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婢子应了一声喏,便将人架着抬回屋中。
而云平依旧站在那里,抬头去看月亮,口中低声喃喃,无人听清,散在风里。
“瑞儿,从没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
“如果五十年前听了你一句劝,又怎么会有今日种种之事?”
“所以睡吧……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一觉醒来,有些路还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原谅我,再不能陪你了。”
第五十五章 :念念不忘
昨夜与赵瑞儿这么一闹,云平终究是心事重重不曾入睡,去书房里办了一夜的公,一直到天蒙蒙亮,烛火都熄灭了的时候,才随便披了件衣衫,将要嘱咐交代的东西都命人处置了,这才按着额角出了房门。
她从书房出来,径直回了飞舟上她同云澄的屋子,念着这丫头还没有起,还能装作是醒得早,不曾又在书房里熬了一夜。
但谁知门一推开,转进屋子里面的时候,只瞧见被褥凌乱,伸手一探,尚有余温,于是云平急忙出门想找云澄去处,恰好遇到船上的仆从,随手抓了一个问了,才得到些消息。
“小尊主一早就起了,现今正在练习场上同人比划呢。”
云平追问:“谁?”
那仆从沉静回道:“是剑秋白剑姑娘。”
于是云平转身便去了飞舟的练习场,离练习场还有些路,便听到那里头传来比划呼喝的声音。
门敞开着,只瞧见两个劲装女子正用剑比划切磋,一蓝一白两道身形在场中空地中一触即分,不过短短数息,便已来往比划了十余招。
云平站在门口悄无声息的,探了头去看两个姑娘比划,见两个姑娘来回缠斗比划,初时比斗还是云澄赢得多,而越到后头,剑秋白虽还是输得多,但与云澄已开始有来有往。
这两个都没用灵力,只是单纯用剑术切磋,数日之前剑秋白还犹落在下风,现如今仅以剑招剑意相比,却已经不分上下了。
到底是天赋异禀。
云平想起那日在洞里仗着自己修为灵力远胜剑秋白而欺负了她一次,心中不由暗叹。
但云澄实力与对敌经验远胜于剑秋白,便是剑秋白几次三番想要突破云澄的防备击落云澄的剑,可总是被云澄游刃有余躲过,最后败下阵来。
“好厉害的一招。”
待到云澄再次将剑点在剑秋白心口,那蓝衣少女才从容收剑入鞘,一擦额上的汗,夸赞了云澄一声。
云澄也将剑反手一转收入腰后鞘中,自去走到场边,勾了一个水囊往后一丢,剑秋白也不客气,伸手接了打开来,便大口喝起水来。
云澄正拎着另一个水囊打算站起来,余光却冷不丁瞧见一双靴子,于是急忙抬头往上一看,便瞧见云平倚在门口,正含笑看她。
“输多还是赢多?”云平向剑秋白点点头示意,待剑秋白离了练习场后,才随口对云澄问道。
“自是赢得多!”云澄笑眯眯问她,“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瞧瞧你输了会不会哭鼻子。”
云平伸手去给小姑娘开水囊,从怀里掏出帕子来给云澄擦汗,看她咕嘟嘟灌下半囊的水道:“喝慢些,没人同你抢。你看你,一身臭汗,回头又要好好洗洗。”
说是一身臭汗,不过修道之人,到了云澄云平这种境界,周身杂质尽除,却也没什么味道,这样说话,不过就是又故意气气这条白龙罢了。
果不其然,云澄喝水的时候瞪她一眼,然后将水囊一丢开口道:“谁还哭鼻子?我早已经是大人了,才不做小孩子姿态,输了就输了,赢就赢了,干什么哭鼻子?”
随后话锋一转又问:“你昨夜又去书房呆了一夜?我看你一夜未回,今早醒了本想着去找你的,结果剑大姑娘说要来找我比剑,本打算比划完就去找你,结果你倒先来了。”
云平点她额头:“我可不像你做甩手掌柜,事情总有人要做的,怎么,秘境呆了这么些日子,活就不做了?”
云澄被她气得又皱了皱鼻子骂了句讨厌,然后伸手就去抱她,见她躲着自己不让抱,就硬是抱上去,笑闹道:“一身臭汗也沾在你身上了。”
云平瞪她一眼,却也不推开,任她抱着道:“你就是故意。”
云澄在她怀里笑得极为开怀,然后又想起什么来,低声问她:“赵瑞儿这两日有没有烦过你?”
云平抱着她笑,神色不变,没叫小丫头看出端倪:“没有,这个你放心,我都躲着她,昨夜在书房忙了一夜,方才又写了一份信命人加紧送给嘉树去。”
云澄猛一抬头盯着她看,随后问了:“你信里写了什么?”
云平支吾道:“左不过是一些交代的事情……”
云澄瞪她:“你一定又想骗我,快说实话!”
见小白龙气势汹汹,似有不老实回答不罢休的样子,云平只得照实说了:“薛少尘不是带着单不秋回去了吗?按照单不秋他爹的个性,绝不会等,只怕接了消息,就会派人往李无尘那里去,但是你晓得,李无尘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答应明云阁所求,所以……”
“所以什么?你支支吾吾,叫嘉树姐姐去办的只怕绝不是什么容易的活计!”
“唉,好吧,同你说也无妨,左不过是叫嘉树去找李无尘,叫她劝那李三姑娘应下这件事来,你也知道李家一直在找那屠晋的下落,可李三姑娘油盐不进,只要是夙夜阁中人,她谁也不见……”
话说到这里,云澄便是傻子也不会猜不到这事:“李三姑娘一直针对夙夜阁,上回你叫晏夕去都吃了闭门羹,你这次是要逼着嘉树姐姐去见她?”զÚ ʼn7▿1 ଠ㊄৪◡৪✱㊄୨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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