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完全放下心,逐白了解自家师尊,他也了解逐白这个徒弟,他看上去有些懒懒散散,实则心眼挺多。
果然,逐白根本没信这套说辞,道:“百妖谱拿给我看看。”
逐白就是鲤鱼精的天,他哪里敢拒绝殿下的要求,屁颠屁颠跑回柜台,然后呈给逐白看,“这个月的都在这儿。”
他们按照月份管理存档,一个月一本册子,逐白想看其他的还得让他重开封印。
“唉?”逐白拿了册子,还没打开,拿百妖谱隔空一指,问:“他是谁?”
苏九归特地后退了一步,想要融入人群中,但他长得实在是扎眼,身量都比别妖高了一截。
鲤鱼精有些纳闷儿一回头,就看见册子指着的正是苏九归。
鲤鱼精道:“刚来登记的狐妖,怎么了?”
“哦?”逐白笑了一声,道:“模样长得挺好看。”
鲤鱼精想到逐白风流,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被指的苏九归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就揣着袖子,冷冷盯着他看。
逐白有些纳闷儿,寻常小妖要么怕他,要么敬他,这人怎么这副表情?
逐白道:“这小美人怎么还气呼呼的?你招惹他了?”
鲤鱼精:“我哪儿敢啊?”
鲤鱼精知道这位小爷是个纨绔子弟,很多人说他被陆云戟宠坏了,又骄纵又难管,魔君从来也就随他去。
鲤鱼精怀疑逐白是不是看上了苏九归,心想那小妖今年才三岁。
逐白要是……他要是真的看上了,那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鲤鱼精心想这小狐妖真够倒霉的,刚才自己还嘱咐他,让他离大妖远点,现在就能撞见了?
旁边人都盯着苏九归瞧,像是看好戏一样,恶霸强抢妖男的戏码还是很好看的。
逐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苏九归,问:“会喝酒吗?”
苏九归脸色冷得吓人,脑子里就三个字,登徒子。
苏九归修道到这个份儿上,早就没有大喜大悲,他一夕之间陨落都没这么气过。
苏九归垂下的手捏紧了,自己给他当了三百年师父,教他功法,教他静心,教他礼仪,企图用太清山几千年来的教养感化他。
逐白下山之后转投魔族,被封了王爵,有自己的封城,换个有志气的人早就成为一方强权。
然后他这位徒弟,下山之后加入魔族没有错,被封为殿下也没错,谁知道他一不振兴魔族,二不管俗世,下山之后就变成了个日日流连于花街的登徒子!
谁教他当街调戏良家妖物的?
换做从前,苏九归恨不得打断他一条腿,让他去悔过崖下面壁思过,好好抄三千遍祖训。
逐白被苏九归看得有些莫名,那目光好像要在他身上戳个窟窿出来,他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他朝苏九归走去,原本就腿长,三步做两步走,一瞬间迈到这狐妖跟前,问:“我认识你吗?”
苏九归冷冷道:“不认识。”
他一点都不想认识这倒霉徒弟。
逐白纳闷儿,问:“你怎么这么凶?”
苏九归:“天生的。”
逐白:“……”
“你叫什么?”逐白对他起了点兴趣。
苏九归张口就瞎编:“田福生。”
逐白听到这名字笑出声,不太相配啊。
旁边的鲤鱼精跟着笑,“殿下,妖魔哪有名字,要么小白小红小黑的,要么就是学人起一些文雅的名字,叫什么清风揽月的,故弄玄虚。今日叫这个名字,明儿高兴了兴许就换一个。”
问妖族名字一般就问个意思,等下次再见人家不一定还叫这个。
鲤鱼精跟着逐白笑,逐白反而不笑了。
逐白嘴角的笑意一收,一双黑瞳盯着鲤鱼精,道:“我有名字。”
逐白一条龙本来是没名没姓的,这名字是陆云戟给他起的。
墨是魔族的国姓,陆云戟非要给他取名叫逐白。
鲤鱼精笑容僵了僵,有些尴尬,逐白脸上没有怒意,可鲤鱼精总觉得逐白在生气。
自己好像不小心戳到他逆鳞。
逐白眯了眯眼,又问:“好听吗?”
鲤鱼精张大嘴,如果他此时是在水中,应该能吐个泡,这怎么答啊?谁知道他对陆云戟是爱还是恨?
苏九归一眼就瞧出来逐白是什么心思,估计对自己恨之入骨,连带着觉得这名儿也不太好听。
苏九归没那么好心要去给鲤鱼精解围,第一回 以旁观的视角看他徒弟,也挺有意思的。
果然当了殿下,比以往更骄纵了。
鲤鱼精僵着脖子,气氛越来越僵,然后他又听到逐白笑了,“我逗你呢。”
“哈哈哈哈——”鲤鱼精干笑,完全笑不出来。
他总觉得逐白这人看上去温润如玉的,骨子里有点可怕。
逐白手中百妖谱卷成一卷,问:“狐妖?”
苏九归点了点头。
苏九归腰间悬挂着铭牌,逐白伸出扇子去捞,苏九归看见逐白理应行跪拜之礼,逐白看他的铭牌是核实身份,自己若是挡着不让看才让人怀疑。
逐白顺顺利利拿到铭牌,扇子一挑,翻过来看了个仔细,看清楚之后微微一愣,然后又笑起来,问:“狐妓?”
狐妓,苏九归竟然是个妓子。
苏九归听到这两个字也是一愣,刚刚鲤鱼精问他想做什么,苏九归说随便,拿到铭牌之后也没看过,他自己都不知道铭牌上写着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鲤鱼精,对方一脸坦然,道:“狐族祖祖辈辈就是干这个的。”
这也不怨他,狐族修炼阴阳采补,这对他们修炼瞳术大有裨益,最简便的法子就是当狐妓,天生的狐媚胚子说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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