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然失神的样子落在关思韵眼里,她干脆拉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放在肚子上,带着沈茵然在上面缓缓抚摸。
“宝宝,是奶奶在摸你呢。”关思韵用哄宝宝的语气说着,一举一动,都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做一个母亲。沈茵然抚摸肚子的手在颤抖,指尖都在无规律的发颤。她紧抿着唇,眼眶忍得通红。
这些年,沈茵然早就习惯了隐忍,擅长把所有情绪隐藏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能够让自己放松示弱的人,已经被她自己推走了。而今,关思韵回来了,却成了让沈茵然必须要忍耐所有情绪的存在。
“沈阿姨,你怎么了?”关思韵抬起头,看着沈茵然惨白的脸,还有她微红的眼眶,明知故问。沈茵然摇摇头,快速抽回手,退了几步。
“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沈茵然看了眼关思韵,再次从她面前狼狈得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内,沈茵然将门锁上,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机,将里面上锁的相册打开。
相册里有很多照片,是当初沈茵然和关思韵的合照,也是这些年来,沈茵然固守的思念。她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照片里关思韵的脸,脑海里却是关思韵如今的样子。
侵蚀·29
这一天,关思韵没再见到沈茵然,晚饭的时候沈茵然也没有下楼。晚上,关思韵洗过澡,看着手机上纪祁发来的消息,对方说有个饭局,会晚点回来。
看着所谓的饭局,关思韵心里冷笑,她知道,纪祁口中的饭局不过是个幌子,只不过,无论纪祁做什么,她不关心也不在意,倒不如说,这人不来烦自己才是最好的。
晚上,关思韵躺在沈茵然为她亲手铺好的床上,大抵是经过了那人的手,床铺的确很软,也很舒服,上面隐约还有属于沈茵然的那份青栀香。蜷缩在属于沈茵然的气息中,关思韵不自知得勾了勾嘴角,就这样慢慢睡过去。
半夜,纪祁带着一身酒气回家,也忘了找关思韵在哪个房间,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早早得离开去了公司。关思韵比纪祁醒的更早,听着对方开关门的声音,她也从床上下来,将梳妆台里的化妆品打开,在自己身上画上一个个鲜艳的红痕。
这几年,关思韵很擅长化妆,仿造这种痕迹也很擅长,她看着脖子和锁骨上的几个红痕,满意得换上一件相对宝路的睡裙,掐算着时间,下了楼。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关思韵发现,自己嘱托王姨安排的咖啡已经默认换成了牛奶,想也知道是谁安排的。关思韵看着冒热气的牛奶,不屑得轻笑了下。迟来的关心和喜欢,往往都是最为廉价的东西,她不稀罕。
沈茵然下来时,关思韵已经吃了一小块吐司,她慵懒得靠坐在椅子上,漏见水群将她一大片柏溪的几幅露出。然而,在那片白色之间,有几点红却格外显眼。看着那上面的印记,沈茵然有一瞬间的错愕。她站在原地,步子僵硬得迈不出去。
作为成年人,沈茵然太明白那些印记是什么,一直被她努力忽略,被她故意遗忘的事实生生摆在面前。沈茵然发现,自己就算让他们分房又如何呢?小韵她,早就不在意自己了。
“沈阿姨,早上好,怎么站在那不动呢?”关思韵把沈茵然的错愕与难过看在眼里,她也清楚,自己达到了目地。关思韵并不觉得不自在,顶着那一身刺眼的红痕,在沈茵然面前晃来晃去。
“小韵,孩子未满三个月,是很危险的时候,你和小祁,应当克制些,那样对你身子不好。”沈茵然木然得看着关思韵,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闷疼,说出这番话。在很多已成定局的事实前,所有的挣扎不过是无用功,沈茵然垂着眸子不看关思韵,她这几天,几乎做了她一生都不会有的逃避之举。
“沈阿姨,其实那种事也不一定要进来,我和小祁玩法很多的,而且每次他都让我很数伏,也不会伤到我。沈阿姨,你年纪大了,丈夫又去世那么久,肯定不懂我们年轻人的轻取嘛。”
关思韵笑着说,语气自然得好像在与闺蜜交流那方面的事。沈茵然听着,抬头看向关思韵。她视线在那人白皙的肌肤滑过,落在那一个个鲜艳的轰很上。
瞳孔骤然缩紧,又慢慢放松,那些红痕在此刻成了血一般的恶痕,密密麻麻得钻进自己眼中。干呕感自胸口生出,沈茵然像是再也无法继续听下去,只说了声失礼,便快速跑到一楼的洗手间,趴伏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沈茵然这两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以至于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就只能不停的干呕。生理性的眼水顺着眼眶滑落,沈茵然的脊背不停颤抖,那纤瘦的身体,仿佛再用力拍打一下,就会彻底碎掉。
她听到脚步声走过来,急忙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水痕,又拿起漱口水漱口。关思韵靠在门边,看到沈茵然的动作,显得悠闲无比。
“阿姨,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年纪大了,应该注意身体。”关思韵语气里带着些关切,仿佛真的很关心沈茵然的健康状态。听到她再次说到自己的年龄,沈茵然怔了怔,瞄向镜子里的自己。
沈茵然一直都很注重保养,就算这四年来郁郁寡欢,但肌肤护理却并没有落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意什么,总是会想,自己不能老,她已经大了小韵那么多,不能变老变丑。可这样的想法生出之后,沈茵然又会觉得没有意义。
小韵已经离开她了,自己变老变丑,她也看不到了。尽管如此,沈茵然还是用了不少时间和金钱去做护理。可现在,小韵和自己重逢后,已经说了好几次自己老了。沈茵然呆呆得看着模样没有太大变化的自己,第一次生出了自卑的心理。
自己在小韵眼中,真的老了吗?
“我没事。”因着被关思韵说老,沈茵然有些不开心,心情更为低落。她不想再看到关思韵身上那些痕迹,一言不发得离开洗手间,上楼去卧室换了衣服,再下来时已经换上了白色西装。
“小韵,我去公司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王姨。”沈茵然说完,径直离开,从始至终都没多看关思韵一眼。看到她反常的举动,关思韵挑眉,总觉得,沈茵然好像生气了?
“沈总,这是你今天的日程,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傅妮从外面进来,看到沈茵然坐在椅子上揉着头,轻声问道。作为跟在沈茵然身边最久的私人秘书,傅妮很清楚沈茵然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头疼也更频繁了。这两天休息日没见,再次见面,傅妮总觉得沈茵然在短短两天间就瘦了些,状态也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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