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它在手里转圈,可以说非常喜欢了,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没想到它真的出了一款白色,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啊!
然而转完一圈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壶身上靠近底座的“咖啡师大赛纪念版”几个字和logo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书写咖啡”。
怪不得笑成那样……我轻轻摩挲着这四个平滑的小字,再次抬眼去看千梨。这会儿,她已经收敛了那副骄傲的样子,笑容也浅了,浅至温柔。唯有那双眼里的希冀,丝毫不减。
我很难不被打动。
“你自己弄的?”
“嗯呐。”她乖巧地点了两下头。
“所以,这不是什么白色版,是简设计师独一无二的手工珍藏版呐?”
“哈哈,”更用力地点了两下头,“嗯嗯!”
“送给我的?”
“当然!”
“谢谢。”
“不用谢谢……”她竟然不好意思了。
“那,我要珍藏起来?”
“当然是拿来冲咖啡啊!现在就用吧!用吧!”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笑着把手冲壶放进清洗盆,拿起刚煮好的那壶热水整个淋了一遍,然后捞起来擦干净,又直接用它在水龙头下接满水,擦上底座的电,烧上。
“就用这个水?!”一直默默看着的人表示很惊讶,忍不住问。
“你见过我用这个水冲咖啡吗?”我撇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地把我最近一直在用的那个手冲壶仔细擦拭了一遍,当着她的面塞进盒子,收了起来。
她原本是一脸心满意足地看着我用那个白色的壶烧水,现在,直接“嘿嘿”地傻笑出声了。
那样子,是真的傻,但又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粉色那个呢?”我问。
“放在学校社团室了。对了,”她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收起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大声宣布,“我要订豆子!”
“哦?”这难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水开了,我掀开盖子,整个倒掉,等到水汽散尽,又往里面添了大半壶纯净水,继续烧上,然后开始折滤纸,磨豆。
“但是我不知道订什么豆子……有没有入门推荐什么的?”她好学宝宝一样问,最后还故意叫了一声,“慕容老师~”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扶额,什么东西……
“哈哈哈!”她放肆地笑了几声,但大概又意识到自己还有求于我呢,立马改口,“慕容,慕容,什么豆子好啊?”
“耶加雪啡吧,没有什么入门推荐,就挑你最熟悉和喜欢的那个就行了。”毕竟拿人手短啊,我暂时不跟她计较。
“好!订多少呢?练习阶段是不是要订很多啊!我下周末来拿?”她趴在吧台上,两只手掌交叠着扣在台面上,然后把下巴搁在手背上。
这个角度,她每次抬眼看我的时候,眼睛都挣得圆圆的,像小动物一样。
她继续絮絮叨叨:“教程上说先练习一下动作和手法,不能总是凭空练吧?那我要浪费多少豆子啊?啊啊,简直暴遣天物啊我!”
我没理她,开始冲咖啡。她看到我的动作,马上就闭嘴了,蹭一下站起来,探过身子看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这是一款蜜处理的西爪哇咖啡豆,产自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拥有非常奇妙的热带水果风味。听起来像是绝对低纬度的天赋异禀,但这种猜测过于肤浅,而且很无厘头。
千梨只喝了一口就抗议:“为什么又不是耶加雪啡!慕容你绝对是故意的,我好久没喝过耶加雪啡了,都快忘记它什么味道了!”
“不错嘛,这么快就可以判断出不是耶加雪啡了,照这个速度,你离自己冲一杯耶加雪啡已经不远了啊,加油!”我晃着分享壶里的咖啡液,随口接道。
“……”她不情不愿地又喝了一口,“这是什么豆子?”
“爪哇。”
“哈?那个爪哇吗,历史上很有名的那个?”
“嗯嗯。”
“啊,那里现在还有这么好的单品吗?不是说基本都是罗布斯塔了?”
唔,看来还是看了点书嘛。“当然有,很少了而已。”
十八世纪的时候,爪哇咖啡曾是优质阿拉比卡的代名词,生产的咖啡豆几乎全部供往欧洲,声名远播。然而大概是天妒英才,十九世纪末期源自锡兰的咖啡锈病摧毁了印度尼西亚绝大部分的咖啡田地,爪哇岛未能幸免。
锡兰人砍掉了所有的咖啡树改种红茶,如今,“锡兰红茶”名扬世界,而爪哇的咖啡农,仍然在漫山遍野的罗布斯塔中努力维护着“爪哇咖啡”的尊严。
“这让你很难过吗,慕容?”千梨放下杯子,认真地看着我。
“呵,只是有点唏嘘而已……”她那是什么眼神?我挑眉,“话说,作为一个设计师,设计产品之前,应该要深入一点了解它的历史文化和人文精神什么的吧?”
没想到她更加认真地回答:“嗯,我会的。”
呃,好吧。我突然发现,太过认真的简千梨有点,让人毛毛的……
“你等等,我进去拿点东西。”交代了一句,不等她回答,我转身进了吧台后面的“杂物间”,翻了一袋咖啡豆出来。
“这是什么?我的耶加雪啡吗?”
“你觉得呢?”
“不太像。”
“耶加雪啡先帮你订100g吧,多了也是浪费。”我实话实说,她也不以为耻,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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