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刘璃看上去十分不悦,“时予,道歉。”
“噗。”任柏杰笑出了声,他握拳搭在唇上忍住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不要。”金时予委屈地嘟着嘴像和刘璃撒娇,却被刘璃推到了礼闻池面前,礼闻池见状,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没事,误会而已。”
金时予看向刘璃,在得到冷脸后,她不情愿地对着礼闻池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礼闻池笑容温润,又道了句“没事”。
任柏杰笑道:“既然金大小姐带了宵夜,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打算去拿桌上最精致的盒子,被金时予眼疾手快抢先抱在怀里,“其他都可以,这个不行。”
任柏杰:“怎么?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啊?”
金时予傲慢道,“是我做给我们家刘璃的小蛋糕。”
任柏杰嗤笑:“还会烘焙呢?你家厨房是不是被你炸了?”
“你管我?”金时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刘璃身边,打开盒子,里面放了四个纸杯蛋糕,上面是用奶油画出的可爱卡通图案,“宝贝儿,尝尝看。”
“先放着吧。”刘璃尴尬地撇了撇嘴,她又搬了两张椅子放在桌边,“任总,礼总监,你们也坐,一起吃。”
礼闻池给任柏杰使了个眼色,任柏杰冲着礼闻颔首,礼闻池这才坐了下来。
金时予买了很多,炸鸡、烧烤、饮料一应俱全。
礼闻池不饿,只拿了一杯拿铁,任柏杰不客气地戴了只塑料手套,拿起炸鸡吃了起来。
“宝贝儿,我给你们市场部每个人都买了一份宵夜。”金时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刘璃吃东西,眼中露出温柔,“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别这么辛苦,我会心疼的。”
“有吗?”刘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吧。”
礼闻池偏头摸了摸鼻尖,这熟悉的话语他今天才听任柏杰说过。
任柏杰看出了礼闻池的心思,他抬起脚,慢慢摩挲着礼闻池的小腿。
脚尖暧昧地扫过小腿,甚至还过分地向上游移,礼闻池余光瞥了一眼任柏杰的腿,垂下手臂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嘶——”任柏杰痛苦地抽气,强撑出一个笑容,“这炸鸡哪儿买的?太好吃了。”
“不知道,司机买的。”金时予敷衍道,“今天的事情我在热搜上看到了。你们嘉卓合同的都是什么牛马公司,还能破产跑路?”
任柏杰摘下了塑料手套,拿起果茶喝了一口,“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的集团,肯定得揍你。”
“我说的是那个跑路的公司。再说和我爸合作的是任董事长,又不是你。”金时予白了一眼任柏杰,“你们这次要亏损多少钱?”
“几千万吧。”
金时予眼睛一亮,“这样吧,我让我爸投资你们的新项目,顺便填补这次的亏损。你说服刘璃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咳。”礼闻池和刘璃同时干咳了起来。
任柏杰没搭理金时予,而是看向了礼闻池,“刘主管是市场部的人,我说了不算,还是要听礼总监的。忘了介绍,这位是金氏集团的千金,金时予——刘主管的追求者。”
礼闻池看了一眼刘璃,刘璃脸上讳莫如深。
“不想合作就直说,别在这儿拐弯抹角。”金时予不悦,“我堂哥有个游戏公司,你要不要考虑合作?”
“游戏公司?”任柏杰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叫什么?”
“C·Y,听过吧?”金时予满脸骄傲。
C·Y是这几年大火起来的游戏公司,也是许多直播平台争先想要合作的对象,过去在栎麟礼闻池也有所耳闻。
“C·Y的庄总是你堂哥?”任柏杰认真了起来,“和C·Y的合作我很感兴趣,金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帮我牵线?”
“牵线当然可以啊。”金时予指了指刘璃,“撮合我们俩。”
任柏杰凑到礼闻池耳边低声道:“这家公司就是我让胡皓帮我联系的,你觉得这个买卖能不能做?”
“你是认真的?”礼闻池小酌着咖啡,他动作优雅,眼神中透着锐利。
任柏杰立刻识相地看向金时予,义正词严道:“虽然我很想和你堂哥合作,但我不能把刘主管往火坑里推,这件事还是算了。”
金时予怒斥:“任柏杰!你怎么说话呢!”
几人一起吃完了夜宵,礼闻池和任柏杰离开了刘璃的办公室,礼闻池低头翻看着项目合同,任柏杰紧紧跟在后面搭着话:“你觉得刘璃怎么样?”
礼闻池:“专业能力很强。”
任柏杰:“她人不错吧?”
礼闻池:“嗯。”
任柏杰:“你是不是还挺喜欢她的?”
礼闻池停下脚步,“任总,您要是闲得慌可以去帮客服处理退款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觉得她不错,我把她提成副总监,这样能多个人帮你。”
任柏杰的建议礼闻池有想过,但他认为不急于一时,“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暂时不用。对了,刘璃她——”
没等礼闻池问完,任柏杰迫不及待地回答:“她喜欢金时予。”
礼闻池狐疑地看向任柏杰,“这你都知道?”
“当然。”任柏杰对着礼闻池眨了眨眼,“这里人多眼杂,去我办公室,我慢慢说给你听。”
“不了。”礼闻池扶了扶眼镜,任柏杰本以为他不感兴趣,谁知道礼闻池又道:“去我办公室,我还有文件要处理。”
来到办公室,礼闻池坐在了办公桌前,任柏杰则坐在沙发上跷着腿,“我很早就认识金时予了,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们父母刚开始想结成亲家。金时予那个时候大闹了一场,说她不喜欢臭男人,干脆出柜了。”
礼闻池忍不住笑道:“那她和刘璃怎么认识的?”
“金时予个子虽小,但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总在外面溜达也不是个事儿,她爸担心她,晚上设了门禁不让她出去吃宵夜。有一次她偷溜出门没带手机和钱,刘璃帮了她。”
“那之后,金时予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公司跑。”任柏杰掰着手指道:“算起来金时予追刘璃也追了半年了。我是觉得刘璃也喜欢金时予,就是不知道刘璃为什么就是没答应她。”
礼闻池抿唇,“那只是你觉得。”
“刘璃如果不喜欢金时予,怎么会任由她这样胡来?”任柏杰摸了摸眼角,“还有,你注意到了吗?金时予说她做了蛋糕,刘璃的第一反应不是看盒子,而是看向金时予的手。”
任柏杰回味道:“这感天动地的双向奔赴,太好嗑了。”
礼闻池听个乐呵同时也不忘工作,他认真检查合同,还有电脑上刘璃发来的文件,在标注出了有疑问的部分。
任柏杰见礼闻池认真起来也不再说话,手机忽然震动,他起身出门接起电话。
忙碌了一天,礼闻池忽然有些困倦,本来只打算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谁知道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清晨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礼闻池躺在沙发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深色外套。
沙发另一边,男人靠在椅背,仰头阖着眼。
所以是任柏杰把自己抱到了沙发上,自己老实地睡在了另外一边?
礼闻池唇角扬起弧度,他的手不自觉轻抚着身上的外套,鼻腔中萦绕着属于任柏杰的气息。
那束薄薄的光恰好落在男人的下颚上,那轮廓分明下颚线硬朗,衬得五官更加立体,像是天赐的礼物般美好。
礼闻池忽然心跳急促,心间像是淌过一阵暖流。
那隐匿在最深处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将礼闻池的理智裹挟着逃窜,留下最真实而热切的心跳。
是心动。
第19章 追责
连续加班一周连周末没有休息,周一早上,一向生物钟准时的礼闻池在闹钟声中醒来。
礼闻池拎着电脑包来到玄关时,那一瞬间他竟然想的是会不会偶遇任柏杰。
打开了门后,看见紧闭的对门,礼闻池目光迟疑了几秒,走进了电梯。
公寓距离地铁站并不远,穿过小径走出小区,礼闻池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身后忽然响起了鸣笛声——
车开到礼闻池身边,副驾驶的车窗下降,任柏杰那张痞相十足的脸上满是笑,“礼总监,早上好啊,上车。”
上了车后,任柏杰从后座拿了一个纸袋递给礼闻池,里面有油条,麻团还有杯装豆浆,“刚买的,趁热吃。”
礼闻池其实并不喜欢吃这么油腻的早饭,他打开袋子看了看,犹豫时,任柏杰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了一袋吐司和牛奶,“挑你喜欢的,剩下的留给我就行。”
礼闻池瞄了一眼吐司的生产日期,“这也是刚买的?”
任柏杰点头,“对啊,怎么了?”
礼闻池故意问,“你一个人吃两份早餐?”
任柏杰手扣着方向盘,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休闲polo衫,头发蓬松梳成二八分,那张脸端正英俊,与往日相比添了几分内敛。
任柏杰不满地瞥了一眼礼闻池,“某人吃了一周的爱心早餐,这会儿明知故问装起来了,哎,让人心寒。”
礼闻池不露声色道:“哦,原来是你送的。”
“那还能是谁送的?”任柏杰眸光锐利,“公司还有别人给你送早餐?是在追你吗?”
礼闻池不急不慢地将吸管插进豆浆里,“难道送我早餐就是在追我吗?你不是也给我送?”
任柏杰抿唇,“你别打岔,说,还有谁送你早餐了?”
礼闻池学着任柏杰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明知故问。”
“你——”
礼闻池将插着吸管的豆浆递到任柏杰嘴边,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今天有例会,别迟到了。”
任柏杰美滋滋地含着吸管喝豆浆,他歪头抬了抬下巴示意礼闻池,“我要吃油条。”
礼闻池隔着纸袋握住油条,露出半根伸到任柏杰嘴边,他并没有急着咬下去,而是舔了舔唇,伸出舌头——
礼闻池立刻收手,“不吃我扔了。”
“吃,我吃。”任柏杰乖乖咬了一口油条,嘴里嘟囔着:“小气鬼,玩个玩笑都不行。对了,你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礼闻池自己也喝了口牛奶,“为什么请我吃饭?”
任柏杰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有预感,今天会有好事发生。”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公司,刘璃来找礼闻池商讨明星赛各项合同的事情,礼闻池思考片刻将合同放在了桌上,“开完会我亲自去一趟招采部。”
例会开始,各部门负责人到齐,路渊刚开口任柏杰便推开了门,“早上好啊。”
路渊嘴角抽搐了几下,“早上好,任总。您请坐。”
那件事后,大家似乎对任柏杰的态度都有改变,他们对这个平日随心所欲的任总有了改观。可任柏杰在公司还是往日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会议首先明确了本周的安排,同时对上周的重大失误事件做了总结。
从各方面看来,这次的事情都已转危为安,亏损在所难免,但大家都认可了嘉卓直播的责任感,后续退款和客诉有条不紊地进行并处理。
路渊:“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我们今天的会议——”
“等等。”任柏杰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声音,“追责的事儿有结果了吗?”
路渊擦了擦额头的汗,“任总,那次最终的执行部门是市场部。但前市场总监已经辞职,如果要追责到礼总监头上,恐怕不妥。”
任柏杰委屈地看向路渊,“那我的几千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任总,那您的意思是?”
“这样吧。”任柏杰站了起来,他拿过礼闻池手中的笔,指了指笔尖,“这笔转到谁,谁就来负责吧。”
这一刻,有人不嗤,有人议论,礼闻池直起身子看向任柏杰,他看不懂任柏杰现在想要做什么。
任柏杰将笔放在桌中央,他倾下身,用力转动了那支笔。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笔转动的速度由快即慢,摩擦桌面的声音也渐渐轻了下来。
大家的表情都微妙复杂,仿佛在看一场笑话。
笔停止转动没有正好指向在座的人,被笔尖偏向的那人表情一僵,任柏杰语气轻松道:“马总监。”
任柏杰将那支笔握在手里,手撑在桌上,“就你了。”
“开什么玩笑?”招采部的马总监蹙着眉:“就这样认定是我的责任?简直可笑!”
任柏杰气定神闲,抬眼看向马总监,“不行吗?”
马总监冷笑一声,跷起二郎腿,“本以为任总这几年成长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样,如果这事儿传到董事那儿会怎么样?”
“哎。”任柏杰惋惜地叹气,“你不必用董事来压我,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我只问你这一遍——你敢发誓这次的事情你毫不知情吗?”
马总监一怔,故作镇定:“当然。”
“半年前,你手下的邱主管汇给你几笔钱。”任柏杰夺踱步走到马总监身后,“你真的以为只要脏事不经你手,就不会有败露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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