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骁骁跟花辞拉锯半天,最后只能妥协着自己去吃,又在小粉碗里装好饭菜,吃过之后给他带回来。
花辞今日很安静,吃完又趴回床上老实待着。
米骁骁觉得他反常,又没办法跟他交流,连蒙带猜,也没弄明白这小家伙为什么这么蔫。
晚间,凉月如勾,勾住了几颗星子。
裘劭一撩道袍,几步进了后厨,站在昨日何明被打的方位,闭眼兀自念叨着什么。
不多时,两名阴兵别着长刀而来,并非是受了他的召唤,因为裘劭也召唤不了他们,只是接生魂路过,进来瞧瞧。
阴兵自然知道何明请了人来,二人抱臂看着老道,哼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是裘劭。”
裘劭含笑作揖,简单说了缘由。
阴兵当然不能提何明是因米骁骁挨打,开小灶的事可不敢捅到阎罗殿去,便含糊着说:“那厮口出妄言,冲撞了我等,受些教训是应该的,只要日后安分些,我等不会为难于他。”
裘劭了然,规规矩矩送走阴兵,转头对何明说:“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可再胡言乱语。”
何明有点摸不着头脑,身旁赵伦直言解释,“叫你没事少嘴贱,指不定哪句话触怒神明了。”
何明语塞,当着裘劭的面不太敢放肆。
裘劭笑着离去,来到米骁骁门前敲门,似乎对他颇感兴趣。
米骁骁正靠在床上rua羊,戳戳花辞的小脸,揉揉花辞的小肚子,惹恼了他,再被花辞用玉蹄拍几下。
听闻裘劭敲门,花辞一顿,率先警觉起来。
第18章 018
圣君之所以避着裘劭,是因为裘劭修道,虽然这世间,见过白泽幼崽模样的人少之又少,但也要谨慎为妙。
大千世界,遑论跟在他身侧的蓝拂,就是整个冥界,大都也只见过他化为人形,或是身长九尺的猛兽形态。
与此刻的幼崽,差异巨大,这也便是大家一直寻不到人的原因。
圣君眼下灵力尚未恢复,一丝一毫都不能让有心之人瞧见,恐起邪念。
他倏的钻入被中,只在拱起的小缝里往外看,米骁骁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虽不解,但下意识便想要保护他。
米骁骁将门拉开一半,侧身挡住身后:“道长,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裘劭开门见山,从道袍里拿出一张黄纸符篆,递过来,“贫道观米小友似有不妥,这道符赠与小友,烧掉化水,喝下符灰,方可安眠。”
米骁骁颇感讶异,没成想裘劭还记着这件事。
寻常少有人关心他,米骁骁便感激着双手接过,好奇问道:“难道我也冲撞了神明吗?”
裘劭闻声哈哈大笑,笑声沉沉,连那两捋白色胡须都跟着飞扬而起,很有一派仙姿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友照做便是。”
“多谢道长费心。”
“小友手艺了得,素斋很可口。”
裘劭离去,米骁骁捏着那张黄纸符翻来覆去的看,花辞从被里钻出,盯着那符篆一脸嫌弃,并不放在眼中。
米骁骁把符篆放在床角,看向花辞,“你说,我要不要试试?”
他倒不是不信裘劭,或许是因被叫“灾星”叫了好些年,下意识有点排斥这种事情。
花辞眼中鄙夷更浓,但米骁骁看不出。
想了想,米骁骁给方拓拨了个语音过去,方拓总说要找裘劭帮忙看风水,怀疑自己的宠物店摆位不对,才没有客户,应该对这些有所了解。
果然,米骁骁一提这事,方拓便说:“喝呀,月半镇那些人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求道符篆,冲个水,还是挺有效果的。”
米骁骁陷入沉思,挂断电话跑出去找打火机。
路过门旁,见何明休息室的灯亮着,隐约在其中听到裘劭的声音,方知二人在叙话。
他从后厨找了个打火机,火机常年扔在厨房,熏着一圈油渍,摸着粘手,米骁骁又去水龙头下洗手。
遇上进来洗手的赵伦,打了个招呼。
赵伦往何明屋子的方向盯一眼,低头跟米骁骁说:“你信那老道的话吗?”
米骁骁侧目,“你不信吗?”
“我不信。”赵伦似是抬抬嘴角,压低声音说:“你是没看到何老弟昨晚那状态,把他放在元冥疗养院的病人堆里,毫不违和。”
这话便是在怀疑何明有精神病,昨晚那一出,可能是被刺激了发病所致。
米骁骁再度陷入疑惑。
这等于是方拓和赵伦各执一词,且看他要信谁的了。
花辞知道米骁骁去干嘛了,踩着床单,几步走到符篆旁,俯下身瞥上几眼,张口一吹,便将符篆吹去了地上。
这地是水泥地,不怎么干净。
花辞跳下床,在地上来回溜达,哒哒哒留下一排梅花印在符纸上。
待米骁骁拿着火机走回来时,符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被孤零零的甩在地上,上面全部是叠起来的梅花印。
“……”米骁骁心说,这下想喝也喝不成了。
他把火机往兜里一揣,盯着花辞不满道:“花花!你怎么这么调皮!”
花辞“嘁”的一声,错开视线不看他,嘴巴上的绒毛被喷出的鼻息一下下带起,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烂都敢喝,无知凡人!
夜晚,风萧雨落,秋雨很急。
米骁骁睡得依旧不安稳,中间惊醒了数次,每一次,都被亮如白昼的闪电给晃醒。
休息室那一扇小气窗,扑簌簌的雨点如石子般砸下来,配着轰轰雷音,像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不止米骁骁,花辞也没怎么睡舒坦。
米骁骁其实有点怕雷声,若是白日还好,但到了夜间,即便是身体没有异样,也很难不被惊醒。
他咕哝着收回双腿,脚被冻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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