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德自然听得出徐雷话里话外暧昧的语气,心头一动,“不会是哪家好姑娘吧。”看到徐雷含蓄地点点头,陆明德压低声,“徐兄真是好手段,这京中名媛谁能逃得过徐兄的手掌心。”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笑笑不说话,相似的皮囊下流淌着同样恶心的欲念。
当然,这也是他们能做的了狐朋狗友的一个原因了。
徐雷突然看向陆明德身后,招了招手,还没等陆回头,就闻到一股甜腻惑人的香味从身旁飘过,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扑进徐雷的怀里,娇滴滴地说:“真是让人家一顿好找,人家都怕迷路,找不着你了。”
徐雷环住洛云娇的腰肢,感受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火热,笑道:“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再慢点也无妨。”说话间,一道视线更是火热。
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陆明德的心思。
徐雷炫耀似地搂紧怀里的佳人,洛云娇难受地扭动了自己的身子,果不其然,周围的视线更加露骨火热了。
徐雷勾唇一笑,上钩了,待会的事情也好谈了。
洛云娇注意到在场的另外几个男人,扫视了一圈,定在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上。
这个看上去倒不错,洛云娇捡菜一样的视线来回打量,还算英俊的面孔,体格也看得还行,她不是没注意到这个男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媚眼一挑,果然,这个男人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已经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了,但表面功夫还要做做,毕竟出门前,徐雷交代过自己今日的事成与否,都在自己。
洛云娇往徐雷怀里一躲,怯生生地看着陆明德:“这些人是谁啊?”
周围的男人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己,洛云娇被吓得往徐雷身后一躲。
徐雷一一介绍一圈下来,到陆明德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十分上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家里京城开遍酒坊的陆公子,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了。”又对着陆明德说:“这是我的朋友,云娇。”
陆明德把冲动压下,开口就是一顿恭维。
“云娇姑娘,今日一见,在下才明白了什么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姑娘的姿色在这偌大的京城,想必才情和宫里那些娘娘们也不相承让。”说完,陆明德眼神灼灼地看着洛云娇。
洛云娇眼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徐雷告诉这个人是个草包,也从来没参加过什么诗会,她就要认为这个人是蓄意挑衅自己了。也羞怯地开口道:“陆公子,也是一表人才。”
直到徐雷拍手一笑,打断两人的脉脉含情的直视。
“既然现在认识了,要不去吃点东西,我做东,我可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画面转到李记前,洛云娇怀疑地看着牌匾上写的“李记烧鸡”,徐雷这样的纨绔会带自己来吃烧鸡?
就当她踌躇不前的时候,徐雷直接拉着她进店,一股诱人的香味直冲天灵盖,洛云娇也不得不拜服在这股味道之下。
小二接待了他们,他们是熟客了,来这里自然都是上好的包房有请。不过,这次倒是差了徐雷的心意,楼上的包房说是已经被坐满了,只剩下一楼的位置了。
徐雷脸色不变。
为了不拂东家的面,其余几人忍耐着,依着包浆光滑的方桌坐下,一楼人声还算喧闹,几个男人就让店家上菜快点。
陆明德靠墙坐下,虽然没有包房,但面前的佳人也足够秀色可餐,能让他忍耐住一时的不愉。男人仔细抚平衣角,正准备张口继续和洛云娇搭话,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陆明德脸一僵,视线缓缓下移,他就看到一个脸上耷拉着半大鼻涕,左手拿着油汪汪的大鸡腿,而握着他衣角的手上一片油迹,不仅如此,这个脏鬼一边把油水往他身上蹭,一边傻乐。
他说:“大哥哥,吃,给你吃。”
陆明德大脑一片空白,怒从心透气,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直接一脚踹了出去,孩童径直飞开,连连撞碎了在边角拜访的几个花瓶。
纨绔们只是冷眼看着,有几个还讥笑道:“别踢太狠了,大~哥~哥~。”
只有一个腰间缠着银腰带的浓眉男人看着花瓶的方向蹙眉,眼里显露出一丝不忍。
洛云娇捂着嘴倒在徐雷怀里哈哈大笑,她一点也不觉得残忍,前世她逗猫惹狗的,对小孩更是不耐烦。现在更是在古代,凭他们的身份,平民可惹不起他们。
陆明德扭曲着脸,破口大骂:“你个贱民,敢动本少爷的衣服,把你一家杀了都赔不起。”
说完,还不解气地上前踢飞了鸡腿,提起脚上的力气就想往幼童的身上下死手。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但看到陆明德一行人,有人也认出这些就是常闹事的那些纨绔,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只能不忍地侧过脸,心底又心疼那个可怜的孩子。
只差几分,这个野种就一命呜呼了,反正也没人敢报官,自己家在京城的势力这些贱民怎么敢动我。陆明德露出快意丑陋的笑意,他受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可以发泄出去了。
众人只听得“啪——”,传来一声巨响。
第22章
巨响消弭在寂静中。
众人不去看。他们的双眼紧闭,有人别过了脸。他们很明白,睁眼之后的无非是一片狼藉,快意泄愤的施暴者,破碎的瓶罐,这些他们都习以为常。
可他们依旧不敢睁眼,也没有一个人敢动的,更没有人走到那堆破碎的掩埋后扒拉,仅仅是吃食的牙口咬得紧,双拳青筋也条条暴起。
许是他们见不了那对漆黑浑圆里的神采被碾碎一地。
直到——
从纨绔里出现一声怒斥,夹带着一丝尖利女音的惊恐。
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旁人这般想道,才堪堪睁眼。
亮堂敞亮的中央,有一眉目清秀的少年怀里环抱着一物,等到稚嫩的声息响亮起来,他们才看清少年曲下脖颈轻声安慰的对象,就是方才被欺辱的孩童。
那刚刚的那个男人呢,众人的视线沿着废墟后移。
“嘶——”
这下,倒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感叹好一张原生态壁画。
陆明德被一脚踹中腹部,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一股股灼热酸涩的热流瞬间在食道回涌。终是憋不住,一张口,他吐了全身,连地上全是隔夜的酒液。
陆明德倒在地上,狼狈地捂着自己的口鼻,他还是没有止住从手缝之间滴落的秽物。
且不看这个狼狈至极的男人,周围人敬佩的目光飘回那个少年身上。
清秀少年——也就是苏布,刚刚推出厢房查看情况,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就看到楼下的一片狼藉。当看清楚那个身着锦服的年轻男子气势汹汹正走到孩童面前下死手,苏布直接运起轻功飞下二楼,一脚踢飞男人。
这下,幼童才幸免于难。
苏布轻柔地避开幼童的伤口,揭开领口一看,大片青紫在白嫩的皮肤上格外刺眼。男童一直在小声抽泣,苏布拍着背脊好声轻哄,渐渐抽泣声慢慢平息下来。
这时候,他身旁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这位大人,我,我想看一下我儿子怎么样了?”
苏布回身一看,厨子打扮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看他。苏布小心地把孩子递还给男人,得到了男人诚惶诚恐的感激。
这时候,纨绔等人也从这场惊变反应过来,有人冲到了陆明德身边,洛云娇又是一阵闹腾,躲进徐雷怀里。
看着有人冲上去,徐雷没有走上前去,反倒拖着洛云娇退一步隐藏在人群里,他需要观察一下事态。
是平时和陆明德交情不错的两个男人冲上来,一个扶起还在干呕的陆明德,那个挂带着银腰带的男人目光凶恶着起势。
苏布挑眉,他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双目中的煞气,心中略略提高了警惕。
就当庞子意那拳挥上苏布的面庞,轻功了得的少年闪身而过,错过了男人的扑劲,伸出一脚绊倒了来者,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一个狗吃屎。
庞子意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挥空的拳头,他是个练武的,可他从未听说过京里怎么会还会有反应这般迅速快捷的,他又细看了苏布的眉眼,还是这样一个年轻的。还没等他从地上起来,随之而来的耻辱感和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爬起来第一句就是对苏布的威胁:“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个杂碎,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温永宁刚踏出厢房,看到楼下的情形,听到这句话,栏杆直接被按出一个掌印,怒极反笑道:“喊谁杂碎?”
庞子意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出头了,直接向着二楼怒喷道:“说的就是你,混蛋,给老子滚下来单挑。”
一直沉默着的苏布听到这句话,动了。
世子身边年轻的护卫迅疾侧转一脚就抽中了庞子意的膝盖,擒住双手向后拉扯,把身体重心直接压在庞子意的背脊上,一套下来,庞子意只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和骨骼碰撞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折了哪处了。
但庞子意倒是没吭一声,硬是让牙齿把嘴唇碾出血肉,浓眉下一双豺狼似浑圆凶恶的双目死死盯着楼上那处。
温永宁走下楼,隐藏在人群里的洛云娇惊呼一声,她刚刚觉得那个出手救人的少年眼熟,在看到世子出现的那刹那,她记起来了。
那个少年是诗会上跟在世子后面的小厮,没什么存在感,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和刚才出手救人的气质判若两人,她才没记起来。
徐雷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他作为四皇子一派的,自然是认得温永宁的,但他不知道苏布是温永宁身边的侍从,不然,他根本不会放任刚才的一切,要知道,陆明德有恃无恐的底气是因为知道今日他是要和陆家作交易的。
之前,洛云娇来找他,说有一个赚钱的方子,他只觉得深院的一个女人见识短浅,难得洛云娇玩了些不一样的花样,餍足之下,也听了一耳,没想到,确实有可行之处。用了洛云娇的酿酒配方,确实唇齿留香,是他到现在为止没有喝过的酒味。四皇子享用过后,下令让他把这酒做大。
今天,是想和陆家敲定最后的协议的,陆明德这个家伙平日里混天混地,沉迷酒色,但在生意上贼鸡贼,徐雷本来先投其所好,让陆明德吃饱,酒足饭饱之后再让洛云娇让他就范,哪能料想到世子居然会在这么个烧鸡店里。
徐雷现在只能闭上嘴龟缩在角落,希望世子不要注意到自己。
可是今天总是有人给他找事一样,下一秒,徐雷就听到洛云娇那个女人的惊呼声回荡在店里,世子的视线也直直地跟射过来。
徐雷一把甩开洛云娇,想先走一步,还没踏出门口就听到另一个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洛云娇,本王不是说过不要让你这张蠢脸在本王面前晃了吗?”
徐雷彻底走不掉了。
——————
在温永宁出去之后,屋内只剩温言和洛寒珏两人。
如果只是一般的冲突她自然不会如此动怒,是因为系统接连的警报声,传达了“洛云娇就在附近。”的信息。
温言的心情直线下降。
洛云娇,这个名字徘徊在她的唇齿之间,但绝不像情人之间的缠绵,温言仿佛是要碾碎了名字主人的骨肉一般,带着怒意她反复默念着。
系统察觉到温言的情绪波动十分曲折,其中愤怒和杀意这两种情绪到达了顶峰,老实闭嘴不准备引火上身,做一个安静懂事的统。
温言还在面无表情地彪杀气的时候,眉头兀然一凉,那根突兀的手指,落下的力度轻缓清凉到不可意会,可就是如此大胆,那股按在皮肤上的凉意轻轻蹂转了起来。
这让温言想,或许是来人欲想抚平她紧锁的眉头。
骄阳一般美貌的贵女掀了掀眼帘,温言看向洛寒珏,女人脸色依旧如常,嘴角平铺直叙,像张挂画一般寡淡。
但温言不在意这些,她第一眼,是奔着眼睛去的,她就想看看那英气狭长的眼里是什么。
下一刻,温言就愣了,一片晃荡的波痕硬是撞入了她的心弦,屋外的阳光正好,水色冷粼粼的,可是那双眸中的色彩她没有错过分毫。
那水光晃得太恰到好处,无端地,温言心头一动,她放轻了呼吸,就连轻喝制止都忘了脱口。
温言对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分明是不喜旁人肢体的接触,温永宁也是看在自小长大的情谊,她尚能忍受。
但洛寒珏呢,见面没多久,几次的试探,一次比一次胆大包天,这人就是对她的身份视若无睹,那几次行为还勾得她频频出糗。
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温言沉默着,她摸上自己的腕间,雪白细腻的触觉下是一点又一点的心跳动静。
是正常的动率。
所以温言才懊恼。
她把故意挪开的视线重新放回眼前人身上,几息过后,温言开始咬住口齿间的软肉,尖锐的钝痛都没有抵过那一下一下,那股从贯穿腕间,直达到她耳边的动静。
一点一点地,清浅的呼吸间,是温言都没有听到过的动静,时至今日她才发觉一个人的心跳声可以这样快,也能够这样沉。
仿佛就是从陨天间落下了震耳欲聋的呼救声。
就在小王爷冷凝着小脸,陷入乱麻的思绪之中。
从未停歇的手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从白皙光洁的额角,轻轻点点地,洛寒珏的手已经浏览过了美貌的大半,女将的目光隐晦地打量,她看着少女眼周那圈薄薄的皮肤,浓郁在紫眸的色彩越发灿烂。
欲望在心底盘旋,洛寒珏想做许多了。
她想揉,想帮阿言揉一下眉头,洛寒珏记得,以前只要碰到这里,小孩的耳根就会红成一片。
那现在呢?
很久,洛寒珏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少女圆润的耳垂。
温言回过神来有些无语,但还是没有撇开洛寒珏的手指,仍由她不老实地在自己脸上各处乱滑。
直到略有薄茧的指腹划过柔软的唇角时,温言才忍无可忍一样,她捉住那根食指,洛寒珏的眼神也恰巧对上她,可清明正直得仿佛刚才作乱的不是她一样。
温言喉间一哽,她还能说什么?
两人都不言语,独处的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后来小王爷慢慢凑近了,温言直视着洛寒珏的双目,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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