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学生会不适应,所以要提前和教务说一声。
教务老师苦口婆心地挽留,被司行简拒绝了。问到为什么不愿意再当老师,司行简答:“没有挑战性,厌了。”
可这一年怎么安排他倒成了个问题。
司行简:“箭术、马术、下棋、台球、书法、绘画、乐器……”
最后,教务安排他教弹筝。
因为去年艺术节他弹了一次筝,上一学期有不少学生音乐选了古筝。
他们学校的音乐美术体育都有好几种可以选,只要人数达到标准就开课,上课时也是各班混合的。
司行简觉得,下一学年他应该能摸鱼等离职。
中考结束,司行简就算是放假了,他开始思考今后该做什么。
会的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想到崽崽的那幅画还收藏在他国,司行简就有了主意:制药。
收藏那幅画的人家里就是做的药物生意。
他忙着正事,等崽崽放学回来他还要教崽崽感兴趣的东西,自然没有空闲关注外界。
当初中考时司行简的采访视频不出意外地在网上引起一阵小轰动,连他艺术节的视频都被扒了出来,甚至还有刚中考完的学生发了毕业照和偷拍照。
有同事转发给司行简,说他要火了。
司行简:难道就没有人关注我那卓越的教学能力吗?只会看脸!真是一群肤浅但有眼光的人啊。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抛到一边。
而看到司行简照片的网友纷纷表示:“要是当初我语文老师长这样,我也不至于上课睡觉/语文不及格啊。”
还有人注意到他的名字,开玩笑说:“这名字和晏睿宗也太像了,说不定是皇族后裔呢。”
对历史和现在大家族有点了解的人就解释:“这个姓氏不常见,还真有可能是晏朝皇帝的后代。不过,基因能延续到现在的人,随便哪一个人往上数十几代,祖上都是名门望族。X城司家,那才是真正的晏朝皇族的主支传下来的,族谱能查到皇上那种。”
X城司家确实有一本比砖头还厚的族谱,往上数十三代,前面的祖宗都是皇上王爷。
别人不知道明乐年间辰王的原名,他们这些从小就要背图谱的人却是知道的。
不过,大晏朝都亡了,就算有人重名也不犯忌讳。更可况,先祖的这个名字还是曾用名,并不为人所知。
而X城司家会注意到一千多里外的W城的一位籍籍无名的普通老师,是因为司行简拍卖的那副画。
他们家没有人参与那场拍卖会,但有认识的人和他们通了消息。
可他们没有再去找买家求购。
作为后人,连先祖的画像都收不回来,现在要个仿品有什么用?
至于作画的人,就算和他们沾亲带故,也隔了不知道多少代,没有必要再联系。
司行简对此一无所知。
六月末的时候,司安瑀放假了。
司行简带着崽崽出去游玩了一个月。
其实司行简并不喜欢到处跑,尤其还是这么热的夏季,但崽崽班上的别的小孩都去过不少地方旅游,他家崽也不能比别人差。
不然,万一开学的时候同学们谈起这个话题,崽崽没有话说怎么办?
司行简不知道的是,就算司安瑀整个暑假都呆在家里,他也几乎是全班都羡慕的小朋友。
因为司安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爸爸如何如何”,这怎么能让大多数几乎一个月都见不到父亲一面的小孩们羡慕?
司行简会只玩了一个月就带着崽崽回来,一是因为七月三十就要出中考成绩,二是因为崽崽的七岁生日就要到了……
第161章 虚伪老师(11) [V]
虽然这是司安瑀的第七个生日,但却是他第一次庆祝。
司安瑀前六年的记忆不完整,他不记得之前的生日是怎么庆祝的。
而实际上,原主也没有把司安瑀的生日放在心上,在这一天没有任何特殊安排。
现在换成司行简,他自然不会忽视。
司安瑀收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红色铠甲,开心得直转圈。
“爸爸,我可以召唤铠甲吗?”
司行简不能戳破小孩的梦,就说:“你现在年纪还小,你看那些召唤人都是成年人。”
司安瑀摸着召唤器,疑惑地说:“可是,向阳才十岁啊。”
司行简:大意了!
他看得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还有小孩是召唤人。
他垂着眸,语气充满歉疚:“怪爸爸身上没有光影村血脉,没有遗传给你召唤铠甲的资格,所以……”
司安瑀:“没关系的,爸爸,我也没有很想当召唤人,我还要上学呢。”
假如他能召唤铠甲,万一异能兽出来的时候,他在上课怎么办?
“嗯,那你好好上学。”司行简松了一口气,这算是糊弄过去了。
除了这点小插曲,司安瑀的这个生日还是过得很开心的。
他们家没有亲戚,又因为在暑假,他的小伙伴都去凉快的地方度假还没有回来,所以他的生日只有他和爸爸一起庆祝,嗯,再加一只猫。
但司安瑀一点都不觉得冷清,甚至比起和苏贺玩闹,他更喜欢现在这样。
不过,他现在有了铠甲,还是要和苏贺他们炫耀一下的。
司安瑀拨通了视频电话,三百六十度地展示了一番。
苏贺心里有点酸,他还没有这样和自己一样高的铠甲,但他嘴硬:“这副铠甲又不是最厉害的。”
“但他是最帅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司安瑀不能忍受别人说不好。
“你为什么喜欢这副铠甲啊?”
司安瑀:“他的兵器是刀和弓,打起来帅!甩手也很帅!”
他也要学!爸爸应该会教他的吧?至于爸爸可能不会,司安瑀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怎么可能有爸爸不会的东西呢?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约定等回来后到司安瑀家看铠甲,也邀请司安瑀去苏家、黎家做客。
挂断电话前,司安瑀提醒苏贺:“你记得写作业啊。”
司安瑀把平板收起来,拿着塑料的烈焰刀,胡乱挥舞着去找司行简。
“爸爸,我要学这个!”
司行简没有拒绝,还想道:不愧是他家崽,喜欢的兵器正是他擅长的。
之后司安瑀要学的内容又多了一项,他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但他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这样充实的日子很快就一天天过去,暑假也快结束了。
司安瑀邀请了苏贺他们来家里玩,也去苏贺家做客。回去的路上,他和来接自己的爸爸感叹:“苏贺家好大啊!”
司行简就问:“你也想换个大房子吗?”
“不想。”司安瑀没有丝毫羡慕,反而有点抗拒,“房子大了,那打扫起来多累人啊。”
“要是换了大房子,肯定不会让你打扫的,可以请保姆或钟点工。”
司安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要。”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司行简有点意外,还以为崽崽是习惯了现在的住处。可这房子是学校的,他们只有居住权,等他辞职之后,就要搬家了。
他试探道:“你很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
“那要是搬家呢?”
“我跟着爸爸!”
司安瑀回答得毫不犹豫,然后又问:“我们要搬家吗?”
司行简就把原因解释了一遍。
“那,我要转学么?”司安瑀有点担忧,他舍不得小伙伴。
司行简:“不用。”
他就算辞职也没打算让崽崽转学,不是为了这所贵族学校的教育资源或人脉,而是不想让小孩子重新去适应新环境。
他家崽本来就不是外向的小孩,以前一直是孤孤单单没有玩伴,现在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小朋友,要是转校的话,说不定崽崽会难以融入、变得更加内向。
幼崽的身体和心理都需要精心呵护。
因为崽崽的特殊经历,司行简对崽崽的心理抚养就格外关注。
一位心理学家说过:“别怪孩子这不好那不好,他现在的一切都拜你早年的养育所赐。早年经历对人的影响至关重要,它决定了人的未来走向。”①
孩子和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很多对大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事,可能会在孩子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大人习惯了分别,而小孩会舍不得和朋友分开。
司行简知道,要是他提出转校,乖巧的崽崽肯定不会哭闹着反对,但心里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不会不顾崽崽的意愿。
他不在学校教书,学校就不给崽崽免学费。可那点学费,他又不是交不起。
*
新的学年,司安瑀升到二年级,而司行简成了一名音乐老师。
司行简原以为他一周也就两三节课,可一看课表……他现在提出教箜篌还来得及吗?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学筝呢?
教务老师解释:“这些同学都是慕名而来啊。”
司行简想起去年艺术节的事,合着他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当初他会登台弹筝,除了不想朗诵,也是想着展示一下才能,好混个清闲的音乐老师当当。
没想到,现在的课时也和之前差不多。
司行简在养崽、教学之余,也没忘了研究新药。
等他有了初步的成品,就让崽崽委托黎臣轩把一份文件转发给自己舅舅。
黎臣轩母亲的娘家主要产业就是一家制药集团。
司行简想着,既然是崽崽的同学,这样互利的事就不便宜别人了。
其实司行简完全可以研制出成品之后,去申请专利,只是有些原料和器材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他又不喜欢麻烦,那就干脆找个合作伙伴。
黎臣轩收到司安瑀的嘱托,就带着自己会磨人的妹妹去找大舅舅。
张伯清听到外甥的来意,敷衍道:“好,好,舅舅会看的。”
但他心里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鄙视——竟然连小孩子的友谊都能利用,对方大概就是个投机取巧的人。
黎轻轻拉着张伯清的胳膊撒娇:“舅舅,你快看看,我还要和安安哥哥说你是什么反应呢。”
张伯清拗不过,一边漫不经心地点开文档,一边问道:“安安哥哥……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司安瑀?他不是比你们小吗?”
“哼,轻轻就要当妹妹。”黎轻轻抱着胳膊,“安安哥哥对我可好了,比哥哥好。他会带我玩,给我好吃的,他爸爸也好看……我怎么就不是他妹妹呀?”
黎臣轩小声嘀咕:“要不是我,司安瑀才不会带你玩。”
张伯清听着两个外甥的话,心想着:这个叫司安瑀的小孩倒是讨人喜欢,只可惜,遇上那样的爸爸。以后和妹妹说说,别让两个孩子被人利用了。
他应付地滑动着文档。
黎轻轻又说:“舅舅,你认真一点!这是安安哥哥的爸爸的重要研究呢。”
“你到底是谁家的闺女啊?”张伯清无奈地说,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放慢了一点,视线也落到了文档上。
但他看得仍然不算认真,翻到最后一页,就说道:“好了,舅舅看完了,等和研发部门的人员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他说着,就关闭了文档。
同时,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后知后觉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他连忙想再打开文档确认一下,结果文件已经被销毁。
张伯清不愿意错过,就问黎臣轩有没有保存,得知没有,又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我也去,我也去!”两个小孩一左一右紧跟着张伯清。
路上,得知司安瑀的爸爸是一名老师,而且还是语文转教音乐的老师,张伯清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算了,来都来了,就当是带着两个外甥来同学家做客。
要是对方另有目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伯清一手牵着一个外甥,来到了司行简家。
两个小孩轻车熟路地跟着司安瑀去房间玩。
司行简则是一脸平静地请张伯清在客厅坐下,像是早有预料。
面对张伯清的质疑,他气定神闲地答:“我确实是因为我家小孩和黎臣轩是朋友,才会优先考虑你们,我并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两人的交谈还算愉快,至少达成了合作。
张伯清: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吗?真是屈才了。
“司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工作?”
司行简:“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他要等教完这一年学再做打算。
在张伯清听来,这就是拒绝了,他又说:“冒昧地问一句,司先生和X城司家是不是有关系?”
张伯清这么问,并不是为了八卦,而是因为X城司家也有制药生意。
而现在司行简提出的一个条件,就是要那幅晏睿宗的画。
这就不能不让张伯清谨慎一点。
司行简回答:“恰巧同一个姓而已,那画又不是送给他们的。”
那群不肖子孙,老祖宗的画流落在别的国家,竟然无动于衷,还好不是他的后代。
“哦?”张伯清有点好奇,那么大的利润换一幅画,他觉得藏家应该不会拒绝,可是司行简收到画会怎么处理呢?
是自己喜欢想收藏吗?还是和晏睿宗有什么渊源?
司行简不在意地说:“如果对方同意,就直接联系博物馆捐了吧。”
运送回来也怪麻烦的。
而且,他要是收藏,先不说还要防贼惦记,就是挂在家里也怪膈应人的。
听他这么说,张伯清意外之余更觉得放心——这样不重视利益、有情怀的人,是靠谱的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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