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同李明严和刘立说晚安。
“走啦,学姐。”庄申不忘捡起白慈的鞋。
一手美人,一边学姐,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回房间。
王亮群呸道:“去他娘的,狗女女。”
当晚,白慈另外开了一间房,就在程琤的对门。庄申去楼下刷身份证付钱,前台问起跟她一起上去的女人,按照规定,每个人都要刷身份证。庄申正想糊弄过去,另一个有些年纪的前台说,那人是黑色悍马送来的。前台马上换一个笑容,不再继续问下去。
庄申反倒好奇:“黑色悍马怎么?”
“是我们安西大户头下面的车,见到这车,大家多少给点方便。”前台瞥了庄申一眼,觉得她明知故问。
她这一说,庄申想起第一次去萨伊买里,中途被几辆改装的黑色悍马逼退熄火,算算时间,说不定白慈就在车上。白慈的合作伙伴、青梅竹马,曾经热爱的对象居然是安西大户头,只要看车就能行方便,这得是多大的势力?和垄断安西文物交易的那位比一比?
或许是一个人?
而白慈为了自己和那人吵架,不顾秋拍后的晚宴从别处赶来。
庄申的心情既复杂,又火热。
白慈和程琤独处总觉尴尬,程琤身上那种读书人特有的温和稳重总是让她露怯。这次再见,明显程琤热络许多,大概是她“出手不凡”让程琤把她划为自己人。她问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程琤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即便之前已经从律师那了解到一些,听说王亮群咄咄逼人的指认后,白慈仍气不打一处来。
两记耳光,实在便宜了那个卑鄙小人。
“就该抽死他,不行,我明天找人再揍他一顿。气死我了。”
程琤也有过打人的想法,但不如白慈放得开。老实说,那两个耳光打得她暗暗叫好。无论合适不合适,这个女霸王心里有庄申,不管是听说庄申打脸王亮群后那由衷的骄傲,干脆地打人还是一身隆重从社交场合抽身出来。
她记得庄申讲过,这两天是女霸王秋拍的大日子,拍卖结束后是宾主尽欢的大宴会。
只是女霸王肆无忌惮翻找庄申衣物的举动,让她实在不敢恭维。
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宣告。
是了,女霸王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布庄申是她的人这一信号。
程琤难免会想,要不是女霸王长得美貌,怕是早给人打死了吧。
庄申回来的时候,白慈已经卸了妆,从行李里找好两套换洗的衣服,就等着人来之后去别的房间洗澡。
程琤对面的房间是大床间,白慈一再强调,要大床房啊,搞得庄申十分尴尬。
进房间后,还没来得及插卡取电,白慈便被庄申抱个正着,她本就比庄申高一些,加上八厘米的高跟鞋,庄申正好埋在她的胸口。白慈好笑又心疼,这是她的小猴子,被人欺负的小猴子。
可是她欢喜她的小猴子依恋她。几日的应酬,标准笑容,违心恭维,与海塞姆的争吵,都在这一个亲密相拥里化为乌有。白慈觉得自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说不清这种柔情源自何处,归于何方,她只知道这是和庄申在一起才会有的感觉,是滤去激情渴望之后的亲密,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足以填补她内心缺失的踏实感。
“我来晚了。”别于人前的凶悍,她的语气柔软,同她的腰肢一样。
庄申摇头。她想她来,又不想她来。白慈一定不知道她的到来意味事情会往复杂的方向发展,但是这些她现在不打算去想。
“听说你能耐了,会打人了。”
“他坏。”庄申最讨厌被人冤枉,尤其那人还要旧事重提,落井下石。
白慈搂紧她:“在警局里怕不怕?”
庄申点头又摇头。等待与猜测最难捱,幸好她来了,以一种极为夺目的方式。
白慈亲吻庄申的面颊,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小申,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会来救你的。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包括她自己。
她不会再忘记任何与庄申相关的事,不会再把她留在那个只有日升月落孤独的房间里,不会再让她留下阴影。
“唔,你会来救我的。每一次都是你,我知道。”
她家的小猴子总是这样,人前从容镇定,有理有据侃侃而谈,人后才晓得害怕委屈,嘤嘤嘤的哭。
其实白慈最讨厌眼泪。小芷哭得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骂过好些次没有用,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总是让她想起庄申。后来只好学当时安慰庄申的样子,抱住她,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像现在自己对庄申做的这样。
庄申的眼泪流进白慈的胸口,汇成一道暖流,有委屈,有感动,也有感怀。
每一次都是凶巴巴的白慈,给她最大的温情,与最温柔的怀抱。
还有最炽热的亲吻。
每一次都是她。
※※※※※※※※※※※※※※※※※※※※
彪悍而温柔的白大小姐啊
第68章 情敌总是要见的
白慈不是个温柔的人, 从来不是。刚开始细声细气讲话,庄申听着别扭又好笑,但察觉这是给她的特殊待遇之后,也欣然受之。不知从何时开始, 白慈的体贴已不再让她感到别扭,可能是习惯,也可能是白大小姐改进了拙劣的方式,无论是哪一种, 庄申都能感觉到她的努力。所以就算白大小姐任性上天, 她都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最可爱的人。
她最喜欢的人。
她爱的人。
“小猴子,你这样看着我, 我会忍不住。”双双洗干净坐在床上, 打算和白芷视频,白慈受不住庄申深情款款的目光, 遮住她的眼睛。
这里的画风不对。按照白大小姐平常的做派,不是该说一句我们做//爱吧,然后就酱酱酱酱嘛。
几时她需要忍?又为什么要忍?
被蒙住眼, 庄申刚要表达疑惑,忽觉嘴上温软。白慈亲得犹豫,想一触即放又不舍得, 磨蹭好一会儿, 把庄申撩出火来, 加深这个亲吻。
白慈身上穿得是庄申的旧t恤, 大小算得合适, 只是胸围这里略显紧张,贫瘠的t恤尚可勉强容纳她的丰满,荒芜的沙漠却装不下的心。
微烫的体温在身前摩挲,像是把庄申放在平底锅上来回煎,她有一点点熬不住,也不想熬。
越探越深入,正胶着煎熬,白慈用她仅存的理智,抽出按在臀间的手,勉勉强强推开庄申一些。“小申,今天不行。”
亲吻依旧落在她的额头,读书人固执起来很固执,庄申要一个理由。
“我不能被人看出来和你做过。”
“是不能还是不想?”
“不能。教规会要我们的命。”
“浸猪笼嘛?”庄申不舍得放手。
“被石头砸,你读的书多,别说你没见过。”
好吧。玛尼教的劣质教规。这里是玛尼教横行的地盘。
“……可是就算做了,又不会刻在脑门上,也不是abo会染上信息素。”庄申不依不饶,一只手握在撑开的t恤外。垂涎惦记许久,实在不愿松手。
难得白慈耐着性子告诉她:“海塞姆看得出来。以前他说过,女人和人发生关系,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尤其是身心愉悦那一种。”
“那,他看不到我啊……”
“你满足了我会不高兴不得意?一高兴一得意会不表现在脸上?”
“我也未必会满足啊……”
“庄小猴,这是看不起我?看我下回不把你做死过去。”骂她尤不解恨,心头身上有火要撒,白慈在她屁股上打了几下。
庄申也有火,狠狠在她胸上咬了一口。
白慈吃痛,生生痛出眼泪来,把人一推,掀起衣服一看。
好家伙,森森然的牙印,就快咬破皮了。
刚要骂死猴子,谁知庄申一下子扑上来环抱住她,整个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幸好t恤的弹性够大,连这猴头一并装下。
捶她几下也不放,跟猴子似的在胸口拱,白慈啼笑皆非。“早你干嘛去了,现在不肯放手,知道当时我多难过了?”
衣服里的人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快给我滚出来。咬都咬了,死赖着干嘛。”
“你会打我,我不出来,我不要出来。我要找个洞穴躲着。”
“不打你不打你,出来好不好?”她哪里舍得打她,这只无赖的毛猴子。白慈软声道,“我们要跟小芷视频,刚才她还问起你。庄申,我这两天都累死了。”最后带上点央求的味道。连续两天八厘米的高跟鞋,招呼应酬各种笑。天天防备海塞姆的试探,出门前一场大吵,她累得只想抱住庄申睡一觉。
要是没有海塞姆和玛尼教,她宁愿累死在庄申的肚皮上。可是头巾的事已让她警惕,从小没少见教规处置人,每次想起都胆颤心惊。
这个蛮荒之地!
庄申不情不愿地钻出来,给她整理好衣服,向白芷发送视频邀请。
接通前白慈亲她一下,她眯起眼睛笑,把白慈的腿架在自己腿上给她按摩脚。
安西的十一点,白芷和白净识在一起,一点没有睡意。
视频接通之前,海塞姆刚应付完客人,白慈自己拍拍屁股离开,剩下一个大摊子给他,他只好跟人解释,一位旧客临时有事需要白慈去处理,又让手下陪人多喝几杯才算好。做妈的不知为哪个朋友两肋插刀去,做爸的总可以亲近一下叫她叔叔的女儿了吧。
海塞姆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来看白芷,才说了几句话,“庄庄”的视频邀请来了。
白芷一时不知当接不当接。
海塞姆示意她接,自己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我还有话要说,你先视频。”
这些天“庄庄”出现过太多次。要是他没听错,让白慈和他大吵大闹的就是这个“庄庄”。刚才手下来汇报,白慈今晚留在市里,和她的朋友一起。她朋友是个汉人女孩,心肠不错。
被人请吃个晚饭就算是心肠不错了?没出息。
手下提到“庄庄”晓得避嫌,没答应白慈跟她一起回这儿。
海塞姆摸摸下巴。还算有分寸。
“庄庄,你没事吧?”视频一接通,就听小女儿关切地问对方。
回答她的是白慈。“有我在,怎么会让她有事。嘿,我还为她报仇了?”
“小小芷,你妈可厉害了。见到陷害我的家伙,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哎哟,那手速,那力度。别说被她打的懵了,看到的人都懵了。”
瞧把她给能耐的。海塞姆捂着下巴跟她们一起笑。
白慈和“庄庄”同时出现,小女儿先问人好不好,没先叫妈,看样子两人关系很亲近。白慈还为她打人。海塞姆不禁好奇,这“庄庄”到底是何方神圣。要知道也不难,也许从白慈的手机里能获得一点信息。念头一产生,海塞姆就从口袋里掏出白慈的手机递还给白净识。查人手机这种腌臜事,他不屑做。
如果海塞姆不那么自持身份,往镜头前看一看,就会发现白慈和“庄庄”亲亲热热凑在手机前,穿着款式一样的衣服,而那个“庄庄”约莫会让他觉得眼熟,就好像庄申觉得他眼熟一样。
通过白芷机智地切换摄像头,白慈和庄申看到海塞姆正光明正大偷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庄申觉得这男人的俊朗的轮廓好像在哪见过,不过她没有深究,捏捏白慈的手让她不要发火,继续跟白芷讲她母亲的英雄事迹。“我怕人家打你妈,赶紧给他们隔开。谁晓得你妈二话不说脱下高跟鞋握在手里,指着那人说,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管他齐手齐脚出不了安西。哎哟,王霸之气侧漏,帅呆了。”
白芷咯咯笑倒在床上。
海塞姆也笑。
家庭生活的日常别有趣味,只是他好像被排除在外。
意识到这一点,海塞姆便没再继续呆下去,同白净识和白芷做个晚安的手势起身离开。
胸口有些闷,为这些年错失的父女之情,为这些年失去的家庭生活。
回到办公室里,点上雪茄,倒一杯威士忌加冰。
他忽然明白婚姻是个围城的含义,不止是婚姻,任何事都是围城,身在其中的想要出去,外头的想要进来。在那段任何小事都能引起争吵的日子,他也曾后悔过,后悔不该听之任之,任由白慈留下这个孩子。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白慈自己是个孩子,需要白净识的照顾,需要他的指引,又如何去做一个母亲,去教导一个孩子。是白慈坚决而神圣的表情打动了他。他记得白慈当时说,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他俩爱的结晶。如果是个女孩,她不会让她过她童年的生活。
哪个孩子能幸运到脱离自己父母童年的经历呢。
有,但是他们都不具备这份运气。
白芷的运气似乎好一些。白慈待她不同,白慈和过去也不一样,比之以往多了一点母性。任性却一如既往。竟然为了一个朋友,骂他卑鄙无耻。
琥珀色的酒液进入口腔,香醇温润,又因冰块的作用使酒变得不那么老实,活跃地在齿颊间跃动。如果说不加冰的威士忌像是温和的熟女,那么加冰后的威士忌则多了一层青春泼辣的感觉,像是白慈。
“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白慈说这话时,面上竟有一种毅然决然的神圣光辉。让海塞姆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就跟当初她决定要生下白芷一样。
海塞姆好奇,她曾经让“庄庄”受过怎样的委屈,她们又是怎样的朋友。
也许阿拉丁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
阿拉丁为海塞姆带来一个好消息,经过仪器检测,那半片刀鞘大致是十四、十五世纪的东西,也即是说,是海塞姆老祖宗的可能性极大,至于那半幅地图,时间仓促,没能解读出来。
一口喝下半杯威士忌,阿拉丁说:“白慈睡了么?她的老熟人被同伴坑害,进局子里了。”
海塞姆奇道:“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想英雄救美也晚了一步。”
“怎么?你去捞人了?”
“海丽耶去了,拍卖结束后就去接人了,听说打了欺负人的,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还扬言要留人手脚在安西,厉害么?”
49/118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