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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柔声安抚着思思，秦愫手里的另一名女子却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求饶：“小姐，是聂氏的人胁迫我的啊，不然打死我也不敢那样污蔑小姐和夫人啊。”
聂清源被聂氏二字吸引了注意力，低头看去，这一看就给他看出门道来，清河聂氏与乐陵秦氏毗邻，虽然秦氏为金氏附属家族，但和聂家人的往来也很频繁，两家人都互相熟悉，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秦氏已故主母身边的大丫鬟碧草。
“你说清楚！聂氏怎么胁迫你了！”
碧草抬起头，红着眼眶说道：“我是秦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碧草，前几年夫人去世后秦家就放我回馆陶老家，可上个月突然有人把我绑到云梦，逼我说…”好似难以启齿，秦愫催促：“你但说无妨，这种无稽之谈，说出来也不过徒增笑柄。”
碧草眼一闭，快速地说：“逼我诬陷夫人和金老宗主有苟且，小姐和姑爷兄妹乱伦！绑我的人遮着脸，但我在清谈会上见过他，认得他的声音，就是聂宗主身边的聂孝规！”
秦愫冷笑：“聂怀桑，你从小就喜欢搞这些背后暗箭伤人的小人伎俩，现在越发出息了，从莫玄羽那个贱人那里听到些闲言碎语，就想出这种异想天开的话来污蔑瑶哥哥。”停顿片刻，意味深长地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废物终究是废物。”
聂怀桑被她激怒，嘶声怒吼：“秦愫！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金光瑶明明下贱卑鄙，坏事做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被他蛊惑！大哥明明知道他的真面目还和他结拜，还总说我处处不如他！明明我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却上赶着嫁给他这个娼妓之子！连曦臣哥你都一再包庇他，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一直嫌弃我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愫只回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蓝曦臣叹气：“所以聂宗主你是因为嫉恨阿瑶才做出这些事的吗？你少年时就顽劣，文不成武不就，不愿练刀也不肯好好修炼，你大哥虽然待你严厉也是盼你成器，能够顶门立户，从未嫌弃过你；他送你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你明明聪明伶俐却惫懒顽皮，连续三年通不过考核，还唆使同窗孤立欺凌忘机，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对你几番容忍，多加关照，却让我如何欣赏你？阿瑶虽然出身凄苦，但他从来都自强不息，知恩图报，你说我被他蛊惑，恰恰相反，我正是明白他是怎样的人才更加欣赏他，忍不住亲近他。”
蓝曦臣难得真情流露，金光瑶却完全没有注意，他脸色惨白地望着秦愫：“阿愫，你是如何找到她们的？”
聂导：我还有后招！我的群演呢？快上线！
愫哥：不你没有，现在是我的群演了。
聂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心态崩了）
金光瑶：世间那么多东西，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蓝漂亮：我的氪金这么快就过期了吗？我充的是日元吗！
第十二章 定风波
预警，本文私设如山，木有三观，全员黑化，反派翻盘本章有部分不文明语言描写及重要角色下线，如带来不适提前致歉。
秦愫颤抖着嘴角，欲言又止，踌躇之间江澄已然不耐烦地说道：“抄了这个据点之后她非要去拜什么观音庙，拜了又不走，在人家后院地上东摸西摸，就开始挖，挖到一半仙子狂叫，她就跟着仙子追出去了，我点了二十个门生跟着她，自己带着金凌到城门口等你们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到观音庙三个字，金光瑶整个人都僵住了，给思思擦眼泪的帕子从手中滑落，蓝曦臣连忙上前扶住他。
秦愫艰难地开口：“敛芳尊的生身母亲就葬在云萍城，我发现聂氏据点在此，想到聂宗主挖了自家祖坟的恶行就前去拜谒检查，果然发现有开挖的痕迹…灵犬嗅出了人迹，一路追踪…”
金光瑶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她：“那阿娘的遗体呢？”
秦愫为难地看着他：“瑶哥哥，你冷静下来…不要激动…”
聂怀桑哈哈大笑：“金光瑶！就算你机关算尽，也没料到我早就摸清你的底细了吧！你给你那**娘修了那么大一座观音庙又有何用？我本想把她剁了喂狗，但又怕太脏了连狗都不吃，只好命人将她挫骨扬灰，让万人践踏！你到云萍城的大街上找去吧！看看能不能捡回颗骨头渣子哈哈哈哈”即使金光瑶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听聂怀桑亲口说出来还是眼前一黑，他看向秦愫，秦愫双目含泪：“对不起，瑶哥哥…”
自清谈会以来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和紧张忧惧终于追上了他，金光瑶一口血喷出来，倒在蓝曦臣怀里，不省人事。
思思冲上前去厮打着聂怀桑：“我艹你妈！你连个死人都不放过，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老娘活撕了你！”
异变就发生在这混乱的一瞬间，聂怀桑猛然从爱不释手的折扇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抵在思思的脖子上，左手勒住她，他虽然修为差劲，但对付思思这个上了年纪的凡人女子还是绰绰有余，一把将她勒得直翻白眼，高声厉喝：“都把剑放下！放我离开，不然我立刻捅死这个老**，曦臣哥，你说要是金光瑶醒来发现你让他的思思姨死了，会不会很高兴？”
未听到蓝曦臣开口，江澄已然怒喝出声：“你这卑鄙小人！几次三番陷害金凌，在我云梦的地界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妄想全身而退？你尽管捅死她好了，我管金光瑶去死！想在我眼皮底下溜走，先问过我的紫电和三毒！”
江澄如此凶悍，聂怀桑一时僵住，眼珠一转又要开口，却发现上下嘴唇又黏在了一起，禁言术！他惊怒交加地看向蓝曦臣，只见他一脸痛惜地拥着金光瑶，握着他的手给他输送灵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扭头，避尘蓝色剑芒迎面而来，他持匕首的那只手臂便齐肘滚落，鲜血狂涌，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剧痛，白衣飘过，蓝忘机已然携着思思落到了三丈之外。
聂怀桑捂住断臂处，跌坐在地，一张脸痛到扭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然用残存的左手抛出一把封恶乾坤袋，几块残尸顿时从袋中挣脱而出，黑色的怨气四溢，一阵飞舞，自行拼合成一个高大的无头尸骸，正是赤锋尊聂明玦。
聂清源大吃一惊，他分明已经将明玦的遗体安置在不净世，只等找到头颅后重新收殓，为何又在怀桑身上？但此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机，他已然能感受到聂明玦的头颅在手中的乾坤袋中蠢蠢欲动，一脚踹开聂怀桑，把乾坤袋抛向江澄，大声喊道：“江宗主你带着头颅速速避开，我和含光君他们镇压明玦！”
江澄暗骂一声只得接过不住震动的乾坤袋，用紫电在袋口绕了几圈加固封印，向院内的江家的门生下令：“都守在院外，决不能让凶尸跑出去！”便一手揪着金凌一手拎着仙子，三两步跃上墙头御剑向空中飞去。
无头凶尸正欲追逐，便感知到身后传来他极厌恶的一种声音——琴声，长啸一声，转身摸向声音的来源，不幸挡在他路上的人都被他一脚踏碎，秦愫一把抢过金光瑶向院外奔去，蓝曦臣翻手取出裂冰与弟弟齐奏《安息》，聂清源则抽出佩刀鸣鸿，用刀鞘在刀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三音齐齐安抚之下，聂明玦终于停住了动作，在原地晃了晃，重新散架。远远地观察到纷争止息，江澄带着金凌落回院中。
蓝忘机迅速重新封印好尸块，把几个封恶乾坤袋交给聂清源，这才发现院内已是尸横遍地，只剩下机灵躲得远的两名聂氏门生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聂怀桑则连滚带爬逃到院子门口，被江氏弟子拦住，发现蓝忘机目光转向他，不禁抖了三抖。
聂清源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眼里是山海一样沉重的痛惜和失望。
半晌，他低声说道：“怀桑，站起来。”
聂怀桑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聂清源低声喝道：“我聂氏男儿，顶天立地，即便是死，也没有像你这样瘫在地上的！”
聂怀桑艰难地爬了起来，眼中泛起泪花，聂清源长叹一声，抬起手温柔地抚摩着他的发顶，眼圈也渐渐红了：“怀桑，你大哥和叔父从来没有要求你做出什么大成就，只希望你能堂堂正正做人，无愧于心！不论一开始你是为了什么，如今都已走火入魔！自家族人你说灭口便灭口，为挑拨盟友家族不惜伤害无辜妇孺，还做下毁人尸身这样罔顾人伦的惨事，今日更是在闹市之中放出你大哥的凶尸！你大哥一生铁骨铮铮，光明磊落，死后却因为你沾染万般罪孽！怀桑，你错了！”
聂怀桑终于嚎啕大哭：“叔父，我错了…”
聂清源闭目敛去眼中泪水，拔出佩刀鸣鸿，低声念道：“清河聂氏，尽诛宵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聂清源，今日清理门户。”
刀锋闪过，重物倒地，江澄一把将金凌的脸按入怀中，蓝曦臣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碎碎念：虽然并不冤枉，但还是觉得有点可怜呢，思前想后还是给了聂导临终关怀&一盒有温度的便当。
小剧场：愫哥：废柴哥哥，除了宅斗，什么时候能靠谱点？
金光瑶：聂怀桑受死！
聂导：嘿嘿嘿我的盒饭比你的好吃【曦瑶】小段子之关于弟控发现这次的正文小剧场比较应景，拿出来单独发一波蓝忘机：兄长，听说你是个弟控蓝漂亮：（微笑）阿瑶是我的三弟，此事人尽皆知蓝忘机：听说你弟控到制杖蓝漂亮：（沉思）对阿瑶的爱已经浓烈到蒙蔽我的心智了吗蓝忘机：听说你还搞骨科蓝漂亮：（大惊）不可能！母亲长年幽居龙胆小筑，与金前宗主素未谋面；父亲年轻时从未到过云萍，更是从不涉足风月之地…如何会有如此恶毒的谣言传出？难道是聂宗主还不放弃挑拨金蓝之交（逐渐阴谋论）
蓝忘机：看来第二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身为蓝宗主亲弟弟的我真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第十三章 觉暗涌
手撕敌军一日三发，到了感情戏就太难写了！艰难地憋出了短小一章...一切OOC属于我金光瑶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在绽园之内。
按照阳光照在脸上的角度判断，应当是黄昏；萦绕于室间的，除了药味，还有熟悉的淡淡檀香。
蓝家人是伽蓝之后，族中男子多熏檀香，他和蓝曦臣虽不曾耳鬓厮磨，却也十数年亲近非常，闻到这气味，便本能地平静下来。
一睁眼，就听到蓝曦臣惊喜的声音：“阿瑶，你终于醒了！”
金光瑶想说我不就是睡了一会儿，至于搞得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一样吗，但抬头看见蓝曦臣的脸，不由地愣住了，皎月一般的脸上满是憔悴，双眼泛起了红丝，永远一丝不苟的襟袖也有了折痕，他到底晕了多久？刚要开口询问，便被一把抱住，蓝曦臣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瑶…你真是把二哥吓坏了。”
整个世界被剥夺了色彩和形状，在他眼前翻覆，熟悉的气味和温度席卷周身，清浅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侧，他所有的从容不迫都瞬间蒸发，还没等他厘清这一切，蓝曦臣已然拾回冷静自持，放开了他，轻柔却有力地扶他靠坐在床头，端起了放在桌上的药碗，用灵力温热，递给金光瑶。
金光瑶伸手接过，苦涩覆上舌苔，理智回笼；垂下眼睫，瞥见蓝曦臣白皙修长的手，这双手曾助他指点江山，同他抚琴弄箫，为他挥毫泼墨，在那不可知的另一个未来，这双手毫不犹豫地将朔月刺入他的胸口，可现在也是这同一双手给他贴心地端来一碗温度适中的药；蓝曦臣是姑苏蓝氏的雅正君子，却为了自己将底线一推再推；他明知自己并非全然无辜，还是配合自己将一切罪名全都扣在聂怀桑的头上；明明达成了目的，金光瑶的心中却是愁肠百结，二哥啊二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你固然不明白我，我又何尝真正明白过你呢？
面不改色地喝完一整碗苦涩至极的药，蓝曦臣体贴地递上了一包酸枣条，金光瑶又愣住了，兰陵金氏自诩富埒王侯，用度靡费，平时吃的零嘴都必然是樱桃蜜煎、冰糖杨梅等“高雅”之物，酸枣条这等“鄙陋下贱”的吃食是绝难见到的，然而无人知道这确实是仙督敛芳尊最爱吃的零食，幼时寒微，孟诗只有在他生病还有生辰的时候才能挤出一点钱买些酸枣条来安慰他，想到孟诗，金光瑶不禁心间一恸。
蓝曦臣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阿瑶，不要难过了，你现在不能忧思过度，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整整五天了。”
金光瑶大吃一惊：“五天了！怎么会？二哥，那聂宗主呢？还有大哥—”“嘎吱”一声，一身金星雪浪袍的秦愫推门走了进来，正听到他这句话，黑着脸说：“聂怀桑已经伏诛，聂明玦也被带回清河镇压，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被人下毒了都不知道，要不是这次急怒攻心一下爆发出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隐患呢。”
蓝曦臣面带忧悒地向金光瑶解释：“阿瑶，医师在你体内验出了少量天仙子的毒素，还好如今及时发现得以解毒，但还是要好好休养啊。”
金光瑶沉吟片刻，抬头问秦愫：“那你和阿凌都没事吧？”
秦愫摇头：“已经查出来了，内务司混进了一个聂怀桑安插的内应，把大家平日里点的丹砂用天仙子熏制过，但是金麟台上下只有你一人中毒，我也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不过你放心，你现在喝的药从药方到药材都是泽芜君亲自打理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金光瑶内心苦笑，当年卧底岐山，他也曾精研毒理想要毒杀温若寒，但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就被迫冒险行刺，在不夜天一本极冷僻的医书中看到过天仙子这一药材不为人知的毒理，稍微懂一些医术的人都知道天仙子有毒，会让人焦躁易怒，神智迷乱，到了后期更是会损伤心脉，但只要每日内服或外敷的量不够多就会自然排出体外，无法积累；它的味道很明显，很难不被察觉地一次让人接触大量，故而并不被投毒者所青睐，除非按照那本书中的记载，让中毒者同时接触定神用的檀香，那么无论多么微小的剂量都会沉积在体内，并且焦躁的症状会被檀香安抚，在最后毒性爆发之前都难以被人及时察觉；聂怀桑为了对付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也是生了执念，无论如何都要借二哥的手除掉自己，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再说这些又有何益，只能为二哥徒增烦忧罢了，于是不动声色地说：“既然毒已经解了，那我以后注意就是。”
秦愫皱了皱眉，转头对蓝曦臣说：“这几日有劳泽芜君了，既然夫君已经醒来，泽芜君还是去休息吧。”
蓝曦臣看了一眼金光瑶，知道他急于向秦愫问询他母亲的事，自知劝不住他，便对秦愫客气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分内的事，秦姑娘不必挂怀。”，替金光瑶披上外套，说：“阿瑶，我晚些再来看你。”施施然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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