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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何学舟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把李路放出了黑名单，又讨好的冲李路笑：“我已经把老师放出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啊？整天对我没大没小的。”
“可是是老师先骗我的。”何学舟又气哼哼起来，他指责道：“如果老师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你去了G市上班，我肯定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是用气音说：“我以为老师你不要我了。”
李路一时语塞。何学舟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反正是老师有错在先的，我犯的错比老师的错还要小一点点。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老师也不生气了，可以吗？”
“喂，你不要擅自帮我原谅你好不好。”
“那我也不原谅老师了。”
李路叹气，弹了弹何学舟的额头，说道：“又在没大没小了。”
他想对何学舟说的话很多，但看着何学舟，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李路无奈的想，何学舟果然是难搞的学生，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这个家教兼职，那就不会有现在这一脑门的糊涂账了。
何学舟“哎哟”的一声，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看向李路，他也学着李路叹气：“哎，路路，你也就是吃定了我惯着你。”
“你说什么？”李路皱起眉，伸手要去掐何学舟的耳朵，却被何学舟躲了过去，他假装生气追了过去。
何学舟在房间了东躲西藏，笑嘻嘻的与李路闹成一团，氛围一下子就欢快起来。最后两人闹得精疲力尽，各自倒在床上气喘吁吁。欢声笑语落幕以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李路盯着天花的吸顶灯边发呆，有一瞬间的晃神。却突然听见何学舟说：“李路，我好像喜欢你。”
少年人胸腔中那颗躁动的心终于终于安耐不住，何学舟看这里李路，又重复了一次：“李路，我喜欢你。”
李路沉默了一小会。
就好像是悬在脑门上的闸刀终于落了下来，李路居然又一种“终于来了”的放松。李路转过身，对上何学舟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露出了个排练千百遍的微笑：“谢谢。”他笑起来眼尾弯弯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温柔：“但是你在仔细想想，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是男的哦，你是gay吗？你肯定不是吧，从前肯定也喜欢过其他女孩对吗？你学习太累了，只是我恰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你对我产生了一些不真实的依赖而已。”
何学舟的心好像一块大石沉入湖底。隐隐约约预料到了什么。他安静得着转过身盖上被子，假装自己睡觉了。李路也没有接着说话，伸手关了灯，二人在漆黑的夜里各怀心事的躺着。又过了一会，李路听见隔壁床有压得很低的啜泣声传出来，闷闷的，可怜得让人心酸。
“为什么？因为我是男的？”
“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啊。”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为你骄傲。无论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都真觉得的很荣幸。”
“当时举报你，举报你违法补课就好了，不想做你的学生。”
“对不起。”
第11章 是gay也没关系
天还没亮李路就起床了，他要早起赶第一班高铁回G市上班，他醒来的时候何学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踢得乱七八糟的。李路将空调温度调高，又给何学舟的妈妈留了言，告诉她学舟大概中午回家。将要离开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少年人，深深地看了好一会他才收回视线，背着包轻轻地关上了门，告别了这段青涩的少年心事。
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绿树青山，李路靠着椅背静静的发呆。他父母在他初中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积蓄，全靠吃百家饭长大。他当时为了报答照顾他的那些老乡，总是把课余的时间拿来给老家的孩子们补课，他做的很好。上了大学以后，他靠着补习老师的兼职解决了自己的生活费学费还小有盈余，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补习老师，却没想到在何学舟这里遭遇了滑铁卢。果然倒霉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很倒霉的，双减政策下来的时候他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偷偷的去补课，为了赚着一点钱，却赔了个底掉。
不知道何学舟睡醒没有，他还会哭吗？李路垂下眼睛，在心里暗暗的想。等再过一些时间，等到何学舟习惯了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后，就再也不会想起他了吧。李路心中惆怅，却无处宣泄，只好捏紧了握在手里的银灰色钢笔。
何学舟肿着一双核桃一样的眼睛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懵的。直到他发现空荡荡的房间内仅剩自己一人，才回忆起昨晚的悲伤来。他愣愣起身，将自己埋进旁边的床铺中，想象着李路只是暂时的离开了，很快就会回到他们共同的被窝，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直到酒店的服务员提醒要退房了，何学舟才红着眼睛起身，换好衣服拿着手机离开。他失恋了吗？何学舟直到回到家还在想，失恋就是这样吗？这么痛苦吗？人类可以在失恋的痛苦中活下来吗？
何学舟一直无精打采的，一直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何学舟的妈妈周小姐一直比较忙，等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正蔫了吧唧的在家里长蘑菇时才觉得不对劲，赶紧关心自己的孩子：“高考完了，在家里待着干啥？是不是零用钱不够，妈妈给你转一千块，你去找朋友玩吧。”
“没劲。”何学舟懒懒的摊在沙发上，手机也不知道扔在哪里，他好几天没充电了。周小姐伸手探了探何学舟的额头，十分担忧：“宝贝，哪里不舒服吗？找李老师玩好不好？”
“。。。”何学舟沉默片刻，说道：“李路再也不会见我了。”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们送他的钢笔吗？你挑了那么久才挑好的，妈妈觉得他一定会喜欢才对呀。”周小姐不解的追问。何学舟心情更加低落，他垂着眼低声说：“他拒绝我了。”
“啊？”
“妈妈，对不起，我喜欢李老师，我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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