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在心里藏了多年,早就被包裹成厚茧,失去了说出口的意义。
沈恪或许是他唯一的解药,但他却不敢碰。最近一年这种情况已愈发严重,他生理性地排斥着Omega脖颈后的腺体,却又变,态地渴望着,以至于生出了心魔。
许久后薛卫才道:“你只要记得我爱你。这确实是我爱你的方式之一。”
连他自己都后怕,怕自己会如同伤害甄立一样,伤害沈恪。
沈恪摇头:“可我现在不是很确定了……”
他曾以为早已足够了解对方,可到现在才发现,那完全是他单方面的误解。
笃定的事被推翻,他茫然无措,不明白到底什么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
“沈恪。”薛卫直起身,看着沈恪的眼睛,“标记不代表什么,你明白的。”
沈恪张了张口,竟充满了无法反驳的无奈。
第16章 90-94
90.
标记确实不能代表什么,甚至标记本身可以算是对Omega的一种“剥削和压迫”。
Alpha一生可以标记很多个Omega,而Omega没得选,一旦被Alpha所弃就得去清洗标记。其过程是漫长且痛苦的,大部分都会留下后遗症。
在一场感情里Omega常常是拿自己的未来甚至生命做赌注,这是一场豪赌,可Alpha就不一样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全身而退。
这其中的不公是显而易见的,可许多Alpha却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如果没有Alpha,人类要怎么繁衍呢?
Alpha无论在智力、体格、力量上都更加强悍,是人类基因的巅峰,Omega算什么?发,情热总是给别人添麻烦,矫情、爱哭、力气小需要他人保护,还总觉得别人亏欠自己。
到处都有Omega权益保护协会,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指责这个不尊重、那个涉嫌歧视,怎么没看着谁立法保护Alpha?
Alpha难道就活得很容易?
如此种种言论至今都争执不出个高下,也没法分辨出个对错。
两方对立的情绪如今已越演越烈,前几年甚至还出过Omega刺杀Alpha的案子,将性别问题推上了话题热榜。
沈恪一直以为,在他和薛卫之间,这种性别关系是不存在的。
他们只是因为相爱而在一起,跟其他的无关。
年尧的话突兀响在耳边。
——喜欢到底是什么?是喜欢信息素?钱?脸?
——我只想跟喜欢的人牵牵手,坐在一起吃饭看电影,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能看见能听见就很满足,这样就不行吗?
91.
那一天,他们终究错过了烟火秀。
“沈恪?沈老师?沈导?!”
沈恪回过神,正式入冬后天气渐冷,屋里开着暖气,玻璃上浮出一片白蒙蒙的湿雾。
桌对面的男性Beta笑容满面:“沈导是身体不舒服?”
沈恪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没……”他话音一顿,看了眼时间,顺势点了头,“对,是有点,最近失眠。”
“要去医院开点药吗?”对方有些担忧,“我就说您看着脸色不太好,不如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改天我再来拜访。”
“抱歉。”沈恪起身,同对方握了握手,“之后的事我让助理来谈吧,需要注意的细节我会交代他。您跑这一趟不容易,别耽误事儿。”
“也行。”对方想起什么,从兜里找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妻子的好友是Omega心理医生,您需要的话可以去看看。”
沈恪心不在焉地收了名片:“谢谢。”
92.
沈恪离开工作室,开车回家。
薛卫这段时间出差,他也没有回郊外的别墅,住在了距离工作室更近的小公寓里。
这套公寓比较老旧,房子是二手的,是沈恪用自己攒的第一笔钱买下的。
对他而言,往后再豪华的别墅、庄园也比不上这套小小的,不足80坪的“狗窝”。
车等在红绿灯下,沈恪放开方向盘靠进车椅里闭眼休息。
斑马线前行人匆忙,偶尔有催促的鸣笛声从街对面响起。
一切都是那么普通而日常,可沈恪的世界却大变样了。
自那天接风宴后,沈恪和薛卫之间就变得有些尴尬。以往也不是没吵过架,可都是沈恪单方面冷战,薛卫追在后头跑,可这一次薛卫的默不作声让多年习惯了被哄着、惯着的沈恪下不来台了。
他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缓和二人间的气氛,这时候才发觉薛卫曾经的示好有多么不易。
不是每个人在面对伴侣明显的拒绝和冷脸时,还能若无其事的热情相待。
人心都是肉长的,伤害永远是互相的。
沈恪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臭脾气,但同时他心里这股气却也消不下去。
为什么不标记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
他知道薛卫一定有什么理由,无论是什么都好,为什么不说出来?
到底是有什么苦衷,竟是在二人多年感情面前也讳莫如深?
他就这么不值得Alpha依靠和信任?
93.
滴——滴——
后面的车喇叭非常暴躁,仿佛恨不能从车队里原地起飞,直冲云霄,以免被起步慢的车辆拖了飞向月球、环绕太阳系的后腿。
沈恪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绿灯了。
通过十字路口,沈恪想找个地方靠边停车,后面被堵了多时的车辆追了上来,降下车窗对他骂道:“不会开就不要开……啊,是个Omega,怪不得。”
沈恪眯了眯眼,心头本就不爽,登时火起,方向盘一拉就往对方车头别去。
“哎?哎!会不会开啊?长眼睛了吗你?!”对方骂骂咧咧,直拍车喇叭,“车技稀烂,脾气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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