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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沉沙(古代架空)——榉木无青

时间:2022-06-02 10:31:20  作者:榉木无青

   题名:落水沉沙

  作者:榉木无青
  简介:
  男儿生来应该有顶天立地的志向,不说雄踞一方,也应该建功立业。
  可是余沙没有。
  幸运的是,关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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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澜×余沙,一个平平无奇的古代爱情故事。
 
 
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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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九,谷雨,天空被乌云盖的都低,雨水都藏在云中蓄势待发,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
  余少淼在他那间湖心小筑的顶楼烹茶,这一层有个延伸出去的望台,门窗都开着,雨丝儿带着点凉意飘到屋里。
  外面有点动静,先是嘈杂了一阵子,然后迅速地安静下来,再后来就只剩下一个上楼的脚步声。
  余少淼侧耳听了听声音,把茶匀出来一杯放到桌上,起身抖抖衣袖,布料上的鹤也好像动了动翅膀一样。他没等那人,直接往望台的方向走。
  余少淼的脚刚跨过栏杆,卧房的门就开了。余望陵站在门口,满面春风和煦地看他。
  大概是满盘皆输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会儿倒是有了点打趣人的胆子,余少淼挑了一边的眉毛,朝来人挥了挥手,开口:“来得这么快?内门半数以上的人都倒戈了吧?”
  余望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缠绵病榻久了,身子里外都虚。神色却在温和外有一丝倨傲,有种久居人上的气度。太瘦的人面相往往阴鸷,他却清贵坦荡,眼下把人逼的都要跳楼了,语气却还是和缓的。
  “你这是做什么?”他好似看不懂一样地问余少淼。
  余少淼偏过头,把另一只脚也跨过栏杆,无所谓地说:“自我了断。”
  余望陵笑了,笑声轻,在安静的室内却很清晰,他说:“你以为我会杀你?”
  “你最好是要杀了我。”余少淼望望外面的湖面,“我还是觉得自己了结自己要稳当点。”
  他回看了一眼余望陵,说:“我技不如人,不陪你看大厦将倾了。”
  余望陵脾气很好,被他教育了一嘴还能保持住得体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开口:“不如你留下来,看看到最后是不是如你所说。”
  余少淼摆手:“不了,太折腾。”
  他说完,纵身一跃,就跳出了望台,不过须臾,楼下出现一阵极大的水声。
  余望陵施施然走到望台上,看了看楼下湖面上还没平静的水波。一楼策应的门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纷纷入水去捞余少淼。
  过了几刻,有弟子匆匆跑上楼来报信,说是没有捞到人。
  余望陵神色轻松的很,他看看湖面,慢慢说:“不必管了,漓江各处的探子也都通知下去,不必探听余少淼的踪迹。”
  弟子有些犹豫,思忖片刻说:“阁主最为熟悉金盏阁各处情报如何流转运营,就这么放他走,若他想在漓江生事,怕会有隐患。”
  余望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走?。”
  弟子沉默,不敢应声。
  余望陵转过身,走到茶几边上,端起那杯凉了的茶,仔细端详着茶汤的颜色,缓缓道:“他若是走,便罢,若是留下,迟早还要卷回到这戏台上来。这世上聪明人往往作茧自缚,你说可笑不可笑?”
  弟子看他神色,不敢轻易答话,余望陵也不需要他回答什么。
  他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眼神淡淡的,吩咐下去:“通知李王府吧。”
  两日后,金盏阁放出讣告,前任金盏阁阁主意外身亡,其弟余望陵暂替阁主之位。
  谷雨已过,漓江开始下连绵不绝的雨。
 
 
第2章
  =====================
  一月后,初夏,漓江连成片的桃花开到了尾声,满街都是洒落的花瓣。
  今年桃花遇到了连日的暴雨,始终没长成气势,只有一股花被雨水冲刷过的甜味在空气里弥漫着,春色只剩一分,碎了满漓江一地的残红。
  街头巷尾的老人都在说,这是因为那金盏阁的阁主死了,老天爷可怜他。
  金盏阁在漓江多年,虽说是个江湖门派,但与李王府结着姻亲,那是体面也有,尊贵也有,说起来也不是全然的江湖人。做这样门派的阁主,情理上,怎么也不应该说可怜。
  可是老人们就爱这么说,茶余饭后,还往自家门口洒半杯酒,只当是敬他一杯。
  不过这些也都没什么所谓了,毕竟人都死了。
  说起来其实也算个人物,不然漓江也不会沉闷了几个月。只是这四季更迭不随人的意念左右,他死了,桃花一样的开。
  余沙醒过来的时候,鼻尖上正嗅到这么一星半点儿雨后桃花的香。隔着二楼紧闭着的窗户闯到屋子里来,和室内燃烧了一夜的熏香和酒气对抗,驱散了几分空气中的颓唐荒浪的味道。
  他揉揉眼睛,起身推开二楼的窄窗。院里桃树长到三层高,一开窗便能看见被雨水冲刷后只剩下花蕊的枝丫。他打量一会儿,又听见楼下院里传来一声琵琶调弦的声音,往下一看,果然是旬二早起,在院里开始练琴了。
  余沙忙不迭地把窗户关上,动作之快造成了不小的动静。项飞白此刻还在床上睡着,被声音惊醒,闭着眼睛就要骂人。可唾骂余沙扰人清梦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一声颇具穿透力的琵琶乐音,极其刺耳难听。那声音穿过二楼薄薄的墙壁,宛若旱雷一般在耳边炸响,惊得他半分睡意也飞没了去。太阳穴鼓鼓得隐隐作痛,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如此技艺还弹什么琵琶?!不如去东市找个卖棉被的铺子弹棉花去吧!”
  项飞白吼叫一声,那乐声像是全然没受影响,依旧我行我素地一路弹下去。一曲十面埋伏,三个音走了两个调,轮指支离破碎得像是摔了一地的碎瓷片,整段曲子仿佛用指甲仔细刮蹭过每一片似得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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