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哥哥,我也想出去玩。”许忘拉着初念的校服袖子扯了扯。
“乖,你不能去。”初念习惯地摸了摸他的头,比同年级学生成熟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但也只是会在许忘的面前出现,他在外人眼里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
“这次不去摸摸雪,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许忘的眼里充满着落寞。
别人说下一次就是还有机会,但许忘说的下一次,也许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初念始终也还是个小学生,况且他最容易对许忘心软,便由着他去了。
离开教室之前,初念先帮许忘穿好羽绒服再戴好毛线帽,顺便在兜里揣着药,再牵着他的手往雪地里走去。
药是一直都有揣在身上的,怎么吃,吃多少,先吃哪个后吃哪个,初念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初念一手牵着许忘,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的重量都靠着自己身上,缓慢的一步步,深深浅浅地在雪地里走着。
他们远离人群,初念找到一片干净的雪地,才让许忘开始玩雪。
许忘还是懂事的,他不敢追着人打雪仗,所以只是用手团了个小雪球,轻轻地拍在了初念的鼻子上。
初念没有躲避,也由着他拍,许忘拍完之后还不忘摸摸他的鼻子,问他:“疼不疼?”
初念摇摇头:“不疼。”
雪地印得许忘的皮肤更白,他带着的毛线帽边上挂着两团小毛球,衬着他被冷风吹红的小脸,可爱得像画报上的福娃娃。
初念一直陪着他,看他慢悠悠地堆了两个互相依偎着的小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小念哥哥。”
见他开心,初念一时忘了时间,所以许忘那天在雪地里足足呆了半个小时。
这原本只是个平常的冬日午后,对于常人来说只是短短半个小时的户外活动,却给许忘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晚上回去的时候,许忘有几声咳嗽,初念自然是在意的,但许忘不想去医院,只是说被风灌得喉咙有点痒,让初念不要过于紧张。
睡觉前初念还给他反复量了几次体温,确认没有发烧的迹象,才放许忘去睡觉,但梦里他隐隐地感到不安。
到了半夜,耳边传来不正常的呼吸声,初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惊醒了。他看见睡在他身旁的许忘呼吸急促,嘴唇发绀,小脸憋得青紫,好像差点要背过气一样。
后半夜整个家里都是一团乱,待许忘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初念才有了像活人的反应。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许忘发病的样子。他向来都知道许忘的身体不好,很容易生病,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但这几年来许忘一直都好好的,所以他才会一时掉以轻心。
初念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忘,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身上插满了连接各种仪器的管子,时不时会有医生从里面进出。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怕那扇门一旦关上,就再也不会打开了,许忘就再也出不来了。
许忘的父母不知道他真正发病的原因,初念听着他们在走廊拐角处小声争吵,隐隐约约能听到什么动手术,时间没到之类的话,还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许忘的名字。
他表现得很自责,道歉的话也说了好多遍,但许忘的父母并没有怪责他的意思,甚至还夸他聪明勇敢,照顾弟弟照顾得很好。
只有初念自己知道,他差点就害死了许忘。
从那天起,初念就暗自发誓,他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对许忘好,就算把心给他也无所谓。
我的竹马你的心02、
转眼间他们就长大了,原本应该上高一的初念现在还在陪着许忘上初二。他没有提,许忘的父母也没问,所以他就一直这样和许忘一起读书,陪伴他成长。
16岁的初念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头发永远剪成利落的短寸,曾经干瘪的五官也长了开来,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依然不爱笑,总是面无表情地抿着嘴巴。
曾经瘦弱得像株小树苗似的他如今蹭蹭蹭地长成了一棵朝气蓬勃的大树,为许忘遮风避雨。
许忘本身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长得比较瘦,而且缺乏运动,个子也还没开始长,尽管他每天都坚持比初念多喝一瓶奶,还是够不着他的肩膀。
他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初念一起量身高,精确到毫米的程度。
“我今天长高了0.15厘米。”许忘夸张地比划着,其实也就只有他新长出来的指甲盖那么点长。
“嗯。”初念点点头,他仍旧不爱讲话,顺手把许忘托着抱起来,带他去刷牙洗脸。
这是抱小孩子的姿势,这么多年初念已经抱习惯了,但许忘长大了许多,有时候一只手臂托不稳,最后会变成许忘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初念身上。
“你就不夸夸我吗?”许忘打了个哈欠,他还困着,假期综合症还没有调过来。
初念帮他挤好牙膏,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许忘早已习惯他这种沉默式的表扬,洗漱完后他们一起吃完早餐,就准备要出发去学校了。
出门时许忘想牵手,却被初念拒绝了。他们都不再是孩童时期,有很多表示亲呢的举动在外面都不能做。
许忘问:“为什么不可以?”
“这样不好。”初念只是感觉这样不好,但为什么不好,他说不上来。
不过初念已经习惯性地伺候许忘,虽然许忘早就已经学会了自己吃饭自己穿衣自己洗澡,但初念还是会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他。
初念会给许忘拎书包,课间帮他打热水,在饭堂帮他排队打饭,连上厕所都会陪着去,于是许忘便被周围的人戏称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而背地里却笑话初念是个给他“打工的奴才”。
这个年纪的学生还不懂得分辨是非黑白,没学好的总喜欢成群结队地以取笑作弄别人为乐。
一日午休,许忘正在赶昨天布置的英语作业,早已经做完的初念则是在旁边监督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保鲜盒,将切好的水果逐个喂进许忘的嘴里。
他什么都可以帮许忘做,但做作业不行。许忘又赌气说不做完就不吃水果,初念没办法只能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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