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还是同一个医院,同一个急诊室,骆绎书问戴口罩的医生:“他怎么样啊?!”
医生突然瞪大眼,“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啊!”
说完,他急匆匆地推进了手术室。
......
这回没有过多久,医生就从手术室出来了。他摘下口罩,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骆绎书语重心长道:
“你们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别整天出去打架了!”
骆绎书心道,您看我像是会打架的人么!暗地里骂了温斐然几句,骆绎书咬牙假笑道:
“好的!”
“我明白了!再打架就特么抽死他也抽死我自己!”
医生面无表情:“......”
倒也不必。
温斐然醒来后,说什么也不肯再住院了。因为还有一天就要中考了。
病人死活不肯住院,医院也不能强求不是,骆绎书气得一把将他摁回了病床上:
“明天早上再说吧!这么晚了,你能回哪儿去?”
时间很晚了,病房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几盏床头灯。这时隔壁床传来一把很熟悉的嗓音:
“两兄弟感情真好啊!真好!”
骆绎书回头,就发现还是上次的病房,还是上次的小老太,这回估计又是高血压来住院了。
怕她耳背,骆绎书大声地反驳:“奶奶,我们不是两兄弟!”
“您误会了!”
“不是两兄弟?”,小老太瞪大眼睛,“那是什么喔?”
“......”
是什么,骆绎书突然哽住了。
不过小老太紧接着帮他回答了,“哦,我知道了,是小两口儿!”
“呵呵!“
说完,她牙齿漏风嘿嘿地笑。
“小两口儿好啊,小两口儿真好!”
温斐然:“......”
奶奶您没事儿吧!脑子可还清楚否?
她五六十岁的媳妇儿帮她在一边倒水,“妈,该喝药了!!”
伺候完吃药,老太婆睡下了,她媳妇儿这才转身对两小伙子不好意思地道:“我婆婆啊,她这里有点儿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小声道:“有点老年痴呆,别往心里去,啊。”
原来如此......骆绎书心道,怪不得呢!他回头对温斐然小声叫了一声:
“老婆!”
妈的,嘴欠!
温斐然笑得伤口都差点裂了,“你才老婆呢!”
他朝骆绎书扔回一枕头,“人老奶奶明明是看你长得像女孩儿!”
这话他倒没瞎说,骆绎书这人小时候长得的确像女孩儿,现在长大了还好点,轮廓开始明显起来。头发乌黑得像墨一样,唇红齿白,而且现在开始长个儿了。
温斐然仿佛看到一个新时代的帅哥新鲜出炉。
骆绎书忍不住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他身上,掐他脸,然后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
温斐然突然不敢动了。
骆绎书似乎对他的喉结有一种执念。
温斐然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喉结上下动了动,骆绎书就突然感觉一阵悸动传遍他的全身。
他突然骂了一句“操!”,然后从温斐然身上爬起来。
温斐然察觉到了之后没说话。
青春期,任何一点触碰都会变得很敏感。
时间已经很晚了,病房里静悄悄的,不太适合讲话。骆绎书锁开旁边的陪床,整个人蜷缩在上面睡了。
半夜,温斐然醒过来,尿急,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的时候,见骆绎书还是缩着。
姿势一动不动的。
窗外的月光很明亮,照亮了他整个身子。尽管快入夏了,后半夜仍旧很凉。
不知怎的,骆绎书突然惊醒了过来。醒来见他坐在床边,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很痛吗?”
他还没彻底清醒,但焦急的情绪占了上风,眼神看起来有些空茫。温斐然摇摇头,然后出去在值班护士那里要了一条毯子。回来之后,温斐然想给他盖上。
骆绎书突然嫌弃,“多脏啊,都不知道有没有消过毒。”
温斐然:“......”
得嘞!好心当作驴肝肺。见骆绎书一直瞅着他的病床被窝,温斐然干脆掀开被子,“你想睡啊?”
骆绎书听后老实不客气地一咕噜地爬进了他的被窝里,跟只大松鼠似的。他的身子有些凉,爬进去后感觉暖和多了。温斐然笑了笑,两个人窝一块儿。他小声道:
“怎么这会儿不嫌脏了啊?”
骆绎书扒拉好被子,给他让一边儿,“被套肯定消过毒,毯子可就不一定了,万一之前盖的是哪个抠脚大汉呢!”
想到这画面,温斐然一时也有点觉得反胃。
他一向是沾上枕头就能秒睡。倒是骆绎书,本来觉得能很快睡着,结果闭着眼睛老半天了都还在数羊。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温斐然落在枕头上的黑发。
又黑又软。
骆绎书小心地侧过身子,温斐然像个暖炉,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伸出手,手指偷偷捻着温斐然的黑发,闭上眼睛。本来想着这样能睡着,结果越捻越起劲了。
他头发的触感很丝滑,捻了一会儿,骆绎书就忍不住凑过去在温斐然的颈侧嗅了嗅。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海盐的味道。
每个人身上都是有味道的,有的人很香,有的人很臭。有的人让他喜欢,有的人让他厌恶。
而温斐然身上的海盐味,很冷,但是散发着热度。
热度是从皮肤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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