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看完。”
“……”
毕竟是十二年前的黑历史,宋白难得和他妹妹一样,开始觉得那玩意实在不堪入目了。
问题是,他要怎么阻止萨丁?
宋白开始感到了头疼。
……
研究所里,同事看到哼着小曲来上班的宋菲,纷纷诧异,围了上来,道:“宋姐,你昨晚遇着什么好事了?”
有人挤眉弄眼,道:“是不是私会小狼狗,又有一春了?”
“滚一边去。”宋菲笑骂。
她把头发扎高起来,用皮筋绑上,道:“我家人回来了。”
昨天的同事姐姐脸色一暗,她轰走了众人,只留下她们俩,道:“你不会真想和B复合吧?”
她拧紧着眉,她是看着宋菲和B认识的,他们结婚不到两年,B就出轨,在她们姐俩的谈话中,都不稀罕用名字来称呼,纯粹用一个字母B,用宋菲的话说,她和B结婚的两年,是她最2B的两年。
“胡说什么呢?”宋菲依然哼着小调,她现在心情非常好。
同事姐姐更担心了,眉头上拧出深深的川字,道:“那你这是……?”
她看见宋菲开始在购物网站上搜成年男人的衣服,还一个大号,一个小号,每样两件,眼见着那购物车的数字嗖嗖嗖地往上涨。
“……”宋菲是终于要开始找第二春了吗?可为什么还是两个?
同事姐姐感觉头顶上飘满了问号。
还等不及她问出来,宋菲又打开了母婴的网店,点出一张婴儿照片,对她说:“这个好看吗?”
同事姐姐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宋菲又加到了购物车里。
宋菲这是不仅找到第二春,她的第二春连孩子都有了吗?
宋家的小公主,竟然会看上一个带孩子的老男人?
这个世界疯了吧!
同事姐姐感觉自己懵出天际,走出办公室时,还同手同脚。
宋菲没理会自己在研究所里造成的暗潮涌动,她只是单纯觉得,她嫂子的衣服太少了点,他哥只顾着孩子,却连累那么好看的嫂子只能穿几件衣服,对于买买买是乐趣的宋菲来说,实在是太糟蹋那个好看的嫂子了。
嗯,嫂子这个词一开始她还有点不适应,但一个称呼而已,宋菲才不会承认,早餐时,她被萨丁为了和他打招呼学了一早上的问好给搞得好感度爆表。
甚至,莫名有了一点感觉,萨丁配她哥那个混蛋,有点太浪费了。
宋菲无视第一次见面觉得他们很般配的感受,无情地抹黑宋白。
哼,谁让宋白不让她把那么好吃的早饭吃完!
不过,胡闹归胡闹,宋菲把看好的东西都邮回了家里,估算时间,预计下午就会到了。
现在网购发达,配送也极为方便,通常上午下单,下午就到货。
忙好了琐事,宋菲去喝了杯咖啡,开始准备上午的工作。
宋白交给她的项坠,她并不陌生,从她五岁开始,就在宋白的卧房里最显眼的位置经常看到它。
每次看到这枚十字,她总是会心虚地别过眼睛,不想去看这个东西。
她知道,宋白是用这个来提醒自己要重视家人。
只是,由于当年幼小的她的某些阴暗心思,她并不敢向家人坦白那些事情。
就连父母去世,她搬出了别墅,把家里的布置摆设原样照搬了过来,就是宋白自己也感觉不到和他在别墅的家有什么区别。
只除了缺少这枚项坠。
她毕竟都三十五了,不再是过去那个脸皮嫩的女孩子,这些年,没有父母庇护,哥哥宠爱,她经历了不少苦,也吃了不少折磨,就连父母的公司,也还是她大刀阔斧,从一帮来争她家产的亲戚手里抢回来的。
外界还道她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宋家小公主,一心窝在自己的研究所里,砸进数不清的钱,只为满足一己私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把项坠放在仪器特定的探照灯下面,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项坠上的矿石的波长。
这是近十年的世界的特殊发现,在特定的灯光照射下,人们发现矿石上能检测出来不同的波长,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作用,但是,每一种矿石都有独特的波长,是矿石的专属标签,相当于矿石世界的身份证。
电脑荧屏上的波长是宋菲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手里也有一块相同的矿石,而她已经研究了近十年。
矿石有着能穿越时空的能力,这事宋菲是早知道的。
十年前那场空难,她和父母在同一座航班上,正在从纽约返回城市,但是,途中遇到灾难,飞机上除了她之外,无人生还。
人们都说她能活着是一场奇迹。
但宋菲知道,那是因为空难发生时,她正坐在头等舱里,把玩着从纽约拍卖会上低价拍回来的矿石。
飞机受到剧烈震动,气流卷激着所有人坠落,而她则昏了过去。
她还模糊记得,醒来时身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奇装异服,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向她作揖求福。
她怕极了,挥舞着那块矿石,却不小心反过来撞了自己一下,再醒来,她已经在海岛上,被过路的渔船救了起来。
现在想来,空难发生时,她正是因为意外地穿越,才捡回一条性命。
这场意外救了她的命,但也让她萌生了一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一个也许能弥补她错误的机会。
只是,十年间,无论她再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开启穿越之门。
直到她哥出现,才给了她一个启示,也许只要受到外力的大力撞击,就能再度打开这扇门。
宋菲尝试用最坚固的工具,在项坠上缓缓敲打,她试了不同角度,最终在一个很刁钻的角度敲打时,发现电脑上的波长开始有了波动变化。
宋菲感觉到一阵激动,她的手都微微颤抖。
不过,这个波动只闪烁了一下,就瞬间熄灭了。
怎么回事?
宋菲仔细地对比着项坠与矿石的波长。
“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她说着,项坠上的波长的程度都比她手里的矿石要更弱一些。
看来,项坠是能量不足,不够启动下一次的穿越。
这个倒简单,同类矿石放在一起,具有波长的传递作用,只要把项坠和矿石放在一起,过些日子,自然就能重新积满力量。
可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真的要让哥哥再次离开你身边吗?宋菲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在问。
她五岁时因为置气而受到了哥哥的关注,却又因为十五岁的置气而失去了哥哥,可是,现在,宋白都回来了,甚至可能不会再走了。
藏起来,把项坠藏起来,这样哥哥就不会离开,你也不用继续背负愧疚。
宋菲听着她心里的恶魔,给她发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
她的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把项坠拿离了矿石。
……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萨丁从一开始的慌乱,到不适应,到兴致勃勃。与他想相反的是宋白,从一开始的怀念,到适应良好,到现在生无可恋。
“你的这里又有一个错字,”萨丁趴在床上,翘着脚在床上阅读着打印出来的小说。
这些天里,萨丁磨着宋白教会了一些常用字,宋白刻意磨磨蹭蹭,不想教他,被萨丁发现,果断抛弃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摸索着,买回了本字典词典,后来又发现了可以用手机拍照翻译,更是发现了新天地,把宋白的小说原原本本打印了出来,当成了阅读内容,顺带还要帮他用红笔纠个错。
宋白未免东窗事发,提前和萨丁交代了自己和前任那点儿破事,说的时候就差没负荆请罪,以真诚的歉意向萨丁表示,自己写那本小说,真的只是年少轻狂,没有一丁点的其它念头。
萨丁只感觉好笑,他穿着一身宋菲购买的小一号的衣服,坐在床上晃着腿,像一个青春年少的活泼少年,道:“你看我是记仇的人吗?”
宋白没敢说,萨丁就是,他只是跪坐在萨丁旁边,给他捏肩揉腿,道:“宝贝,求你了,别看,成吗?”
“求也没用!”萨丁一扬下巴,转头用不甚熟练的汉语和宋菲发语音条,让她帮忙打印好,带回来。
宋菲乐见其成,甚至有点想笑,她兴致勃勃,顶着来自她哥幽怨的眼神,把装订好的厚厚一摞交到萨丁手上,她还贴心地表示附带了十年老读者的评论一份。
现在,宋白这篇小说早就被淹没了在了无数网文的文山文海里,十年或许有人记得,但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就早已成了历史的产物,供后人瞻仰。
宋白的这篇小说,每年还有那么零星的小猫三两只误踏进来,看完第一章,再跳最后一章,愤而留言:写的什么玩意?哦,三十年前的文,那没事了。
更多的还是后来者的踩坑,上香,偶尔还有老读者回顾一下“想当年你姐姐我追这篇文的时候,那也是青春貌美,娇嫩如花……”
总之,比历史还要历史,在宋白那简称黑历史。
这堆黑历史,宋白不喜欢,连看也不想看到。
偏偏萨丁还兴致高昂,偶尔一定要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地走,边走边用不太纯熟的汉语大声地念。
宋白称其为:魔音灌耳。
宋白心里的怨念都能写出一篇千古流传的宋白怨(仿《窦娥冤》)了,他又舍不得折腾萨丁,只好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嘀嘀咕咕。
一直在旁边耍宝卖萌渴求雄父宠爱的辉,从一开始的QAQ,到Q_Q,最后习惯了,就又变成了=_=,小小的幼崽也学会了虫生中的第一课,雄父不会时时刻刻围着他转,他自己自娱自乐,玩得也挺开心。
今天虽然没有魔音灌耳,但宋白一看到萨丁手里拿着那摞让他心生恐惧的打印纸,就自动自觉地退避三舍,开始琢磨着能干些什么,让自己打发了这无聊的一天。
宋白在法律上属于“已死之人”,众所周知,亡者不可复生,宋白自然也不能找相关机构,对他们说,“我之前让你们当成了死人,现在又活过来了,麻烦再把我的身份证重发给我。”
于是,在家乡的这座城市,他们可以游玩的地方有限,还必须是一些不需要身份证件的,要证件,或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他们就必须得由宋菲开车带着去,因为二十年前随着宋白在法律上死亡,他的驾照也被一并销了。
宋白顾及着不能总是麻烦宋菲,也就憋了一颗浪荡的心,把游玩的地方仅划在了家乡这座城市。
家乡城市有着悠久的历史,无奈萨丁不感兴趣,他只对宋白生活过的地方感兴趣,而宋白也不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当他带着萨丁,把自己从小到大都有记忆的地方都走了个遍,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前半生竟如此乏善可陈。
“我果然还是个普通人啊。”宋白如此对萨丁说。
“你看我普不普通?”萨丁松开他的手,在他面前旋了一圈,像个活泼的少年。
“你哪儿普通了?”宋白笑着拉住他。
“其实,每个人都很普通,作为个体,生老病死,都逃不过最后一劫,但是啊,”萨丁任由着宋白牵住,他笑意盈盈,戳着宋白的胸口,道:“去他的普通,你在我心里一点都不普通,是最特殊的。”
他最后那句话,是用汉语说的,他的口语还不太熟练,磕磕绊绊,音调奇怪,宋白却感动地把他当场搂进怀里,道:“宝贝,我都这么特殊了,我那小说,你就别看了,行吗?”
“没商量!”萨丁捶着宋白,不让他把他抱得死紧,只是本来想装作怒气,不知怎么,还是带了满满的笑腔。
宋白回忆着过往,感慨韶光易逝,带走了他那个乖巧听话容易害羞又好哄的萨丁,只留给他一个成天变着法使坏,折磨他的小坏蛋。
宋白感慨着没两句,看到萨丁在床上翻了个身,举着小说,照着灯光读了出来。
还行,进步很快。
当然,他指的是萨丁的口语,而非念他小说的流畅程度。
就在这时,他接到一通电话,心不在焉,却在听到了那端通话的人时愕然怔住。
挂了电话,穿好衣服,同时也把萨丁的扔给他,衣服盖在萨丁的脑袋上,萨丁正要向他发出不满的抗议,却看见宋白脸上急切却又欣喜的神色。
“走,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
……
会所里,绕过曲水回廊,假山流水,在一个鸟语花香的露天院落,萨丁看见了三个人,他们是两男一女,听到脚步声,一起回过头来。
“二十年不见,你还是那个样儿!”最左侧的男人胖墩墩的,他张开双臂,像一只熊,出于本能,萨丁一下子窜到了宋白身后面。
“你倒是变了。”宋白说着,也给了他一个拥抱,而后,他又和另外一男一女分别抱过。
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很亲密,如果是以往,宋白都不会抱他和孩子以外的人。
萨丁烦躁地踢走路上用作装饰的小石子,石子入水,发出“噗”地一声,吸引了众人。
人群中那个女人笑着走过来,道:“你就是萨丁吗?我听菲菲说起你了,你比她说的还好看。”
萨丁知道,这里的女性们不仅长得漂亮,性子还温和,他也很喜欢她们,脸上不由得飞了薄红,道:“她夸张了。”
女人惊讶一声,她回过头去看宋白,道:“你可没说,他会说咱们的话。”
宋白走过来,搂着萨丁,得意地说,道:“我教的,他半个月前才开始学。”
三人发出更惊叹的一声。
都知道汉语有多难学,就看老外有多少折戟在口语这一项上就知道了。
宋白又继续补刀,道:“比教你们英语快多了。”
三人和宋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初中时一起读贵族学校,三个人英语总分加起来,还没有宋白一个人的分数高,虽然他们叫嚷着外国留学回来的(实际上只是假期在那边度过),誓死捍卫祖国传统,打死不说洋鬼子话,结果这个宣言在经历过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后,就会烟消云散了,三个人各地灰溜溜地拎着好东西,去拜访宋白家,给宋白道歉,恳求他教他们。
宋白勉为其难地收了这三个看起来明明很聪明、但一提英语就瞬间蔫头耷脑的学生。之后的半年里,只要是放学后,总是能听到宋白近乎崩溃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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