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绾根本不听他的,自顾自地发火:“早知你这么胡来,一开始将军就不该答应让你出来历练!要是别处就算了,如今定州太子也在,漓江金盏阁老阁主也在。你就非要在外人面前表演咱们北境的笑话不成?!”
关澜听她发了火,这才意识到她在意的关节,疑惑,回道:“这又怎么了,不过是有了个喜欢的人。怎么就是笑话了?”
“你————!”叶绾绾被这句话彻底气急,刚想说什么,却又想起来一件事——他们婚约定下的时候,关澜似乎已经离开雀获了。
他……他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想到这层可能性,叶绾绾总算是火气下来了些,试探了一句:“…………你知道,咱们订婚了吗?”
关澜:“………………”
叶绾绾:“………………”
关澜:“……你不是说宁可做尼姑也不嫁给我吗?”
叶绾绾:“……我现在又愿意了,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关澜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叶绾绾瞧他神色,觉得这事虽然说得迟了些,但是关澜也不是个真的乱来的,想必想通了这些关节,还是能……
“不成。”关澜开口,他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先前在余沙面前夸下的海口比这莫须有的婚约重要许多。“我先前答应过他了,不能失信于人。”
叶绾绾惊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愣了一刹,直接拔了剑出来。
“行吧。”她算是真的气昏头了,“老规矩,谁赢听谁的。”
北境世子和郡主就这么在金盏阁打起来了。
消息传到内院的时候,余沙脸上的伪装才刚贴完。
项飞白去门口见了眼来传消息人,这才回到内室。再看余沙,脸上表情就有些似笑非笑。
余沙不明所以,项飞白藏了一会儿才开口:“前面听说世子和北境来的郡主打起来了。”
余沙:“…………哈?”
项飞白老神在在地把后面半句话接上:“说是为了世子养在外面的男狐狸精打起来的。”
余沙:“…………”
项飞白许久没看到余沙脸上如此生动的表情了,活像是吞了只苍蝇。还要再打趣他几句,就听见门响了,有人笑着开口:“前面打的热闹,你这里倒是安稳。”
项飞白和余沙俱是身形一颤,回头一看,正是余望陵。
今日外面有贵客,他个阁主不去迎客,倒是跑到这偏僻的院子里,身边没跟着长随,就是盯着余沙过来的。
从那日在湖心小筑一别,这么多日子了。再次相见,情境倒是确实与那日截然不同。
余沙见他过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开口先撇清了项飞白:“我逼他来的。”
余望陵笑了一声,瞥了眼项飞白。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并不离近。说话倒还是温和,竟还能笑起来:“你也不必如此护着他,我既然没要他的命,革他的职,就是不在乎他和你哪些牵扯。还是说,你觉得我愚蠢到他是不是被逼的也看不出来了?”
项飞白从余望陵进来的第一刻就感觉有些待不住,此时被余望陵拿话一逼,更想走了。
余沙瞧出来,替他开了口:“左右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先让他下去吧。”
余望陵笑了出来,拿起桌上放着的茶盏把玩:“我可不敢使唤他,这可是你的人。”
“余阁主。”余沙索性改了称呼,“他就算对我有恻隐之心,那也只是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余望陵偏头看余沙:“今日是一点恻隐之心,他就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他日是不是就能为了一点恻隐之心,谋我性命了?”
余沙看出这人今天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明明是这人自己作怪,却非要找旁人的麻烦。要是真看不惯项飞白,杀了打发了都行,他非留着,如今却又要找人麻烦。
他自己也不是没有错处,明知余望陵就是这么个神经病。却又托大麻烦项飞白这么许多次。
“你想怎么样?”余沙思来想去算是没了办法,索性直接问了。
他这话倒是逗得余望陵又笑了起来,“你如今是在外面待野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怎么这种话都问的出口?”
余望陵看着余沙,嘴角翘着,语气都是恶意:“还是说你现在不过是北境世子养着的玩意,凡是不问过你主子不能开口呢?”
“阁主!”他这话出口,倒是项飞白先受不了,“是我来找的他,你要处置就处置我。”
余望陵看看他,摇头,“瞧你们这样,活像是我是个恶人。”
“你们一个。”他指了指余沙:“不念金盏阁多年养育的恩情,要掀余家的底。”
“另一个。”他又指了项飞白:“不念金盏阁提携倚重的期望,与贼人暗度陈仓。”
余望陵收回手,脸色里满是戏谑:“真是好一对白眼狼,倒确是主仆。”
他这番话全然不顾期间诸多因果,只说大致,把黑白彻底颠倒了个干净。项飞白登时被气得倒悬,恨不得要与他辩驳几句。却又被余沙拦下了。
余沙挡住项飞白,再看余望陵。
此时的情景自然不适合叙旧或是诉衷情。
只是不知是昨夜关澜跟自己说了那么些有的没的,才引得他今时今日再看余望陵,忽然多了些往日没有的思绪来。
他其实很熟悉这个人。
他最初,其实半是作为余望陵的替身养在金盏阁里的,饮食坐卧都随着他的习惯。后来因为余望陵的伤,阴差阳错替了他的位置,看着他看似潦倒地在金盏阁里得过且过,处理经手着他原先经手的那些事务,一日复一日,最后,就到了那日在湖心小筑的四楼一场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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