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话的人点头。
“那羽化宫少宫主之位完全可以由这另一魂去当嘛!”
谢行休笑着附和:“您说的对,小的也这么认为。”
开心了,舒畅了,这人还给了谢行休一些小费,他也不客气,通通收下,转身出门去了换洗衣物的房间,融入空间,恢复原面容,又换了身衣服。
“大仇得报,何等痛快,你不去吃顿好的吗?”鹦鹉的目光都快黏在刚才包厢里的美食上了。
“又不上断头台。”谢行休哪里看不出是它想吃,“不过……也不是不能吃。”
鹦鹉吞吞口水,“心动不如行动,咱们去隔壁包厢吧?”
谢行休笑了笑,趁着好心情,也没给鹦鹉下冷脸。
他点了几道菜,让侍者不用跟着进来,在外等候就行。
鹦鹉从识海里飞出来,喝了口清水阁送的酒水,“这酒味道也不错啊!”
“清水阁只送不卖的酒,有修士专门为了酒而来。”谢行休也跟着喝了口,入口药香绵绵,不苦,别有番风味。
难得的宁静。
谢行休打算去魔域发展,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找机会向卫引澄清一下自己。
他从来都没对孟宿出过手。
虽然谢行休不懂什么师生情,也没感受到过,甚至觉得这东西很悬浮,但他不背锅。
喝着喝着,有侍者恭恭敬敬端了菜跨过门槛,在门没被合上时,忽然有熟悉的声音清晰溜了进来:
“卫道友,今天我请客,你尽管吃吃喝喝!”
谢行休眉毛微拧。
这声音……师无桧?
师无桧不是在羽化宫呆着修炼吗?怎么又跟卫引走在一起。
他不动声色喝完酒,示意菜放好,然后站在门前,向外看去。
酒楼设计是环绕型,中间是空地,所以谢行休轻而易举就看到了对面的那几个人。
卫引今天穿了身胭脂红罩袍,里面是白色镶红边的交领,腰间围了条简简单单的宫绦,发冠流苏别在耳后,轻轻一晃,仿佛能晃到人的心坎上。
师无桧就没想过留头发,至今还是光头模样,此时正脸朝卫引,笑得正开心,露出两排洁白亮丽的牙齿。
楚行云被二魔王刺激到,如今已回昆仑闭关修行。
师无桧的正面情绪多,二魔王很满意,慷慨给了他不少灵石,师无桧也很满意,他本来目的是想去找卫引叙旧,能赚钱当然更好。
师无桧想了想,决定从自己的积蓄里掏出一部分来请客,不过遗憾的是没能碰见谢行休,不然就一起请了。
两人走进包厢,师无桧点了两份鹿肉,看起来比卫引还馋。
“酒肉穿肠过,大道心中留,卫道友,这家的鹿肉顶顶好吃,小僧不骗你!”师无桧弯着眼,指了指桌面的酒壶,“这酒也好喝,要不是每次来只送一壶,清水阁都要亏死。”
卫引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
他与楚行云在宫殿陪楚流水,中途师父传音过一次,让二人好好修炼,卫引听师父的口吻,似乎已默认他是自己的徒弟。
昆仑为卫引破例,哪怕他是无量真人的徒弟,也可以不做昆仑弟子,但事到如今,卫引心魔不再作祟,他心态发生变化,反而并不觉得拜入昆仑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该护的他会护,该享受的待遇,他也来者不拒。
只是一念真人听说这事后,又祸害了不少玉冰烧。
没法跟师姐抢人,只能磨刀霍霍向酒水了。
如今楚流水的情绪基本稳定,二魔王与药宗少主已经研制出无副作用的情丹,只是量产还有难度,需得二魔王自己想办法。
药宗少主赚了羽化宫宫主一笔,还不用费时间解情蛊,美滋滋回药宗一休息就是好多天,看这架势还想继续宅。
那些老实排队的人只好再加筹码,求药宗少主出门见人。
卫引今天也是忙里偷闲跟师无桧出来聚聚,青鲤忙着炼器,他还没考察对方功课,师无桧修为遇到瓶颈,卫引打算指点一番,助师无桧突破。
菜上来后,那侍从迟迟不走,师无桧解释说这是参考了青鲤所说的海底捞服务,卫引便收回了目光,继续享用菜品。
而另一个包厢里。
鹦鹉大吃特吃,因为没有人跟它抢吃的,它吃的十分开心。
最好谢行休也别回来了,它自己就能吃完!
作者有话要说:
被剥先天道体的鬼修:谢行休
少渚玩忽职守害的人:谢行休一家、楚行云一家等
前面都有铺垫~
仇还没报完,魔皇还没死,这也是上世谢行休为啥杀了魔皇清理魔域的原因(魔皇杀了他爹娘),成为魔主只是顺带的
第055章 冰释前嫌
清水阁的菜色齐全, 口感极佳,就连卫引也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鹿肉香而不腻,薄如蝉翼,色泽晶莹, 就连油脂都能让人欲罢不能。
那侍者站在一旁, 时不时投来几眼, 想必也是馋到了。
“在清水阁工作的人定力都很强的!”师无桧也看见卫引往侍者那里瞥了几眼, 笑道:“除了鹿肉,这里的“碧玉妆”味道也不错, 灵气浓郁,好比筑基丹。”
价格应该也很美丽。
卫引执酒喝了几口。
师无桧挥手让人上了两盘“碧玉妆”, 卫引却忽地起身,走到那侍者面前。
盯了几秒, 他道:“无桧, 你先出去, 我有话跟他说。”
师无桧吃的正开心,将食物咽下, 也没多问,点头离开房间, 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侍者笑了笑, “师兄认出来了?”
“不是你想让我认出来的吗?”卫引也跟着笑了声,瞥向谢行休发髻上的八卦发簪。
这八卦发簪他见谢行休戴过几次, 所以在看到侍者的第一眼, 就已经怀疑对方身份。
发簪上的流苏被拿掉了, 但象征性依旧很强。
谢行休偏过身体, 自顾自走到卫引的位置上坐下, 看卫引还站在原地, 又伸手道:“师兄,请。”
卫引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多日未见,谢行休修为似乎又高了些,但对方用了屏蔽类法宝,他看不出谢行休具体是何修为。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谢行休由鬼变人了。
——对方定是夺舍了他人或者先天生灵。
卫引也走过去,“恭喜谢师弟成为人修。”
谢行休听这句话像是讽刺,但却没反驳,而是拱手道:“同样恭喜师兄修为渐长。”
卫引坐下,“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这人会来找他?
卫引是不信的。
谢行休脚底抹油速度奇快,每次一转眼人已不见,想找对方都无从下手,这次突然冒出来,还特意来寻他,绝对有什么目的。
“没事不能来找师兄吗?”
谢行休挥袖,障眼法消失,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他眼一弯,倒了杯酒,酒水轻轻荡漾着,像水纹散开在湖面,波光粼粼。
卫引看他用自己的杯子倒了酒,好心提醒:“那是我的杯子。”
谢行休顿了顿,“这儿又没别的茶杯,难不成让我用师无桧的?”
卫引默了默。
所以他同意谢行休用他杯子了?
卫引趁谢行休还没将酒杯送到唇边,他从储物袋拿出个没用过的玉色茶杯,放在谢行休面前,然后想将对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
谢行休微微用力,没让卫引立即拿下酒杯,而是抬眼,语气娓娓:“多谢师兄。”
两人目光交错,似有刀光擦过顽石,留下细闪的火花。指间酒杯酒水微漾,映出左右的浓密乌发与雪发。
他放手,卫引则将酒杯拿了回来。
谢行休再次给自己斟上一杯。
边斟边道:“师兄现在还想杀我吗?”
卫引气定神闲,“这取决于你是否有杀心。”
两人本无龌龊,说起来还是因为误会而互相拔刀相向。
不过这只是卫引以为。
谢行休举杯,道:“那我敬师兄一杯,师兄若喝了,那就说明我们今日冰释前嫌。”
卫引给自己也倒了杯酒,闻言动作顿住。
他抬头看谢行休。
眼前人双目明亮,雪发尽数扎成马尾,孤零零别了根八卦发簪,发簪上的玉珠流苏垂在耳后,而他眼眉似笑面如春,桃花敷霜。
撇去性格不谈,起码长得很顺眼。
卫引鬼使神差,举起酒杯。
两人举杯相望,他目光仿佛已穿梭酒楼,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里是二重天的其它疆域。
守护二重天,是他们肩上的责任。
于公,卫引惜才,想让更多天骄成长起来,一同守护自己的家园。
于私,他似乎没有那么反感谢行休。
冰释前嫌并不难以接受。
清水美酒斗十千,往来之客多少年。
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多谢师兄情恕理遣,师兄大度。”
谢行休对卫引拱手,再次斟满茶杯,一次次地喝,他微阖眼,有些意犹未尽,“能让酒里存酒气,清水阁不简单。”
除了刚踏上修真途的炼气修士,其它修士们大多身强体壮,肉/身都已不是凡胎,酒精、毒药等都对肉/身不起作用。
可他喝了几杯,竟是觉得有点醉了。
这酒若能拿来暗算别人,想必卖的很快。
谢行休这么想着。
清水阁在酒水上定下了不少功夫,想必也是请了有名的丹师过来研究,毕竟能让金丹修士真正醉的酒,才是好酒。
一家酒楼却不卖酒。
谢行休笑了笑。
不是故弄玄虚就是营销手段。
但很明显,清水阁成功了。
“你醉了。”卫引平静道。
他喝的不多,而且中途逼出不少酒气,得以时刻保持清醒。
醉起来的感受卫引不感兴趣,他只关心酒的味道。
消失几个月的谢行休能过来找他,他本来心生诧异,但又想到转生符还在他手上,谢行休亲自来找他要也不奇怪。
卫引将转生符放在桌面上,“你的符。”
谢行休一看转生符,酒气立即散去不少,他将符收起来,“师兄还记得?”
“人不可言而无信。”卫引敷衍一句,“你拿去便是。”
“师兄——”
马尾突然蹭过来,而谢行休弯着眼,语气带了点轻轻痒痒,像披一身春风细雨:“师兄最好只相信自己一人。”
“不要把信任交给别人,哪怕是你的亲人。”
“亦或者……师父。”
原本前两句卫引面色未变,可后一句,他已起身,“休得胡言。你喝醉了,趁早回吧。”
“没有胡言。”谢行休继续道:“无利不起早,什么真人……都是群老贼罢了。”
“嘭”地一声,桌面震了震,好歹酒楼是面向各种修士,桌椅茶具质量很有保证,被这么一拍,依旧是原样,未有一丝一毫的裂缝。
卫引语气含霜夹雪,“你不走,我走。”
他满身霜寒地出去,门口师无桧问:“你们聊完了?那咱们进去继续?”
“不必,下次再来吧,我请客。”
卫引抬脚便走,师无桧看卫引走了,他也连忙跟上,“卫道友,这是怎么了?”
“无事,菜凉了。”
师无桧满脸问号。
菜凉了跟不吃了有什么关联吗?他们又不是普通人!
房内的谢行休按了按眉心。
酒一次性喝得太多,又因为最近使用超负荷空间次数太多,有些遭反噬了,连酒气都未曾排净。
让卫引看了场笑话。
不过好在转生符拿到了。
谢行休出了门,又想起一件事。
他似乎没借机澄清魔主背锅的事。
也罢。
谢行休回到鹦鹉所在的房间。
一进去,菜品被吃了大半。
鹦鹉打了个嗝,“你回来啦,不是我说,你动作也太慢了,我都快吃完了!”
谢行休一言不发,回到座位坐着。
鹦鹉吃着鹿肉,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该不会去见卫引了吧?”
“没错。”
“你俩没打起来?还是被清水阁的人制止了?”
谢行休筷子顿住,“我俩为什么要打起来?”
“那你找他干嘛。”
“拿回我的转生符。”
“那你怎么还喝醉了?”鹦鹉捧着跟自己一样高的酒杯,露出个脑袋,狐疑道。
“不喝醉,不和好,怎么放松卫引的警惕心?”谢行休挑眉,“他这么难缠,不示弱如何能拿到转生符?”
鹦鹉:“……”你说得对。
鹦鹉吃饱喝足,高兴得快要起飞,至于谢行休在别扭什么,它才没有兴趣知道。
“明儿个回魔域。”谢行休开口。
“这么早的吗?”鹦鹉惊了,“你不是在这里还有事情没解决?”
“少渚已死,我再留在这干什么。”
鹦鹉想了想,没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反正说了谢行休也不会听。
“魔域没有好吃的,记得多买点食物放储物袋里啊。”鹦鹉提醒道:“你不是挺喜欢清水阁的酒吗?这儿又没说不让带走。”
谢行休指了指空荡荡的酒壶,“不都被你喝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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