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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傻夫(穿越重生)——总攻菌

时间:2022-05-04 08:43:20  作者:总攻菌
  “去灭火的有我们村儿的人,也有别的村儿的,他们都有亲人在牛家村,想把亲人救出来,可是救不出来呀!”
  “火,大火,水浇上去又被烧干,这附近又没什么井,得跑老远去溪里灌水,我们也都帮忙了,可那点水哪儿够哇?”
  “热的一身汗,可是没救下半个人,按理说这么大的过也该有人往外跑,可是没有人跑出来,好像他们都睡死在了里面似的。”
  “都哭呢,说不该把儿子嫁过来,不该说夫郎回来探亲,可是后悔有什么用?要我说,一定是他们犯下大错,天爷爷降罪呢!”
  “别说了。”赵骁毅把夏黎阳拢在怀里:“带路就好,那么多话做甚?”
  夏黎阳在赵骁毅怀里发抖,无声地哭了一路,等到了原来牛家村的地界,赵骁毅外面那层衣裳上全是水。
  “你走罢。”赵骁毅把钱交给那村人,打发他离开。
  等那村人离开之后,夏黎阳才终于放声哭起来,他说:“不是!”
  “嗯,”赵骁毅顺着他的话说:“不是......”
  “不是天火,”夏黎阳哭得撕心裂肺:“根本不是天火,他们没做错什么,没有......”
  牛家村的人做错了什么呢?他们只是收留了一对外地的夫妻,因为看那对夫妻带着孩子流浪怪可怜的。
  乡下小村子,邻里邻居都多多少少有点亲缘关系,哪怕这关系得往上捋个十来辈儿,那也是亲戚,不爱接受外姓人。
  夏黎阳姓夏,不姓牛,小时候还有孩子拿这句话跟他吵,孩子的父爹大多会揍自己孩子一顿,说娃娃不懂事,黎阳乖,别难过。纵然遇上不讲理的,也有人看不下去,帮他说道几句。
  这些人把他当了亲人,可是他呢?
  他给他们带来了厄运,害死了他们,夏黎阳在这一刻心神跟原主重合,仿佛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夏黎阳,他心里更加难过,口中不住地说:“错的是我,我不该去皇城......”
  赵骁毅咬紧了牙关,被夏黎阳这句话说的心里抽痛,但他知道这是夫郎的无心之言,所以强忍着难过,把夏黎阳抱得更紧了。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被大雪覆盖而显得洁白的空地,心里也是难过得紧,他把夏黎阳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不是你的错,别都怪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莫哭了,我心疼......”
  夏黎阳哭了很久才抽噎也停下,他自诩为真爷们不流泪,现在却哭红了一双眼睛,才明白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仍旧抽噎着,他拉死赵骁毅的手走,凭借着远处一刻烧了一半的树辨认位置:“我是在这儿捡到你的,你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都嫌弃。”
  “这里是牛大伯家,他性格好,古道热肠,他帮我把你搬进去的......”
  “咱们家在这儿,你刚开的时候家徒四壁,后来日子是靠你过起来的,结契的婚宴也是在这里,盖头是我自个儿掀的。”
  “隔壁是那对夫夫爱吵架,但其实感情好得很,外人敢欺负其中一个呀,另一个肯定要去收拾那外人。”
  夏黎阳顿了顿,他说:“这家的小外孙是个哥儿,认我做了干爹,他也是你的干儿子,可惜......”
  永远都见不到了......
  夏黎阳眼眶里有聚起了热泪,赵骁毅却从怀里掏出块银子来,他不好意思地说:“没带什么玉佩......”
  唯一的玉佩是家传的,不能送出去,赵骁毅在夏黎阳疑惑的目光里把银子放到面前都雪堆上:“算是见面礼吧......”
  夏黎阳摇摇头:“何必,人都已经没了。”
  赵骁毅却揉揉他的头说:“是啊,何必?”
  夏黎阳一愣,明白了赵骁毅的意思,他鼻头发酸,但努力克制住了,握着赵骁毅的手说要离开:“出来很久了,还要急着赶路,回去了。”
  走出一段路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村子房屋燃烧过后留下一堆堆灰烬,被雪掩盖之后就像一个个坟包,联想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再等我一会儿吧。”夏黎阳停住脚步,他回过头面对着那些雪坟,跪拜了下去:“各位乡亲,黎阳对不住你们。”
  他这一拜不是拜鬼神,不是拜皇权,也不是拜那心里的愧疚,而是拜这一村人命——命这种东西,他一向负担不起,如今却被迫负上了那么多条。
  赵骁毅看看夏黎阳,也跪拜下去,他跟夏黎阳说的话却不同:“若要追命,就来找赵家骁毅罢。”
  “他们不会的。”况且世界上本就没有鬼,夏黎阳最后抹了把眼泪,他说:“走吧。”
  没有再回头,因为他知道,牛家村从此以后就只存在于他记忆中了,他突然无比希望赵骁毅想起当年的事,这次不是因为思念傻子,而是希望多一个人记得牛家村,记得那些人。
  回去时已经天色昏暗,夏黎阳心情不好,回到驻扎地点倒头就睡,自然也没发现有熟人来到了军营里,那熟人听说他睡下了,就没有打扰他,而是去找了赵骁毅。
  直到第二天醒过来,被寒风吹得清醒之后,他才知道谁追了过来,惊喜之余又忍不住埋怨:“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回瞿北了吗?怎么来边疆了?!
 
 
第93章 感时伤秋赵骁毅
  来人自然是煜王爷,他正跟赵骁毅围着快熄灭了的炭火边取暖边说话,听得弟弟的声音,还没看过去就先露出个笑,明明想弟弟得很,却说:“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得够久了。”夏黎阳做他身旁:“快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煜王爷笑着反问。
  “能来......”夏黎阳抱怨:“好端端的不回瞿北做你的王爷,来边疆受苦做甚。”
  “你不也是一样?”煜王爷摸摸弟弟的手,发现还是自己的手更凉些,就想把手缩回去,夏黎阳却反握住他的手拢怀里,皱着眉头说:“手怎么那么凉?还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懂不懂什么叫言传身教!”
  煜王爷尴尬地笑笑,看向赵骁毅,就见弟夫凑过来把他跟夏黎阳的手分开,欲跟夏黎阳一样给煜王爷暖手,嘴上还说:“黎阳,你身子骨弱,还是我来罢。”
  他这是看两个人太亲昵乱吃飞醋呢,煜王爷跟夏黎阳都看得出来,于是夏黎阳忍不住笑出声,而煜王爷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去去去,用不着你!”
  这时候,已经又到了出发的时刻,赵骁毅需行于军队偏前的位置,夏黎阳的马车却还偏后的地方,两人不便待在一起。
  毕竟夏黎阳名义上是去鼓舞士气,要是他俩天天在一起,士兵们定然私下瞎传是赵骁毅舍不得夫郎,所以才以公徇私带金蛟儿来战场上。
  跟赵骁毅比起来,煜王爷待遇要好的多,甚至比夏黎阳的还要好,因为前面所说的那些原因,夏黎阳马车上的配置也不能太好,虽然夏黎阳觉得不错,但在煜王爷眼里是哪儿都差劲儿。
  煜王爷是自己带着一小拨亲卫追过来的,除了亲卫之外,各种药物和绫罗绸缎以及一些方便放置的美味吃食,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带了不少。
  夏黎阳就去了他的马车,里头有雪白的狐裘铺着,汤婆子抱在怀里分外暖和,司煜递过来一叠蜜饯:“尝尝,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确实是夏黎阳喜欢的味道,他抿嘴笑了笑,说道:“多谢兄长。”
  “咱们两兄弟之间何须言谢?”煜王爷温柔地看着他的弟弟,突然说:“初见你时,你还不愿意称我为兄长。”
  他这样一说夏黎阳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不再抗拒煜王爷的接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喊煜王爷兄长都记不得了。
  不过有件事他还记得清楚,于是笑道:“初见是在我买院落的时候,你赶在我前面买下那院落,又非要送给我。”
  “咳,当初的事莫要再提......”煜王爷想想当时的自己就觉得愚蠢无比。于是不肯让夏黎阳继续说这件事。
  两个人回忆完往昔,就开始说当下的事,夏黎阳问道:“据说今年那群草原游民来势汹汹?”
  煜王爷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来势汹汹,但依我看,还没到最厉害的时候,,现在还未到边疆最冷的天儿,若我是他们......”
  夏黎阳低声喃喃:“那就选在最冷的时候进攻。”
  比之擎国将士,那些草原上长大的人要更能抵御严寒,这也是他们每年冬天来进犯的原因之一,而今年百昭部落统一了草原各部落。
  再过半个月才是一年中边疆最冷的时候,那股子寒气要在边疆转悠二十余天,之后才会逐渐回暖。
  煜王爷来这里,其实本打算劝夏黎阳先跟他一起去瞿北,随便找个人冒充他,省的遇到危险,可是来了之后他就知道劝不走弟弟了。
  他刚来那天先去找赵骁毅就是提了这件事,赵骁毅说:“黎阳不是会让别人替他面对险境的人。”
  他骂赵骁毅是自己有私心,赵骁毅却跟他讲了去牛家村的事,他说:“他不想再符墨背负人命,你劝了也无用,只会让他为难。”
  煜王爷这才放弃劝说,让夏黎阳留下来。
  只是这几天的聊天却让他察觉出来弟弟的不同之处:“黎阳,你当真是在乡下长大的哥儿?”
  煜王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学识可不像在乡下能养出来的,难不成真跟先凤君说的那样,你去仙山上修行过?”
  夏黎阳哭笑不得:“那是真是假,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煜王爷依旧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夏黎阳心中惴惴不安,编出句半真半假的话来:“我确实有番奇遇,只是不能说出来。”
  说这句话时,夏黎阳垂下眼眸,略有些不安。
  煜王爷却惊呼出声:“我总算想起来了,你这说话的习惯,还有平时偶尔说出的那些东西,不都是无言先生文里的吗?”
  夏黎阳心里一跳,面上却笑起来:“兄长也喜欢无言先生,弟弟挺喜欢他呢。”
  煜王爷直点头:“喜欢喜欢,我喜欢他得很。”
  夏黎阳自认为逃过一劫,轻轻松了一口气,就听煜王爷继续说:“常有人拿子不语跟神无言比,上回帮忙卖书的那个,还对神无言的书比子不语的好而耿耿于怀呢。”
  夏黎阳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煜王爷又说:“都说子不语比不过神无言,我最初也这么认为,现在却觉得两人才学不分伯仲。”
  夏黎阳低声道:“子不语是我我是你的弟弟,你当然觉得我好。”
  煜王爷笑道:“我自然觉得我弟弟天下第一好。”
  夏黎阳实在看不出他到底猜出自己身份没有,又不好直说,怕自投罗网,寻思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敞开天窗说亮话。
  煜王爷看着弟弟慌乱的表情,心里笑嘻嘻,他心里想:你个小笨蛋,家里没一本无言先生的书,说什么喜欢?
  他这弟弟呀,能耐可真不小呢。
  煜王爷有心探索一下,抬眼见到弟弟慌乱的小眼神,又心软了起来:罢了,反正是弟弟,等过段时间磨磨他,这小笨蛋就该忍不住全说出来了。
  不用急于一时,免得伤了兄弟间的感情。
  而夏黎阳被他看的越发手足无措,也聊不下去什么了,找个借口飞一般地逃回了自己的马车,回去之后又觉得好笑。
  “不就是掉马吗?有什么好怕的?”他小声嘟囔着。
  外头却有下人跟过来,问道:“蛟君,什么马?”
  夏黎阳说:“没什么,你是来做什么?”他听出这是司煜身边跟着的人。
  “奴来送狐裘。”下人低着头把白色的狐裘放进去,夏黎阳这才发现他身上还挂着不少别的东西,那下人把东西一一取下放到马车里。
  等他身上东西都拿下来后,夏黎阳的马车内部,就成了跟司煜差不多的配置,那下人甚至又来了一趟,送了不少吃食过来。
  夏黎阳揉揉鼻子,觉得它有点发酸。
  入夜修整时赵骁毅就回夏黎阳这里,他看着马车里的摆设,觉得自己身上的味儿有点酸:“煜王爷送来的?”
  “嗯。”夏黎阳凑到他身边亲了亲他,促狭地笑:“怎么,赵将军吃醋了?”
  以前喊赵将军是为了表示疏远,现在喊赵将军却更像是夫夫间的小情趣,赵骁毅听的耳根子发红,他抿了抿唇低声说:“也不是。”
  “那是什么?”夏黎阳还要逗他:“不是吃醋,怎么一股子醋味儿?”
  赵骁毅只好承认,却只承认一半:“不只是......”
  “哦?”夏黎阳发现赵骁毅神色黯然,便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心疼道:“是不是太累了?”
  赵骁毅摇摇头:“只是觉得,本该我来送这些东西,你跟我来这里,还要顾忌我的名声.......”
  他说的也没有错,如果不是为了顾忌赵骁毅的名声,夏黎阳大可以比现在更舒适,生活也比现在轻松,但是——
  “你想到哪儿去了?”夏黎阳说:“我来这里,是我自己要来的,又不是你逼我。”
  “至于过的不舒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过得不舒服了?”夏黎阳佯装生气:“你若是再多想,不如一直待前边别来见我了!”
  赵骁毅神色却更加黯然,他苦闷地想:果然是我连累了黎阳。
  夏黎阳没觉得怎么样,两夫夫之间吵架都正常,更何况现在这样,别人看到了估计都只会觉得他俩在秀恩爱。
  但是看夫君这副模样,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不管是他家傻子还是他家赵骁毅都不是什么感时伤秋的性格,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于是想躲司煜两天的夏黎阳,为了自己的夫君麻溜地滚了回去,他抱着汤婆子跟司煜抱怨了昨天的事,最后说:“他到底几个意思?我当初拒绝他,也没见他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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