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亮,祁青暮笑着问:“你不会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吧?”
“有什么问题。”顾屿冷着脸,看起来不太开心。
祁青暮察觉不对,问:“怎么了?”
“你租房子的事,又不跟我说?”
这股气本来就是冲祁青暮来的,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祁青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你被白家人欺负了不告诉我,有什么事都不说。算我之前与世隔绝,你联系不上我,那现在我跟你天天聊天,你在这边到处租房子,我竟然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顾屿:我喜欢你,我不说,我做。
祁青暮:我喜欢你?我不承认。
顾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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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早晚安吻
隔着大老远跑过来, 单刀直入地质问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饶是祁青暮再淡定,也没办法做到面不改色。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羞赧, 他不再直直地盯着顾屿, 而是别开头,一边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一边说道:“没有不把你当回事。”
“那你怎么不说?”
祁青暮有一瞬心虚,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道:“因为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顾屿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紧皱的眉头显露出他发自内心的不满。
祁青暮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亦如之前他被强迫参加了白家的聚会那件事。不管怎么说,他没有说,顾屿又从其他渠道的得知这件事, 该有怒火也是理所应当的。
静默许久,清浅的声音溢出嘴唇, 带着几分对未来的迷茫,轻飘飘地传进顾屿的耳中。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祁青暮勉强笑了笑, 浅色的唇瓣勾起, 却显得整张脸透着脆弱的苍白,“在认识你之前, 没有人需要我报备发生过的一切事情。”
“我已经习惯了,顾屿。”
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抗, 不是因为他独立自主, 而是因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身边空无一人。
他确实已经习惯了, 习惯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习惯在一些没有伤到根本的小事上选择原谅、习惯将麻烦降到最小化, 即使这样会使自己感到委屈, 也没有关系……
所以他想不到在有困难的第一时间去求助其他人。
顾屿突然沉默下来,令祁青暮的心里空落落的,如同悬在万丈深渊之上。
“我只是……”还想做出什么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但是深究起来,进了哪一步、这一步有多大、向什么方向进步,正如同祁青暮心中隐隐埋藏的茫然与无措,在寂静中无限放大。
“别说了。”
顾屿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平静。
仿佛在刚才寂静的时间里,他给自己找到了安静下来的理由。
车子一路不停,车厢内的气氛也陷入冷寂之中。
这条路不是回南大的路,而是在这片区域的中心区打转。祁青暮起先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路边的景物,但是前方的道路对于他来说是无比陌生的,难以言喻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不是因为身边的人是顾屿而不安,而是下面对未知时下意识地萌生出紧张的感觉。
出于对顾屿的信任,祁青暮什么都没问,直到顾屿将车子熟门熟路地开进了一栋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他才有所反应。
“我们这是去哪?”
顾屿没出声,将车子稳稳地停好之后,忽的幽幽发出一声叹息。
“回家。”
他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不太开心,却隐隐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祁青暮愣住,连下车都忘记了。
顾屿下车后,绕到副驾驶这边,从外面打开车门,见祁青暮扭头茫然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像是被定身了似的,好笑地哼了一声,“再不下车我就亲你了。”
说着,还真的弯下腰,一副要探身进来的样子,祁青暮连忙伸手抵住车门,仗着身材纤瘦,从一旁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顾屿失望地耸了耸肩,随手关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是哪啊?”祁青暮还是很懵,“你家吗?你在这里也有房子?”
顾屿说过,南大附近的那间单人公寓是许晋刑把他带出白家之后安排的,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并不是顾屿的家。
所以他刚刚那样坦荡地说出‘回家’两个字,显然在这里是有房产的,而且意义非凡。
“问那么多。”顾屿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路过祁青暮的时候强硬地抓住他的手,摸摸索索,十指相扣,语气懒散道:“这里离你的工作室近,离商场也近,地铁站走十分钟就行了……”
祁青暮出声打断他,“你要让我来住吗?”
“对。”顾屿侧头,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也勾起一个坏坏的弧度,“不过有一点美中不足。”
“什么?”
“就是房子里还赠送给你一个室友。”
祁青暮顿了顿,“是你哦?”
顾屿打了个响指,“答对了,奖励亲一口,随时有效。”
祁青暮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那我问问租金。”
“租金就是……”
顾屿收敛了笑意,微微低垂着头沉思起来,看得祁青暮真的以为他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结果下一秒,他转过头,在祁青暮没有防备的时候凑过来,在耳边低声轻语。
“一日三餐加上早晚安吻。”
祁青暮:“……”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白嫩的细肉上,激出淡淡的粉色。
祁青暮向后躲了一下,却因为被握着手的缘故,躲闪的动作在顾屿看来就像被猫捉住的小老鼠一样,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好玩极了。
“别闹。”祁青暮稍一正神,不跟他开玩笑,“不说租金,我是不会住的。”
“你以为一日三餐很好忙活吗?”
顾屿说着,正巧电梯打开,他拉着祁青暮大步流星地走进去,手上相握的力道加重了些,生怕祁青暮甩手逃走似的,等按下了22层,电梯上升,他才稍稍卸了些力气,却仍是不松开。
“你不给我做,我叫外卖,一天至少要花出去一百多。你来负责的话,这一百多算是日租金,虽然是有点少,但是我们俩之间这关系,给你个最低价一起合租,不算什么过分的决定吧?”
说的有理有据,祁青暮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什么。
电梯在中间的时候停了一下,打开门,一个牵着狗的年轻女孩走进来,看见电梯里有人,还特意解释一下:“我就是上楼的,带狗下来找朋友玩呢。”然后按了一下24层的按键。
祁青暮全程无言,因为没有话反驳顾屿,也因为有外人在,不太好谈这些私事。
等到了二十二层,顾屿拉着祁青暮出去。一瞬间,祁青暮似乎看见了年轻女孩看戏的眼神,那双圆溜溜的杏眼里慢慢的都是八卦之色。
这才想起来,从始至终,两个人牵着的手就没松开过。
有些尴尬地扭了扭手腕,惹来顾屿回头注视。
“被看见了。”祁青暮说。
“被谁?”
“那个女孩子。”
“以后都是一栋楼的邻居了,她知道也无所谓。”
“可……”
“哦,对了,她的狗也知道了。”顾屿旁若无人地接下祁青暮的话,最后破罐子破摔似的敲定道:“那完了,可能明天全小区的狗都知道我俩的关系了。”
祁青暮:“……”
你多少有点油麦在身上。
顾屿好像确定了祁青暮一定会住在这里一样,但此时此刻,祁青暮却觉得心中想法更偏向拒绝。
顾屿的好意他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感受得到,才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麻烦他。
——顾屿在南大那边有公寓,根本不需要折腾到这边来。
如果只是为了他,那祁青暮大概率会拒绝。
公寓面积比祁青暮想象中的小一点,才七十多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厨房是开放式的,跟客厅连在一起;两间卧室都不算大,全部是一体式的家居设计,也是为了让屋子里看起来宽敞一点,使了些设计小心机在里面;卫生间相对来说还算正常,没有因为房屋整体面积不大就设计的小家子气,不止有独立的卫浴,而且还干湿分离。
有两个赠送的阳台,都是卧室里的小阳台,客厅是大落地窗,朝南,采光非常好,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暖橙色的光芒洒进来,将客厅蒙上一层温暖的光泽。
祁青暮确实有点喜欢这样的公寓,充满烟火气息的小家的感觉。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广阔的景色,二十多层的高度眺望远方令人感到身心舒畅,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杯咖啡,再配上一本书,让他坐在这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书,那种岁月静好与世隔绝的感觉,简直想都不敢想。
一时间,他有些看的入了迷,连身边停立一个人都未曾察觉。
“景色很不错吧。”顾屿的声音低低的,仿佛紧贴着耳边响起似的,循循善诱,“这里没人住过,跟许晋刑、白家都没有关系。客厅还可以再安排一些你喜欢的家具。下面是商场,吃喝玩乐随时都可以。独立的住户门区,与商场不连接,治安很好,保安亭二十四小时值班,绝对保障安全。”
祁青暮晃神间,高大的男生向后侧方迈开一步,盯着落地窗中映出的影子,缓缓伸出手,揽住他的腰肢,从后面将祁青暮抱进怀里。
肩膀落下一点重量,玻璃反射出来画面让人面红耳赤,男生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他而后的肌肤,说话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廓,激起丝丝酥麻的感觉。
“跟我一起住在这里,嗯?”
祁青暮忽然没有了拒绝的骨气。
他好想住在这里,只限于这一刻内心萌生的冲动。这种冲动与金钱无关,就算现在要他支付高昂的租金,他也会想办法凑齐……
因为这里带给他家的感觉……
亦或者是因为身后拥着他的顾屿,令他感受到了快乐。
祁青暮抬起手,轻轻抚上顾屿的侧脸。
微凉的手指触到那隐隐透着热意的脸颊,他侧了侧头,在顾屿暧丨昧地注视下,抿唇吻了吻侧脸。
转过头时,看见玻璃影子中他愣神的样子,祁青暮轻笑一声。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缓缓说道:“所以,好好跟我谈一下租金的问题吧,好吗?”
绝对不可能不付钱就住在这里,就当做是祁青暮不愿放下自身仅有的、没什么用处的尊严吧。
.
最终租房计划还是敲定下来了。
每月两千块钱的租金,暂时租到开学。这两千块钱还是顾屿拼命压下来的价格,又用面积小这个有理由,又是说合租不需要那么多钱,但实际上这栋公寓合租的话,租金也达到了五千多。
而且顾屿还坚持地表示一日三餐需要祁青暮负责,也是用这个理由打消了祁青暮想要支付三千块钱租金的心思。
定好之后,顾屿就开始催着祁青暮收拾行李。
在他眼里,租金不重要,人先住进来才最重要!
但距离放假还有大约两周的时间,祁青暮倒是没想着这么早住进来。
“你不是也要上课吗?”祁青暮哄着他道:“至少要等放假了再来住吧。”
一提到学业,顾屿果然不再坚持立刻‘同居’。
回学校的路上,解决了一件大事的祁青暮身心舒畅,有兴致欣赏路边景色的同时,他还想到了几个重要的问题。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要租房子的?”
他要租房子这件事,除了工作室的同事和舍友,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问出这个问题,祁青暮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几个名字,但是想了想,这几个人好像都跟顾屿没什么联系。
能言会道从来不吃亏的顾屿难得在祁青暮精准的质问下缄默起来,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祁青暮眯了眯眼,掩下一闪而过的精光,说道:“我的舍友,除了孟洋洲,你见过其他两个人吗?”
顾屿不说话。
祁青暮:“我的同事呢?除了苔姐,你是不是也没见过其他人?”
顾屿仍旧闭口不言。
祁青暮思量半晌,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诞生。
“跟你透露这件事的人,不会是孟洋洲吧?”
顾屿沉默着,可是突然攥紧了方向盘的手却暴露了他。
骨节发白,虽然只是一瞬,但明显祁青暮提起来的时候,他用劲握了一下方向盘。
真的是孟洋洲?
祁青暮愣住,半晌才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联系的?”
这两个人私下关系会这么好?祁青暮不信。
顾屿还真是嘴硬,不管祁青暮怎么问他都不回答,最终无奈用合租的事情威胁他,表示如果不说,自己就不租了,他才烦躁地啧了一声。
“我特别不喜欢从你嘴里听见他的名字。”顿了顿,顾屿又补充一句,“还有许晋刑。”
祁青暮:“不要在这种时候吃没有意义的醋。”
“……行,我承认了,是他。”顾屿说道:“上次你被白杰带走那件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那个时候?!
祁青暮真的惊到了,毕竟他一直以为是白杰主动告诉了顾屿,却没想到是孟洋洲。
可是孟洋洲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啊,那晚他回去,不论是陆读还是程几何都纷纷表达了关心,只有孟洋洲,亦如平时那般,对他爱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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