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其实听不到杨殊的声音,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舌头像是冻住了,浑身都是阴冷冷的。
于此同时,拍视频的那个人只看到屏幕上血红一片,她吓得尖叫一声把手机扔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再捡起手机一看,就发现摄像界面已经关了,刚才录的视频也没有保存。
而手机壁纸换成了周天羽的遗照。
她白眼一翻,彻底晕倒了。
周母在杨殊扯耳朵薅头发的攻击中也没有撑下去,“咚”地一声砸在地板上。
杨殊“嘁”了一声,吐槽:“真不经玩。”
这时候,月子中心才有管事的人来处理这乱糟糟的场面。
司行简看着堵着盛一帆路的几个人慌乱地离开,然后盛一帆被吴嫂扶到房间里,他没有去找周母的麻烦,而是先处理了监控,再去向月子中心要说法。
他是掏钱的人,对方这种不作为的态度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他条理清楚地提出月子中心作为商家没能尽到的责任,并且列举了相关法条,一副想要打官司维权的架势。
负责人有点慌了,就提出补偿想要息事宁人:“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您看,这次给您免单怎么样?”
司行简沉吟片刻,带着几分无奈的妥协口吻说:“竟然你们这么有诚意,这事就算了。”
其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要是真的把这件事闹大,固然会影响到他们的品牌名声,但其实对盛一帆的影响更大。
像这种沾点桃色的事件,社会舆论总会对女子更苛刻。
可要司行简什么都不做,吃这个哑巴亏,这又不是他的性格。
对于他不喜欢的人或事,他一直是锱铢必较的。
那些钱还不如给崽崽当奶粉钱。
*
周天羽的母亲被那天的事吓到了,之后再也没敢来找盛一帆的麻烦。尤其是在她听说盛博文疯了之后,更是逃到国外去休养。
盛博文的病情“加重”了,只能转到专业的精神病院去。
审判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其实是清醒的,但没有人相信,因为好多人见到他掐自己的脖子、挠自己的嘴巴,有时还把头埋进水里。
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装疯还是真的疯了。
司行简听杨殊说起盛博文的那些惨状,只是随意应了一声,遵守承诺地让杨殊和家人告了别。
他没有去看落水狗的习惯,他只是对精神病院说明盛博文的情况——盛博文不仅有自残倾向,有时发起病来谁都不认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手。
之前盛博文为了逃脱法律制裁的谎话,现在成了束缚带,把他牢牢绑在那一张病床上。
也不知道他清醒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这些无关的人,在司行简那里不值一提。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崽崽。
兰兰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崽崽的身体又成了个睡美人。
而盛一帆养好了身体,又摆脱了渣爹,还分到了不少财产,她眼前再没有什么大麻烦。
所以,是时候谈论一下崽崽的归属问题了。
司行简戳了下崽崽,“要不带着你去谈判吧?”
这样说不定直接就把盛一帆吓得选择放弃崽崽的抚养权。
第94章 骗子大师(16) [V]
这个念头,司行简只是想想而已。
他这么光风霁月一个人,不可能做这么没品的事。
司行简以为要和盛一帆拉扯一阵,才能定下来。结果没想到他一提出来今后崽崽跟着他生活时,对方就同意了。
盛一帆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经历了这些事,清楚地明白自己没有成熟到为另一个生命负责,而且她也没有做好被孩子绊住脚步的准备。
以前她是因为盛博文才没什么自由,现在她没人管着,还有钱,她还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呢。
“我以后能见宝宝吗?”盛一帆问,又补充,“当然,是等宝宝恢复人身。”
蛇宝宝她实在是接受无能。
司行简点头,“当然可以。”
盛一帆:“那我给你转点抚养费吧。”
司行简心想:是他看起来太穷了吗?虽然他确实没有多少钱——但凡他有点余钱,都散了出去,但他也不能露怯。
“不用。”
盛一帆被拒绝,也不知道该怎么再讨价还价,只是说:“那么多钱,我也花不完。”
盛博文一共有三个孩子,除了盛一帆,另外两个是私生子,一个比盛一帆大两岁,另一个比她小半岁。
那两个人,司行简刚来的时候见过。
当时盛博文在明知道家里闹鬼的情况下,还让那两个人在家里守着,就是打着让他们送命的主意。
对盛博文来说,只有他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而在盛博文近乎变-态的掌控下长大,他那两个儿子对他只有害怕,没有什么感情。
现在盛博文虽然没死,但他已经失去了民事行为能力,他的所有财产只能交由他的法定代理人来管理。
私生子有继承权,同样也有资格争家产。
但是他们两个被家里闹鬼、父亲发疯吓到了,怕落得和盛博文一个下场,而且,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家产本来是盛一帆母亲,就不敢和她争。
于是,盛一帆就得到了盛博文的大部分财产,成了个小富婆。
这些也本来就应该属于她。
盛一帆从律师那里听说那个数字时,就十分惊讶家里竟然有这么多钱。
原来盛博文只是对她抠门,还不把她当亲人,才会拿她换利益。
盛一帆厌恶盛博文,就把他当成反面教材。
她可不愿意成为像盛博文那样又抠又渣的家长,虽然她不养孩子,但她可以给孩子花钱啊。
盛一帆算过账,那么多的钱,她这一辈子也花不完,放着只会贬值。
她节俭惯了,现在突然暴富,也没有太大的消费欲望。
她对奢饰品不感兴趣,今后只想出去旅游,吃遍国内美食。
要是玩累了,就开个花店,学学绘画跳舞之类打发时间。
司行简提醒过她,她不适合再生孩子,体检结果可能会表明她身体没有问题,但生孩子会让她身体变弱甚至折寿。
其实就算他不说这些,她也不会再生孩子了。
之前决定生下这个宝宝,其实就是她一时冲动,她把这种出格的、盛博文不愿意看到的行为当成一种反抗。
现在想想,她这样的做法,对孩子来说,似乎有点不负责任。
不用养孩子,她就少了一大笔开销。
今后最大的支出项可能就是房子了,可她把那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一卖,再换个小房子,她的存款就又多出一千多万。
要搁以前,一百万她就觉得够她一个人生活一辈子了。
可现在……她怎么这么有钱?
盛一帆知道自己的资产没办法和真正的土豪比,但就她的消费水平而言,这些钱是绰绰有余的。
钱要是花不完,最后不还是留给她的后代吗?而且她给抚养费也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了,她的命是眼前这个人救的,她吃的药也是他给的,住院请月嫂的费用都是他出的……
那药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她吃完后,身体好转不说,连肚子上开刀留下的疤都快没了。
她一分钱都没给他。
他们两个其实除了有一个孩子,并没有其他交情。
这些帐都是要算清楚的。
司行简听盛一帆十分有条理地把那些都罗列出来,就知道她之前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
只是任她说得再有理有据,这些钱他也是不能收的。
“你生育了崽崽是因,后来我做的那些事是果,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盛一帆听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她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就算他发现了她的尸体,最多也只是帮忙报警,不会多管闲事。
可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才做那些事,现在的结果是她占了大便宜。
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她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她只能多给他分点钱。至于“以身相许”,她完全没这个想法。
虽然他们两个有那么一段露水情缘,而且这人长得好看,人品似乎也不错,但她见过盛博文那样的人渣,实在不愿意冒险。
以前盛博文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她母亲和外婆都觉得盛博文是个好人呢。
还是用钱来还恩情吧,钱多实在啊!而且她平白得了这么大一笔“横财”,不散出去,总觉得有点心不安。
怎么感觉她有点渣?莫非是她有钱就变坏了?
盛一帆的说法合情又合理,只是司行简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他语气平淡地说:“一码归一码,是盛博文请我来的,钱他已经付过了。”
本来他还打算把报酬还给盛一帆一半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盛博文请他来驱鬼,他也完成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的。他不仅把鬼赶走了,还把盛一帆“复活”了,避免出现一个新鬼。
那报酬是他应得的。
至于盛博文现在的下场,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要不是盛博文对盛一帆动手,他家崽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容忍盛博文不得到任何惩罚呢?
盛一帆见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无赖的话,有点目瞪口呆——掏钱的金主被送进精神病院,他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收钱?
司行简不知道盛一帆心中的吐槽,接着说:“你得到的财产,本来就属于你。我救你,其实也是一个交换,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他答应过盛一帆的母亲。
既然他已经把崽崽抱回家了,就不会再收别的报酬。
而且,他要那些身外之物也没用啊。
离别前,司行简把最后九粒药交给盛一帆,算是两清了。
之前他从药店老板那里得知,他买的那些药材都是拦他的道长提供的,而且对方近期不会再卖药,他才要了太安道长的联系方式和那张符。
他直接和太安道长联系,小小地展示了一番自己的画符和炼丹技能,就和太安道长达成了交易。
至于太安道长知道他不仅是同道之人,还技高一筹,而自己之前在他面前完全班门弄斧时,是怎样自闭得恨不得失忆,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还了人情债,只觉得一身轻松。
接下来的几天,司行简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期间有原主的老主顾找他解决问题,或是看风水,或是求符,只要是合他眼缘的,他也没有拒绝。
甚至还看在他们被原主骗过的份上,司行简还给他们打了折。
因为带着崽崽不方便,他都没有到场,要么视频,要么寄快递。
要是有人因此不信他,他也不强求。
高人嘛,只有别人来迁就他的,哪有他为别人改变主意的?
虽然他现在声名不显,但这谱得摆起来。
除此之外,司行简每天就是在家里陪着崽崽玩,看书写字,挣点小钱,还抽空租好了房子,只等重新装修好就搬过去。
他租的房子离太安道长所在的道观不远,是在一个小镇上,山清水秀,很宜居。
其实原本司行简打算直接在道观里暂住一段时间的,因为那里风水不错,算是这个世界灵气还算充裕的地方。
可是山上没网、没暖气,甚至电都不充足。
既然有更便利的生活,他为什么要在山上受苦?
而且崽崽现在是蛇身,冬天怕冷,没有暖气是肯定不行的。
房子他直接租了五年,按照自己的需要画了设计图,花钱请了代理人操持装修事宜。
他只用等房子装修好去验收,再晾两三个月就能入住了。
小镇上的房子,讲究原生态,他再装修也是考虑实用,不会用太多涂料,所以就算有崽崽,也不用等太久。
算起来,他们应该能在过年前搬进去。
司行简确认了装修进度,就坐在客厅陪崽崽看电视,同时一心二用地拿着手机看新闻。
忽然,他看到一条娱乐新闻的推送——权惜鱼疑似恋情曝光。
他平时并不怎么关注娱乐方面的消息,只是因为他之前搜过权惜鱼的资料,大数据才会给他推送。
司行简想:要是权惜鱼有女朋友了,他就应该尽快搬走,不然也太不方便了。
他这么想着,就点开这条新闻。
结果一看——
好家伙,绯闻女友竟是我自己!
目前曝出来的照片都很模糊,但司行简不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他看着满篇通稿里都是“疑似”、“据传”之类的字眼,但言之凿凿得好像撰稿人亲眼所见似的,就觉得很无语。
怎么,男人就不能留长头发吗?
而且,他比权惜鱼还高呢。那些人是眼瞎了吗?
再继续看下去,他就发现营销号和吃瓜群众已经为他的身高找好了理由,说“她”是不知名模特。
司行简:……
他有那么像女人吗?
第95章 骗子大师(17) [V]
司行简看了一遍相关的梳理: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粉丝发现权惜鱼的米色羊绒针织衫上粘了一根长发。
就开始有人猜测权惜鱼有恋爱对象并且同居了。
不过很快就有粉丝来洗:一根头发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家中的女性长辈或阿姨,或者是身边的工作人员,甚至在路上不经意碰到,羊毛材质本来就容易粘头发。
接着,话题就慢慢歪了。
有人吹彩虹屁的,夸权惜鱼衣品好,只有他这样的颜值穿这种米色镂空的衣服才性感又霸气;有粉丝批评他不守男德,腹肌都漏出来了,开玩笑说等他回家要好好教育的;甚至还有人求同款,找代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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