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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来不语(近代现代)——天一生水

时间:2022-05-05 09:10:27  作者:天一生水
  大抵是因为“实验室”三个字,一直作为旁听者的老陈终于开口了。
  “实验室?哪个实验室?”
  应禾耸了耸肩:“还能哪个实验室,当然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
  后视镜内,应禾看到老陈的眉头明显地皱起来,老陈问道:“实验室的人为什么来找你?”
  “我也很想知道。”应禾淡淡道:“他说是罗祖祭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车上没有监听设备,应禾的语气比之以往在公司内,也少了谦逊和礼貌。直呼罗祖祭三字时,神情淡淡,并无任何惧怕。
  提及罗祖祭,老陈的眉头明显皱着更紧,他问道:“罗祖祭这段时间没出面,也没行动,你确定对方真是实验室的人?”
  “如果对方发邀请函发到我工作邮箱里,见面还开一晚上一千多的套房,我还没说话就能认出我是应秋,只是为了冒充实验室的人忽悠我一次,那我也不知对方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应禾从手机屏幕上转移了视线,他才知道玉楼春天字房最差也得一千二百八十八一夜,看的他再次牙疼起来。
  就多了一个KTV房,居然要一千二百多?
  好在没让他出钱。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他有‘黑卡’吗?”
  “‘黑卡’?”应禾略一思索,道:“是黑色的工牌吗?有的。”
  “那看来的确是实验室的人了……”,老陈想了想,又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啊。”应禾将手机放回自己的裤兜里,一手托着下巴,懒散地说:“他带来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说着,应禾将他签下的那份文件内容与签订经过告诉了老陈,然后,就见老陈的眉头已不是“川”字可以形容了。
  老陈沉声道:“你就这么签了?”
  “不然呢?不签?”应禾说:“其实不签也没什么,但是签了,更能表现出我受他们的控制。”
  老陈终于抬了眼,看向后视镜里应禾那张冷静到近乎冷酷的面容。
  从与这个年轻人见面时,他便知道,这个人与其他警校出身的警察不同。如果说其他警察都是堂堂正正的风格,那这个年轻人,便喜爱剑走偏锋。
  他会为了一个明明堂堂正正行事也可以得到的结果,做下许多可以说是在钢丝上行走的危险事,就像是他对那个叫迟云苒的小女孩儿做下的事情。
  光荣伟大,不适合他。
  不知为何,老陈想叹口气,可他压下了叹气的冲动。
  老陈说:“如果真是罗祖祭的意思,那他肯定还是在怀疑内鬼的事情,你签了字,虽然是如他所愿,但也有会步入他的陷阱。他此刻,说不定正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应禾点点头,道:“我明白,我也没敢放下戒心,他这举动,等于是把我捆在运输部这条大船上,又放了个定时炸弹,我要是敢乱动,运输部会不会炸我不知道,我是死定了。”
  老陈说:“那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毕竟事发突然,你若乱动,怕是会连累其他人。”
  提到这个其他人,应禾沉默起来。
  他知道老陈说的其他人并没有代指某个人,可心中,却闪过某个人的影子。
  此时,正好到了一个路口,红灯显眼,老陈将车停下,等候着红灯过去。
  可能车内有点冷,老陈正准备将温度调高点,突然听到应禾出声唤了句——
  “成叔。”
  老陈调试空调的手一顿,只是一瞬,复又动作起来。
  他没有出声,只听见应禾轻声道:“你当初又是为了什么,才坚持到今天?”
 
 
第52章 
  应禾来花城两年,一直听着花城的话,口音中难免也带上一丝花城的调子。
  老陈本习以为常,可今天,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口齿清晰地说:成叔,你当初又是为了什么,才坚持到今天的?
  平日里的花城口音,此刻全然消失。
  按理说,老陈本该笑应禾,连口音你都伪装,到底什么事你不会伪装?
  可那一句“成叔”,却让这个中年男人忘了这句调笑,忘了眼下的目的,忘了眼前的一切。
  他望着不远处那个跳着数字的红灯,许久没有说话。
  重复的太平日子过太久了,总是会引起心灵上的麻痹。如果不是应禾这么一声唤,他都会真以为自己名叫老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
  他是普通的司机吗?不,他不是。
  就如同他姓成,并非是陈。
  他叫成致远。
  致远二字,取自于“宁静致远”。有这样的名字的成致远,自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
  那么问题又说回来了,是什么让他变成了一个专职司机?
  仔细一想,起初,应该是因为爱人的事情。
  成致远的爱人,是一名优秀的警察。虽然是女性,但每一次工作,她都是主动请缨,深入第一线,与男性一样,丝毫不惧危险。
  这也就导致了新婚之后,她最常待着的地方不是他们的家,而是支队。
  成致远其实有些无奈的,因为她热爱这个岗位热爱到他当初求婚,都只能去求她支队里的同事帮忙,然后在支队里等着她,同时制造一个surprise方便求婚。
  惊喜也只是一天的事情,结婚后,她依旧在忙碌。
  有一次,两人难得一起在家中休息,正准备去做些浪漫的事情时,爱人却突然接到了支队的电话,让满心欢喜的成致远脸色一垮。
  爱人连声道歉,却还是换上衣服。看着她一举一动,成致远故意板起一张脸,问他的爱人:你究竟是更爱工作,还是更爱我呢?
  他的爱人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突然“噗嗤”一笑。
  他被笑的不明所以,还未说话呢,就听见爱人慢悠悠地说:你这是吃醋了吗?
  他张了张嘴,很想说你就这个反应吗?可下一秒,爱人笑道:我当然是……爱这个工作喽。
  那时候,说心下不酸,定是假的。
  可下一秒,爱人便扑到他的怀中,凑在他的耳边悄声道:我爱工作,是因为我知道工作之时,我能保护所有人,也能保护属于所有人中的你。
  她的语气温柔且温暖,让人难以忘记。
  而那一刻,他的脸颊定是殷红如血。
  其实换个方向想一想,他爱的,又何尝不是她对国家、对人民一心付出的这份率真与热情呢?
  所以他甘愿在工作之余做家庭煮夫,做她的后盾,做她最坚强的支持者。
  哪怕她即将去犯罪集团卧底。
  因为他知道,这是她希望的事情。
  卧底的时候,也是夫妻两个彻底被隔绝的时候,为了彼此的安全,他无法再联系到自己的妻子,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去哪里卧底,是用什么身份卧底,因为这是重要的机密。
  不知她在哪里,不知她正在做什么,不知她此时此刻是否安全。成致远既是焦躁,又逼着自己必须要冷静。
  如果不冷静,等到她回来时,他这副模样入了她的眼中,肯定又会让她生气。
  可他该怎么缓解自己的焦躁呢?
  成致远开始看新闻,每到有贩毒分子被抓获时,他又是欢喜,又是不安。喜是因为不知这是不是她的缘故,不安也是因为,如果是她的缘故,那她到底安全不安全?
  他不知道,只是慢慢地,开始失眠。
  午夜辗转时,月光自窗外落了下来,双人床的另外一边空空荡荡的,没有她的温度,也没有她的影子。
  成致远是个医生,看过许多病人,却从未给自己看过病。
  所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眠有些严重时,开安眠药似乎已经晚了。
  成致远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面容,眼下的黑眼圈都能比熊猫了。
  再加上最近精神的确不济,成致远只好请了病假,去心理科看看自己的问题。
  心理科的医生,恰好是他读书时高他一届的师兄,师兄揽获不少奖项,是所有小师弟必须瞻仰的存在。此时,师兄刚从国外进修回来。他一听说对方回来了,连忙去挂对方的号。
  作为当时为数不多的心理科医生,在见面时,师兄显然还记得成致远是谁,一边摇头,一边替他做心理疏导,试图梳理出他的病因。
  疏理到最后,师兄总算弄清楚他是什么情况,一边开着安神助眠的药物一边叹口气说:“你又何必如此呢?对你的爱人多一点信任不好吗?这样你也可以少些不安。”
  多一点信任?成致远微微一怔,他原来是对她不信任的吗?
  可他不是一直都在信任着她吗?相信她能做到,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相信这么热爱国家、这么爱着他的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可他为什么又在不安呢?
  成致远谢过了师兄,拿着药方去付钱,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事情,以至于险些将十块当成一百递给收银,害的他收到收银员的一个白眼。
  成致远拿着药,在医院外买了瓶矿泉水,然后寻了个地方坐下。他看着医院外车如流水,想着师兄的话,又想着自己的爱人。
  想来想去,他最终选择将药瓶打开,倒出药丸。
  他看着药丸,将之丢进嘴里,混合着矿泉水,一并吞下。
  药物吞下去的那一瞬间,如同电光火石在脑海中闪过,成致远终于明白这常年累月的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终是害怕,有朝一日,得到她的死讯。
  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成致远至今都记得,支队里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时,正值医院午休的时候,他疑惑地接通这个陌生来电,还未说话,那一头只留下一句:请在下午六点前抵达支队,有事情告知。
  随后,像是怕被他追问一样,电话立刻挂断了。
  成致远看着手机屏幕,心头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绪。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知道,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充支队的人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要他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什么事情……需要他前往支队。
  整个下午,成致远都心神不宁,好在下午没什么病人。下班时间时间一到,他急急忙忙地出了医院,喊了个出租车,直奔支队而去。
  成致远在车上坐立不安的模样,让司机几次偷偷地从后视镜内看了他一眼,只怕是在怀疑他是不是准备去支队投案自首。
  成致远没心思管别人怎么想,到了地方,付了钱,直接进入支队内。
  上次来这里,他还记得是为了求婚。
  那时候的他,总是找不到爱人的身影。他思来想去,能找住她的地方,除了办公室,只怕还是办公室。
  他只能厚着脸皮去支队里,求求她的同事,能否帮他这个忙。
  哪里想得到这一次求婚,不仅惊动了同事,甚至将支队队长都惊动了。
  成致远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难得支队的警察们不仅没嫌弃他的冒昧之举,还愿意帮他一起配合。
  成致远很感激这群人,不仅是因为他们对国家、对人民的付出,更因为他们心中仍怀一丝温柔。
  这是成致远第二次正式踏入支队,刚进入大楼时,一个小警察正等着他。
  在小警察的背后,是一块墙壁,上面镶嵌着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成致远认得这个小警察,上次求婚时,就是靠他睁眼说瞎话,告诉爱人要在办公室内开会,然后将爱人引来。
  此刻,小警察神情凝重地望着成致远,见他过来,也不说话。便转身领着他朝“为人民服务”的右手边走,没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面前。
  他正想说话时,里面却传来低低的讨论声。
  “确定了吗?”
  “确定了。”
  “怎么会这样?”
  “据线人说是那一边有人……”
  还未细细倾听,身边的小警察突然道:“队长,成先生到了。”
  室内谈话瞬间停下,没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办公室大门打开,露出支队队长同样神情凝重的面容。
  队长看到外面的人,冷静地说:“进来吧。”
  成致远走了进来,身后的办公室门关上。
  他这才发现偌大一个办公室内,里面只有三个人:两个穿着警服的,一个穿着便服的。穿着警服的自然是支队的人,便服的是他。
  成致远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面前的两个人也看着他。
  沉默在空气中无声地弥漫开,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呼吸声时,成致远终是忍不住了。
  他道:“你们……叫我来,做什么?”
  出口的声音却让在场人,包括他皆是一怔:因为这声音,沙哑到像是病重。
  队长看了眼身边的人,对方立刻转身,去饮水机旁打杯水。
  水杯递到他的手边,他本想谢绝,队长却说:“拿着吧,润润喉。”
  队长永远都是这么体贴,就像是知道他想在支队里求婚时,也只是眉头皱了下,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成致远拿着水杯,却没有饮下,他清了清嗓子,口齿清晰问道:“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
  队长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和小楼最近有过联系吗?”
  小楼是他的爱人。
  成致远几乎是下意识道:“没有。”
  听到这干脆的回答,队长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轻声道:“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冷静下来,听我说一件事。”
  他沉默地看着队长,眼中看着队长的双唇一开一合,耳畔是他的声音:“我们的线人传回的最新消息,小楼跟随犯罪分子上了一条开往公海的船,船刚驶离海域时,便发生了爆炸……”
  接下来的话,成致远都没有听进去了。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的便是那两个字:爆炸。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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