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之女士先是对于助狗胆包天居然敢说她儿砸笨这件事进行了眼神压制,继而才缓缓给出了解释。
妖族的怀孕不是只有肉|体接触这一种,血液交融,神魂分裂,甚至于最玄幻的意识交融都有可能导致幼崽的形成。
江韵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有点好笑,都怪她在江勉小时候吧这些事情说得太轻易了,让江勉有一种只要两生物做的事和交|配有点关系,就能怀小宝宝。
另外一点就是……
“查尔斯用塔罗牌算了一下勉勉和唐行砚的未来,我有又卜了一卦,他们两个之间,连着姻缘线。”
江韵之女士没有说的是,查尔斯在意识到自家儿子可能被个人类的混小子拐走,甚至是下位者以后,气到差点吃掉那张皇后牌。
巨大的挪威森林猫喵嗷喵嗷地跑去树林里,气得拿树撒气。结果留下的痕迹吓得第二天妖管所工作人员来问江韵之女士知不知道外面有老虎,能不能帮忙赶走。
于舟茫然地看着贵气优雅的女士,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您,为什么还要我让勉勉去和卢小姐组什么荧幕cp呢?”
于舟明明记得,江韵之女士当时给出的理由是,这样可以让江勉缓冲一下。不会在得知唐行砚没有怀崽以后太崩溃。
江韵之抬手理了一下鬓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毕竟勉勉这些天对唐行砚百般照顾,却没有得到对方多少回应。作为父母的,总是有点小小的不满意。”
“身为和你们人类定下合约的妖族,我和他爸又不能跑过去打他一顿作为恐吓,只能让勉勉少花点心思在他身上。”
说着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于舟,“于助理你能理解的吧。”
被骗了的于助理:……
江韵之女士仪态万千地将旗袍袖口整理了一下,声音轻缓却攻击性极强,“另外,等勉勉忙完这一阵以后,多接触接触妖族好看的年轻后辈,或者你们人族的年轻人也行。”
“我们家勉勉可能最后会和唐行砚在一起没错。但是我希望勉勉能知道——”
“这个世界上比唐行砚好的人不知凡几,别把他当个宝贝。我们临清狮子猫家的后辈,配龙子凤孙都行,他算什么?”
于舟,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青年,第一次直面封建大家长的威压,一时间缩得像是只鹌鹑。
江韵之也看出了自己吓到他了,神情和缓地“哼”了声,“要是个女孩子也就算了,我们肯定是什么珠宝玉器摆开了让人家小姑娘挑,偏偏是个男的。”
还是个可能会压自家孩子的男的,简直可恶。
于舟能怎么办,只能陪着大佬笑这个样子。
最后江韵之女士还慰问了他两句,“这段时间你也累了,血刺啦胡地见了不少难堪。要是做噩梦的话,让勉勉分一小撮毛给你,他那里有一包褪下来的。”
“倒也没有其他什么作用,就是能让你在梦中见到渴望的事物。”
于舟收回思绪,看着挂断的手机,心想别说月子中心,唐行砚要是真成了你伴侣,可能到时候连山海界都进不去。
于舟本着对人类同胞的那一点怜悯之心,郑重地打开手机,看了眼唐行砚和韦天的联系方式。
两秒以后,于助理收回目光,退出页面,安心地睡觉了。
——是的,同胞之情只能让他为唐行砚默哀一下而已。
这一晚的《九辞》剧组依旧平和安稳,但这一晚的网上却风浪不断。
也不知道是谁将晚上的直播做了个剪辑,和之前的采访做了个特别明显的对比。
自从江勉和唐行砚一起进剧组以后,唐行砚虽然嘴上不说,但两次采访都不自觉地护着江勉。相比之下,昨天晚上直播里唐行砚的冷淡根本毫不掩饰。
就算最一开始没和江勉坐在一起还能说是巧合,但整个直播中,唐行砚和江勉根本没有一次有效的交流。
【闹别扭了吧,感觉唐行砚对谁都好冷淡哦。】
【???死面团子有没有点良心?唐行砚之前给你们家江勉挡枪,给你们家江勉说戏,在采访里百般维护,就一次没说话就是冷淡?】
【如果唐行砚和江勉真的闹掰了,那一定是江勉的原因。谁不知道这人演技差后台硬,忍一两个月可以,只要是人总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唐行砚粉丝好厉害呀[微笑][微笑]勉勉现在的演技进步那么大您几位是瞎了吗?】
【有后台怎么了?唐行砚一路走来干干净净?谁还不知道你家去年晚会挤掉别人节目的事情?】
【江勉家粉丝真是纯纯的白眼狼[无语]】
江勉和唐行砚两个都是正热的明星,粉丝当然谁都不让,生生吵了一个晚上。
天边晨光熹微,唐行砚在床上睡得并不算安稳——
他做梦了。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他第一次见到江勉的那个晚上,那个躺在床上学猫叫的青年挣扎着想要将自己从袖子里挣脱出来。
他也不会说两句软话,求个饶什么的,就拖长了声音娇娇气气地叫。
唐行砚只觉心口一阵酥麻软胀。梦中的自己很凶地警告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唐行砚大概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别叫,再叫就把你怎么样”之类的话。
江勉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委屈了起来,猫儿瞳存了一层的水光眼圈也红红的。
现实里那天的江勉根本没有听话,反而越叫越凶,最后是累了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而梦中的江勉,显然更加磨人。
在唐行砚的眼下,他偏头咬住了唐行砚的食指,仿佛是在讨好,又仿佛是再威胁,用牙轻轻地磨着那里的皮肉。一边磨一边还挤出点不轻不重的鼻音。
唐行砚无意识地收了收手指,只觉指腹下一片湿热,神经末梢将另一人口腔中的温度忠诚地传递给他的主人,而后一直送到心里。
江勉见他没有动,得寸进尺地朝上含了点,下唇因为被自己的唾液沾湿亮亮的……
唐行砚在俯下身的一刻什么都没有想,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他就用那只被江勉含住的手捏住江勉的两颊,迫使青年稍稍张开嘴。江勉难受地发出鼻音,但还是很乖,没有挣扎,仿佛唐行砚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亲近的一瞬间,唐行砚再次嗅到了那股甜香。
柔软温腻的香气——
唐行砚陡然睁开眼睛,心跳剧烈到甚至能牵引颈侧的动脉一起跳动。
梦中的一切仿若还在眼前,让他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只觉手下一片柔软温热,低头一看,只见江勉昨天送来的小枕头就在他胸前。染上了他的体温以后,散发着和主人相同的淡香。
……
唐行砚捂着额头坐起来,屈膝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平息下心跳。
青年肩背流畅的线条在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衬托下简直像是条蜷缩起来的大狗一样。
唐行砚的手指在小枕头上抓了一下,最终放弃般地将它抓起来放在鼻尖前嗅闻了一下。
——丢死人了,昨天晚上才意识到自己对人家有意思,夜里就做了春梦。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呢?
唐行砚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嗤笑了一声,心想江勉他要是知道,自己光是因为一点点气息就能……自己以后也没脸在他面前正儿八经了。
他转身将小枕头好好放在床头,起身去洗澡了。
沙漠的戏昨天才拍完,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场务需要和工人一起把场景拆掉,腾出场地来建新的,所以江勉他们就有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唐行砚走出房门,远远就看见江勉站在电梯前,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是没睡醒的模样。
唐行砚走上前,脚步声让江勉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真的已经很困了,但猫猫的警惕还是让江勉本能确定了一下来人的身份。他那副支撑着眼皮看人的样子让唐行砚莫名心中发软,没忍住就伸手帮江勉理了一下头发。
“困?”
“嗯。”江勉迷迷糊糊地朝他怀里钻。
他一点都不想自己走路,只想要别人抱着。
唐行砚这次没有拒绝,任由江勉在自己的肩膀上蹭脸。
他看着面前人秀气的鼻尖和浅红饱满的唇瓣,突然就想起了几天前的自己。
奇了怪了,他那个时候怎么就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喜欢江勉的呢?要是没有卢雨诗这一茬,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
电梯缓缓朝两边拉开,唐行砚侧眸,刚好和拿着手机的韦天对上目光。
韦天:……?
江勉迟钝地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拉着唐行砚慢吞吞地走进去。
韦天的目光先是垂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缓缓向上,看着漫不经心的唐行砚。
唐行砚根本没理他,只拉了一下江勉,让他别靠着韦天站,顺手掏出了手机。
“后面的戏份得到诛魔界了,台词背下来了吗?”
江勉困得难受,开口时的声音就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能不能先让我睡一会啊?我好困。”
他抬头看唐行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但神情还是倦恹恹的。
唐行砚觉得指尖有点痒。
养过猫的铲屎官都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家里面的猫主子很乖,那么主子的纵容必定会助长人嚣张的气焰。渐渐的,人类就会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来。
比如说在猫猫舔毛的时候伸手,比如说在猫砂盆里倒水。
再比如说,让困倦的猫猫一直没法睡觉。
唐行砚语气平静,“上午是不是有一个采访?”
江勉那双都快贴在一起的猫儿瞳陡然睁大,“有吗?”
唐行砚低头装作很认真地在手机上翻日程表,“我记得好像是有的。”
江勉想哭,他好累,昨天晚上本来是十二点睡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五点的时候突然醒了,特别精神。他索性变回原形床上床下蹦了好长时间发泄体力。
结果蹦到七点,又困了。睡下去再起来就成了现在这幅要摊成猫饼的样子。
江勉凑到唐行砚身边,担心地看他手机,“真的有吗?那能不能我最后录呀?”
韦天盯着自家艺人看似没什么表情,实则眼瞳含笑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唐行砚小小地逗了一下江勉,临到出电梯才说了实话。
笨猫猫哪里知道面前诡计多端的人类是在骗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去休息室睡一会。”
唐行砚后退一步目送江勉离开,转身对上韦天审视的目光。
唐行砚如果抽烟的话,现在就该熟稔地点燃一根深吸以后,然后夹着烟抬抬手,示意韦天有话就说。
不需要拍戏的时间里,就没有什么在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韦天的目光露着一点茫然,一点戒备,一点惶恐,两秒以后这些情绪全部转变为一言难尽。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唐行砚淡淡反问。
韦天的眼睛是什么眼睛,这么些年在圈内混的,他能看不出来唐行砚这小子今天早上的转变?
就在昨天,唐行砚对着江勉还是那种纠结不已,想排斥又不忍心,想亲近还下不了手的状态。简直像是一只被下了禁食命令但又被食物诱惑的狗子一样。
但今天,这条狗光明正大地用爪子把肉扒拉到了自己怀里,明摆着一副“吃不吃由我,但肉肯定是我的”的姿态。
韦天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让唐行砚在短短一晚上就想明白了两个月都没想明白的事。
韦天凶他,“你说怎么回事?你之前连江勉的手都不愿意牵,怎么今天不仅牵了还靠了?”
他倒是不担心江勉对唐行砚做了什么,就江勉那软乎的性格,就算是做了也不会怎么样。关键是唐行砚。
这玩意要是没轻没重地把江勉怎么了,他可就要去找公关了。
唐行砚叹了口气,终于没再装下去,“昨天晚上看他和卢雨诗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我又不是傻子,稍微想想不就想通了。”
昨天晚上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回去写了两版草稿,准备和唐行砚谈谈的韦天:……
唐行砚其实也觉得丢人,有点不想承认自己犯了两个月的傻,无奈的闭了下眼,“还有事吗?”
韦天心想你能自己想明白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此,后面就有了更多的事情。
“江勉确实是对你有点照顾,他年纪小,不管现在对你的喜欢有几分,反正你是已经打算开始追人了吧。”韦天和他一边朝外走一边问道。
唐行砚轻笑了一声。
韦天没好气地哼了声,“你犯蠢那段时间……”
“能别提那段了吗?”唐行砚也是无法。
其实仔细想想,他在江勉向自己示好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排斥主要原因中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从没喜欢过什么人,自以为是直男的因素在,但更多的,应该归结于父母失败的婚姻。
江勉的背景虽然不清楚,但唐行砚潜意识里将他归到了“门当户对”需要“利益制衡”的那一栏人中。这是他父母当年婚姻失败的根本原因,他的潜意识在帮助他逃避。
韦天还就要逮着他这点软处说,“你强调自己对江勉没什么感觉的那段时间啊,留下了不少隐患。你要不就先和江勉培养培养感情,看看是不是可以谈恋爱。
行的话以后的日程新闻热搜通告,两边的营销互动资源什么的都得谈。”
韦天还就不明白自己大早上明明是打算来做人身导师的,怎么就又开始思考工作了?
唐行砚嗯嗯了两声,脚下已经朝江勉的休息室去了,“这些你安排,到时候再说。”
唐行砚无情无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丢下含辛茹苦拉扯他的经纪人就摸去了江勉的休息室。
两个月的时间,这地方唐行砚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这一次,他站在木门前,稍稍迟疑了一下。
两秒以后,唐行砚自嘲地笑了下自己。这么多年在圈子里都没怯过场,今天倒是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门外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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