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过了。”她说,打断我的抱歉,又一脸担忧,“那你呢,你会有危险吗?”
“不会,”我看着她,这一刻我心里很软,不知道我眼里是否也是这样的温柔,“他们也没有让我牵涉什么。”
她眨眨眼睛,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言浅,她还好吗?”
我微微笑了,“她没事,有人帮她疗伤,她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
“哦。”她垂下视线,沉默了。
我也不说话,空气安静了一会,终于她像是鼓足了勇气,再次抬起眼,目光清澈地直视我,问:“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我也不躲不闪,然而内心苦笑,这么好猜吗,还是她纯粹见一个蒙一个?不管怎么样,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这个表达不够准确,我纠正她,“她是我喜欢过的那个人。”
她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我,像是屏住了呼吸,连睫毛都凝固了,但我分明从她脸上看到了那种冰雪消融般的暖意,慢慢氤氲成两朵微红,印染在她白皙的双颊上,连眼睛都被熏得湿漉漉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吻她。
可我只是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却趁机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指尖上胡乱一吻,然后抬眼看我,得逞一笑。
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擦过,我内心一颤,迅速抽回手,淡淡道,“简千梨同学,你给我收敛一点。”
“哦。”她鼓起一边脸颊,一脸无辜。
……还是呆一点可爱。
吃完饭,离千梨下午的课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陪她在校园里闲逛。
走过图书馆旁边的湖泊,湖边的柳树已经发芽了,湖面的睡莲却只剩几片叶子躺随着涟漪起起伏伏。她指给我看她上午上课的教室,还有她们的社团活动室,带我去看学校名人墙上她肖叔叔的照片,然后我被肖初然的造型逗得笑出了声。
笑了一会,发现千梨并没有出声,疑惑着转头去看,却撞进她深深凝视我的眼眸里,那眼底一片暗潮涌动,交织着炽热的渴望和清醒的隐忍,我不由敛了笑意。
她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惊慌失措,反而顺势向前一步凑到我面前,低低地说,“慕容,我想逃课……”
我心想,她肖叔叔对她的比喻,也算是非常贴切了,这家伙,就是一头狼崽子。不过在我这里,重点在那个“崽”字上面。
我稍稍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挑眉,不语。
她撇撇嘴,泄了气一般垂下肩膀,可怜巴巴,“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们那个专业课老师,一节课点两次名,漏了一次直接挂掉,一点情面都不讲的,真是有实力任性……”
“你要是因为逃课挂了科,以后都不用来见我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我嫌弃道。
“我才不会挂科!”她一脸高傲,紧接着又谄媚道,“那如果我拿了第一,有什么奖励吗?”
“幼稚。”我对她的言行做出评价。
“无趣。”她给我下了定论。
于是无趣的人跟幼稚鬼就此别过,她乖乖去上课,我慢吞吞往车子的方向走。
一路上,美术学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长成了最动人的模样,就连林荫道上一个意外的重逢,都那么恰到好处。
“慕容?”
我停了脚步,看着眼前那个人脸上抑制不住的欢喜,感觉很奇妙。
不禁咧嘴一笑,谁说我今天运气一般的呢?
第40章
李棠有点喜欢我,爱慕的那种喜欢,他表现出来了。
李棠这个人,如果用一种咖啡来形容的话,应该是冰的手冲曼特宁。他没有一般曼特宁那么厚重,那么浓烈,那么“爷们”,但该有的沉稳气质和让人回味无穷的甘醇一样不少,还因为低温的“禁锢”,入口的风味愈加丰富、多彩、迷人。
可惜了现在这家咖啡厅没有手冲单品,我点了一杯冰美式,有点酸,那种单调的庸俗的不讨人喜欢的酸。我只好每喝一口都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李棠,想象我正在喝的是上次肖初然从印尼带回来的“黄金曼特宁”,这样似乎就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喝咖啡?”李棠突然问。
当然不是。“怎么说?”
他笑了,“你现在的表情跟上次喝焦糖玛奇朵的时候一模一样,有点痛苦。”
“哈哈这么夸张吗?”我对自己的表情管理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能说他观察入微了。
“别喝了,我帮你换一杯吧。”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用,”我叫住他,看一眼挂在吧台后面墙上的菜单,耸耸肩,“都差不多。”然后拿起那杯冰美式又喝了一口。
他无奈,重新坐下。
“你不会是美术学院的老师吧?教体育吗?”怕他纠结,我迅速换了一个话题。
“我看起来一点艺术家的气质都没有吗?”他配合地做出受伤的样子。
“是看起来太年轻了。”我实话实说。
“呵呵,其实我教艺术心理学的。”他认真道。
艺术心理学?是……什么东西?我的脸上一定跟我的内心一样迷茫,以至于李棠笑着摇了摇头。
“你呢?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不会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吧?文学系?”
他成功让我们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还不至于,我只是来见个朋友。”虽然我大学真的是文学系的。
于是我们聊了聊文学,艺术和心理学,还有体育,独独没有提及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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