我们先从哪里算起好呢?”
第93章 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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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吮的感觉分外清晰,易沁尘耳根殷红,可背脊顶着墙面,前方又去不得,他念着顾南行这人厚颜,在外也敢不讲分寸,便挣扎了几下。趁那人松嘴之时,他连忙将滑下肩头的衣衫拉起,一只手紧揪着衣襟不敢放。
“顾南行,你别在外头胡来!”
看他急红脸的模样,顾南行只是笑,又从他的手背慢腾腾地亲到了指节,才说:“那就是能在屋里胡来了?”
“我同你正经说事,别用这些荤话打发我。”易沁尘撑着他的肩头,尝试用脚尖去够地面,想要跳下来,却又被顾南行抓着腿,再次牢牢地抵在墙面上。
“我还没问你前两天上哪儿去了呢,你主子见你这双眼睛,就没说什么?”
“他寻我是为了烧生州营军粮的事,没别的,”易沁尘推了他,“放我下来。”
顾南行依旧抵着他:“不行,怕你跑了。”
易沁尘忽然一语不发,周侧的声响好似跟着一同落下,便陷进了沉默中。
只有沉默。
顾南行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缓地把人放了下来,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
“西境会是战场。”易沁尘说。
“可那里淌过我母亲的血,”顾南行说,“因为大渪,因为冯翰。”
“那么我……”易沁尘顿了顿,“我会比你的仇恨重要吗?”
顾南行犹豫了,他凭靠仇恨活了太久,在终能触碰到仇敌时根本做不到轻言放弃。比起爱,他更习惯恨。
仅这短暂的一瞬,易沁尘已是知晓了他的答案,便伸手抚上那人的脸颊。摸索到唇边时,他轻靠上前,隔着手指点水般碰了碰那唇:“不用回答。”
顾南行抓住了他的手指:“等我回来吧。”
夜是静的,空气都似停滞了,恍若有风刮过一道,从他们的指缝钻进掌心,顾南行突然觉得手心有些空了,却不敢再继续去抓那人的手。
他才是那阵抓不住的风。有意撩人却又要一声不响地离去,他停不在一处地方,但又渴望再回来时,有人在等他,即使他可能回不来,又或是不回来了。
“你自己回来,别再让我去寻了。”
易沁尘说得很轻,顾南行只看着他,等着眼前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往前额探去。
指尖慢慢寻到了眉眼处,易沁尘顺着他的轮廓轻轻抚摸,有些苦涩地失了笑:“时间太长,我已经不记得你的模样了。”
纵使凭着触感,他也寻摸不清那人是何模样。或许再晚一些,他就能看到了,可是再晚一些,顾南行也走了。
“我记得就好。”顾南行说。
掌心的薄茧带着热度贴近手背,顾南行牵过他的手,把人拥入怀中:“这次换我来寻你。”
——
袁牧城回房时,钟鼎山已收起药箱走了,他一路寻到了浴堂,轻轻推开门,就见江时卿的衣裳挂在了屏风上。
此时江时卿正趴靠在浴桶边,双眼闭得紧实,方才低头在水中泡了一遭,他脸上还挂着不少水珠,经烛火一照,那碎光点缀在清容上,委实招人。
帕子被人自水中捞起,刻意避开了背上结的痂皮,顺着骨骼轻柔地搓动,江时卿抓住那只手臂,缓缓睁开了眼。
“累了?”袁牧城问。
江时卿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袁牧城冲着他的脸颊捏了捏,又摸见水已有些泛凉,转头便捡起水瓢去舀热水。
水声哗啦,待他再转过身时,江时卿已翻出浴桶,就这么一丝不挂地搂着他的腰抱了过来。
薄瘦分明的身子尚有诱人的弧度,就这么挂着水珠贴在他身前,可袁牧城顾不上馋眼,直把人搂紧了。
“该冻着了,笨蛋。”袁牧城说。
江时卿往他颈窝处钻了几下,说:“可我想抱你。”
袁牧城解开腰带,将衣襟都敞开了,把人往怀里裹着。
“抱吧。”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江时卿忽然说了一声:“喝酒了?”
袁牧城低笑道:“又给你闻出来了。”
话声才落,温软的舌尖轻轻自喉结处勾过,江时卿随即又往那处落了个吻,才轻声道:“尝出来的。”
这下刺激得袁牧城眼神瞬时变了,他伏低着头,手指沿着肩胛骨滑过,勾出江时卿骨骼的轮廓。
指尖上挪,下一秒他便把住了面前那人坦露的脖颈。眼中的贪爱没了束缚,此时的袁牧城就像只嗅香的猛兽,饿得发慌,指着那颈子就要下口。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袁牧城有恃无恐地靠近,要把江时卿烫得求饶。
江时卿抬眼看着他,眸中全是用以伪装的懵懂情意,朦胧一片却在劝人蒙头钻进去。
“我教你,”袁牧城看着他的眼眸,把那唇揉了又揉,“这叫色诱。”
指尖滑到了下颌。
“还叫勾引。”
拇指捏住了颈脉。
“也叫拨云撩雨。”
听着那人发烫的话声,江时卿噙着笑,踮脚贴近了,唇部似有若无地从他嘴角掠过。
“所以呢?”江时卿说。
袁牧城浑身热了,一下子便箍紧手臂,直接将唇覆了过去。
两人缠吻着一路跌撞,江时卿刻意引他走到了浴桶边,待到两人莽撞地碰上了浴桶,他便直接扑过去,索性把袁牧城整个人推进了水中。
袁牧城手中不松,把江时卿一同带了进去。水花四溅,霎时间便浸透了两个人的身躯,却也掀起不少快意。
袁牧城一手搭在浴桶边,喘出不少热气。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身上的那个人。
细腻的肌肤随手多掐几下便是难褪的红色,他上手捏着揉着,说不出的快感便在脑中疯狂撩动。
江时卿用手指拨弄了几下水,将指头带起的水珠全都滴至他的衣领,又故意委屈道:“把你衣裳全弄湿了,怎么办呢?”
“脱了。”袁牧城说。
他坏笑着牵过江时卿的手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另一手掐着那人的下巴,将拇指渐渐往他嘴里探。
“帮我。”袁牧城声音都含着燥热。
江时卿笑盈盈地靠近,也不说话。袁牧城伸手替他撩开挡脸的发丝,见他脸庞凝着水滴,舌尖红红,难息的欲望骤然打翻得彻彻底底。
他一把将人囫囵扯进了怀中,声音被热得发烫发黏:“小公子还真是……欠收拾。”
翻腾的水花飞溅不止,撞在浴桶边又落向地面,将周遭弄出了一片狼藉。
吃不住力道,末了时江时卿还在打颤,脚趾也蜷得厉害,白皙中透着媚人的淡红。
袁牧城抬指替他抹了眼泪,把人打横抱出了浴桶,待重新换了热水后,又和他一起洗了一回,这才扯下挂着的中衣,把他包起后抱向了屋里。
两条腿露在外面一晃一晃,踝骨被月光衬得更分明,袁牧城时不时低头看着那双不安分的腿,便要把人往上颠一颠,让江时卿把自己搂得更紧。
进屋后,他把江时卿轻放到了榻上,可那双圈着他脖颈的手却迟迟不松。
他也不急,甚至享受这种与江时卿相视着的时刻,好像无需太多言语,他们也能用眼神互相证明爱意。
江时卿稍稍仰头,蹭着他的鼻尖。
“骁安,记着我。”
静默了片刻后,袁牧城低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江时卿顿了顿,“好好等我。”
离别的情绪猛然间便席卷了大脑,袁牧城眼里黯然,却仍然深深印着面前那个人的身影。
他不想承认江时卿要与他分离,却不得不面对。
江时卿收紧双臂,将他的头压下来了些:“生州、柠州、御州……只要我还活着,你也活着,我们去哪里都好,可是骁安,我会追随你,但不是此刻。
“冯氏虽倒,但大批官员受到牵扯,朝局翻覆难定,若让颜氏趁此机会权倾朝野,靖平王府、暄和军、温次辅……他们没人能幸免,还有庄主和与川先生,他们与颜氏的仇怨也尚未了结,再者,我与颜凌永少时结怨,如今颜有迁知道我的身份,许弋煦那晚又目睹我杀了人,纵使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庄主是谁,颜氏也定然容不得谒门庄,我不能波及庄内的师兄弟,在他们安全撤离之前,在帮庄主做完最后一件事之前,我得留在阇城。”
袁牧城抚着他的额头、鬓角,语气间都是放不下的心忧,越说越不安:“可颜有迁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许弋煦……”
“骁安,”江时卿眼神温柔,瞬间浇熄了他的燥火,“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了。”
因为他们都被束缚着。
江时卿也有软肋,他的谒门庄,包括袁牧城以及他身侧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许弋煦和颜有迁用来威胁他的把柄。从许弋煦有底气来威胁他的那一刻,江时卿便已经成为了受人牵制的那个质子。
袁牧城知道,许弋煦定然在白日里同江时卿说了些什么,但他也深受拘束,一面要顾及靖平王府与暄和军,一面要想着西境的战事和手底下的弟兄,他和江时卿都有自己难解决却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他们无法随心所欲。
袁牧城又一次觉得无力,甚至抱歉,他受限于自己的困局,没办法解救出江时卿,只能靠着短暂的相聚与他互相取暖。
“淮川,”他低身抱着江时卿,“对不起。”
江时卿抚着他的后脑,安慰着:“是他有心要扣住我,不关你的事,你知道的,我永远都只是你袁骁安的人。”
袁牧城无言地往他颈边蹭,江时卿也任由他这么求取着抚慰,只搂抱着他。
“西境有我的血仇未报,御州也还拴着我的袁骁安,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没看见你挣开铁链自由地逃跑,我也放不下心。”
江时卿捧起袁牧城的脸,许诺一般,望着他的双眼,诚挚地说道:“相信我,我会去找你的。”
袁牧城侧过脸去吻他的手掌,随后托起他的身子,把人紧紧拥在怀中。如此记下他的身躯,存念他的气息。
“好,”袁牧城挨着他,轻声说,“我等你。”
第94章 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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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玢双眼紧闭着端坐在马车中,只听耳边马蹄阵阵,也不知究竟会被带往何处。
他自岙州返回后,未至阇城便被张凌带到某处荒村中囚了起来,期间也只见过许弋煦一面,可待到那时,就算知晓自己身侧出了叛徒,他也已是束手无策。
车马渐渐停了下来,徐玢被刀抵着脖子押下了车,便只见自己此时正位于崖边,而许弋煦端正地站在面前,还装模作样地冲他欠了欠身子。
许弋煦抬手命张凌松了刀,慢慢走上前,道:“陛下下旨要于近日修缮清晖军墓园,待到明日一纸诏书布告天下,卫柠之战的真相也将公之于众了,冯氏势力一倒,朝廷多个官位空缺,颜有迁向我作保,能给我的至少是个正二品的官职,这可比我在先生身旁时风光多了。”
他微笑着望向徐玢的双眼,语气惋惜:“只是可惜,先生瞧不见那样的光景了。”
徐玢鄙夷地撤开视线,说:“许正言,你将我囚拘于此,是何居心?”
“那可有的说了,我和先生之间多得是没说清的事,”许弋煦转了个身,踱起步来,“是从国子监和黄册库说起,还是从我截断冯氏与沙蛇间的联系说起呢,又或是先说我向颜有迁递送冯氏势力名册的事,先生想听哪一件?”
徐玢愤然道:“你挂着这张人模狗样的烂皮,出卖我,出卖冯氏,就算到颜有迁脚下摇尾乞怜又如何,我的下场迟早是你的下场!”
许弋煦却露齿笑了几声:“先生大抵是不知道的,您身为太子太师时,颜有迁早便起了疑心,所以当年他特意寻了我这种不起眼的小杂碎,当做眼线安插在您府中,不过也是我自己争气,如今我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未能料到颜有迁和许弋煦之间早先便有了勾结,徐玢双手微颤,脸色难看。
许弋煦无辜地眨了眨眼,叹了一声:“没办法,在这个世道想要讨个生,多的是出卖来出卖去的事,若要讨个人上人的待遇,不高瞻远瞩一些,便只能和先生一般,朝不保夕。”
久久不听徐玢答话,许弋煦转头看他,却只对上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他低头笑了一声:“先生不必这么看着我,中途我也并非没想过要投靠您,怨只怨您认错了主,妄想着依靠一个优柔寡断的叛王来夺取帝位,还想牺牲边境百姓的性命来换取天下承平。”
“怎么说您好呢,”许弋煦眼中露出怜悯,“天真。”
徐玢怒极时头昏脑胀,只咬着牙一语不发,却正中许弋煦的下怀。
他接着说道:“刘昭禹虽然有脑子,但他不愿用,这么一个图安逸的皇帝,多难得啊,先生您分明攀上了太尉之座,还偏要放着好好的傀儡皇帝不用,您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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