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寒沉默一会,说:“是我糊涂了。”
修真之人,哪里会受小病小痛的困扰,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
二人进了玲珑楼,各自回了房间。
凌星渊唤来逢春,让他备好热水和木桶,供自己洗澡。
洗完澡后,他下楼吃饭。
让他奇怪的是,白忘寒坐在他的对面,也在用餐。白忘寒已经辟谷,哪怕是灵谷灵植,也是无需食用的。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举箸,好似凡俗中的亲友一般。
吃完之后,白忘寒说:“明日我带你去见掌门。”
凌星渊知道昆仑派的掌门名为谢景明,此人虽然修为不及白忘寒,但是在昆仑派中也排得上第二,而且处事圆滑,颇有人望。
他笑道:“谢掌门我仰慕许久了。”
他以前的玄洲的时候,茶馆的说书先生便会说些“谢景明智斗魔枭”、“白忘寒剑斩恶蛟”之类的故事。
白忘寒淡淡道:“哦,你竟知道他。”
凌星渊听出了几分古怪的意思,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师父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
白忘寒微微垂首,“不过是少年时逞勇斗狠罢了。”
他当初一柄青霜长剑,万魔惊战。不过近百年来,他连昆仑山都懒得下了。但是他的赫赫威名,还是在众人口中传响。
凌星渊问:“师父这么多年,最难忘的一战是哪一战?”
白忘寒这次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我还是凡人之时,遭人追杀,这也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然后,有一个人救了我。”
凌星渊好奇地问:“这个人是谁?”
白忘寒又是一阵沉默,“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凌星渊赞道:“此人施恩不望报,倒是一位侠士。”
白忘寒看着凌星渊说:“是。”
“师父,我去休息了。”凌星渊站了起来。
白忘寒说:“去吧。”
凌星渊回到自己房间,上床休息。
……
第二天,白忘寒和凌星渊去往玉虚峰。
两人并未骑乘云鲸,而是共乘白忘寒的飞剑。
凌星渊立于万丈高空之上,下意识拉住了白忘寒的衣袖。
白忘寒看了凌星渊一眼,没有说话。
到了玉虚峰,两人落了地。
在一位昆仑派弟子的引领之下,两人到了一处丈室。这间丈室内仅有一桌、一椅、一榻和书籍若干。
一人坐在榻上,手执一柄铁如意,上有金银错。他微笑道:“你来了。”他眉目温润,气质清雅,整个人仿佛玉做的人似的。
白忘寒也在榻上坐下,对凌星渊说:“你也坐。”
“是,师父。”凌星渊便在椅子上坐下。
谢景明看行凌星渊,“这便是你收的弟子吗?”
白忘寒说:“是。”
谢景明凝视了凌星渊一会,说:“不错,难怪一向不收弟子的白师兄,也破例收你为徒。”
他转头对白忘寒说:“白师兄是否考虑广纳门徒,这样星渊有了师兄弟或者师姐妹,也可互相帮衬。”
“我只有一个弟子。”白忘寒的言下之意,便是拒绝。
谢景明又看向了凌星渊,他将手中的铁如意的递给凌星渊,“初次见面,我作为长辈,便送你一点薄礼吧。”
“多谢掌门。”凌星渊接过铁如意。
他知道此物名唤七海如意,不仅能引七海水,还有诸多功效,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持有七海如意的人,在海上与人战斗,可以越阶挑战修士。
谢景明问:“清虚峰苦寒,星渊可住的习惯?”
凌星渊答:“玲珑楼和我在玄洲的家相比也不遑多让,没什么不习惯的。”
“哦,是吗?”谢景明心中暗惊,他本来知道白忘寒十分重视凌星渊,但是这份重视,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深重。
不过,凌星渊不过二十多岁,这二十年来白忘寒都在昆仑山上,未曾下山,这两人到底有何纠葛?莫非凌星渊是某位大能的转世。
他沉吟片刻,说:“星渊已到了练气期,想必不久之后就要下山了。你师父当初剑惊天下,我想我昆仑派又要出一位举世闻名的剑者了。”
白忘寒淡淡地说:“他修为尚浅。”
“他的天赋不弱于你,又有你这样的良师,日后必定前途无量。”谢景明一贯平静的心中,都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他与白忘寒不同,他天赋平平,又不受师父重视,于是白忘寒挥剑五千次,他便挥剑一万次。他与人斗,与天斗,闯过最凶险的秘境,斗过最凶猛的灵兽,才一步步坐上了昆仑派掌门之位。
白忘寒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谢景明怔愣片刻,“是我执迷了。”
他看向门口,扬声道:“玉书。”
常云书听到呼唤,走了进来,“师父。”
谢景明嘱咐道:“你带星渊在玉虚峰上逛逛吧。”
常玉书恭敬地说:“是,师父。”
凌星渊知道谢景明让常玉书带走自己,是有话要单独同白忘寒说,于是跟常玉书走了。
白忘寒看着凌星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移开了视线。
谢景明问:“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吗?”
他一直知道白忘寒要找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白忘寒要找谁,也不知道白忘寒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白忘寒答:“是。”
谢景明又问:“你还记得我们的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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