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咖色的长发微卷,垂在肩膀两侧和背后,腕上是一只简单的纯白瓷手表。她落座在窗边,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看上去却好似电影的画面,十分有质感,这也和女人出挑的容貌和气质脱不开关系。
“知颜,抱歉,等很久吗?”沈茵然走过去,坐在女人身边,女人全名叫钟知颜,是沈茵然亲近的好友之一。她正低头看文件,身上的清冷肃穆感很强,听到沈茵然的声音,才稍微缓和。
“没有等很久,阿茵,你找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咖啡那么简单。”钟知颜知道沈茵然最近似乎出了些事,否则以她的性格,不会这么急着约自己出来。
“知颜,我想找你帮个忙,也只有你能帮我。”沈茵然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钟知颜,后者看了,有些疑惑得看向沈茵然,随后收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和钟知颜将事情谈妥之后,沈茵然不多做逗留,她回家,发现纪枞文已经把纪祁接到了家里,父子两个人正坐在客厅玩着游戏,见自己回来,纪枞文放下游戏机,走过来替她将外套脱掉。
“老婆,你回来了。”纪枞文看着沈茵然有些漠然的脸,轻声问,这一路上,沈茵然始终在想自己和关思韵的事,此刻见到纪枞文也并不热络。
她嗯了一声,兀自上了楼回到房间,她刚进屋没多久,纪枞文的敲门声想起,沈茵然让他进来。早在刚才她就看出纪枞文大概是有事要说,否则这会儿也不会特意找上来。
“有事吗?”沈茵然觉得疲惫,连日来的奔波,加之今天沈军的一番话,几乎要把沈茵然思绪打乱,她没有心思继续对纪枞文保持任何伪装。
“是这样,爸今天找过我了,说我很久没有和你好好谈谈。对不起,我之前一直忙着工作,的确忽略了你和小祁,还有我们这个家,你会觉得累也是应该的。接下来,我会把工作的重心逐渐转回来,尽量多陪陪你,好吗?”
纪枞文拉着沈茵然的手,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沈茵然知道沈军或许会找纪枞文,却没想到老爷子的行动这么快。她知道父亲不会把自己和关思韵的事说给纪枞文听,却用了另一种方法,给自己施加了又多一份压力。
一时间,沈茵然只觉得无助重担压在自己身上。她有必须要负责的家庭,但她也要对她的女孩负责。也许这个家需要她,可是沈茵然明白,关思韵也很需要自己。
沈茵然从未有一刻这么清醒自己想要什么,只有和关思韵在一起,她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觉得自己也可以放松下来,也可以适当的服软。
可现在,他们说自己和小韵在一起是错的,真的错了吗?在道德层面,自己的确错了,沈茵然也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她不会放弃关思韵,那个人会哭,会难过得问自己,为什么要丢下她。
是啊,她不能丢下她。
“枞文,对不起,我…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的确想过离婚,最近也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
“老婆,我知道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你一直都是个好妻子,这个家需要你,小祁也不想离开你。我不要你现在就给我回答,但至少,别立刻给我们判下死刑,好吗?”
纪枞文再度开口,甚至拿出了纪祁作为由头。男人的手再次握住自己,沈茵然木然得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还有他们手上的戒指,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很想关思韵。
所有人都在逼她,只有小韵不会。沈茵然出神的想着,惦念着女孩给自己的怀抱。不宽大,却很温暖。
“枞文,对不起。”沈茵然再次将男人的手挣开,这一次纪枞文也没再勉强抓过来。他用手抬了抬眼镜,露出一个笑容。
“好吧,我不勉强你,至少今晚一起出去吃个饭好吗?小祁刚从医院出来,我定了不错的酒店,他也很开心,至少今天,别让他失望。”
纪枞文退了一步,沈茵然不好再拒绝,她嗯了声,在纪枞文出去后,看了眼手机。关思韵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这几天,女孩回复消息的速度都比以前慢了许多。
关思韵不是故意不回,而是她今天去了新的公司做兼职,这次兼职是一家高级西餐厅,薪水可观,还可以按日结算,这也是关思韵选择这家的主要原因。
她把厨师做好的牛排端上桌,恍惚得,竟然看到沈茵然从门口走过。那瞬间,关思韵双眸亮起,下意识得抬起步子就要走过去,可下一秒,女人腰间出现一只手,他揽着她,一家三口,缓缓走入。
关思韵迈出的步子,又慢慢退回来。
侵蚀·18
关思韵早就把沈茵然的模样刻在骨子里,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一眼认出对方,可这会儿,她却恨不得自己认错了人。餐厅的大门被侍者拉开,那人慢慢走入,似乎也宣告着关思韵的异想天开就此破碎。
来的人的确是沈茵然,搂着她的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后面还跟着他们的儿子。不论怎么看,都是和谐美满的一家三口。关思韵呆滞得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经理叫她,才让她从失神中找回理智。
关思韵端着手里的盘子,慢慢后退,退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视线却始终凝在那里,舍不得挪开。今晚的沈茵然还是很好看,仿佛自己的思念成倍叠加在她的美好上,越是想念,就越动人。
女人穿着淡雅的浅紫色过膝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的中领长衫,下摆扎在裙中,勾勒出纤细而修长的腰身。沈茵然是优雅端贵的,不刻意表现,是她逐年累月沉积的气质。若用酒来形容沈茵然,那她就是沉淀时间最为恰当而香醇的美酒。
她没有看到自己,与她的丈夫面对面坐着,乌黑的长发散在背上,一侧的刘海尽数别在耳后,另一侧的刘海自然而然得垂下。她手上的玉镯在餐厅的灯光下反映微光,只有这种看上去就名贵的玉器才符合她的气质。而她脖子上,却还挂着那条自己送给她的项链。
关思韵知道,沈茵然自从收到这份礼物之后就从未摘下过。不管穿什么衣服,场合是否合适,她都会戴着这条自己给她的礼物。关思韵本是欣喜的,如今看到,却只觉得好笑。那条项链的存在就好像自己,与沈茵然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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