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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见初头疼：“干什么？”
裴时年不说话。
“你想让景导送你？”被折磨到尽头，宋见初松开手拨了个电话。
景寺来得很快，大衣上都没怎么沾到雪。看了眼晃晃悠悠定在原地的醉鬼，他对宋见初说：“我送。”
“谢谢，麻烦你。”对景寺为人做事很放心，宋见初赶紧把醉鬼脱手，“有事给我打电话。”
地球人火速逃跑。
景寺拂掉裴时年肩膀和头发上的雪，扶起他的手臂往前带。
裴时年忽然一把推开他，语气恼火：“都是你害的。”
景寺被推得后退了几步，站在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抬眸看他，眼底映着星星飘雪。
裴时年捡起一把雪用力朝他身上砸：“都是你，害我被人看笑话。”
“我去你大爷的！”
很快黑色大衣上被洒了一层雪。
景寺没动，只是安静地看着醉鬼耍酒疯。
脸上比雪还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方越安静，裴时年越火大：“一到我这儿就开始惜字如金对吧？姓景的，你要不要脸？”
景寺终于开口，淡淡说：“自己约会失败，怪我？”
“就怪你！”裴时年非常不甘，又扬了他一身雪：“现在全国人民都说我不行，你怎么赔我？”
“我当男人的名声都毁了。”裴时年上前揪着他衣领：“你他妈必须对老子负责！”
“帮你澄清？”景寺漠然着脸：“说你很行。”
疯了太久，裴时年开始站不稳，失力低头抵着他的肩膀，拳头在他胸前锤了几下：“你他妈的，滚远点行不行……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最后一次，明天就滚。”景寺垂眸看着他：“北美够远吗。”
国内的电影项目告一段落，景寺订了明天的机票，今晚是在国内的最后一晚。
下次不知道什么才能回来。
至少在裴时年不红到出门遍地都是他的广告，打开手机网络就能三秒内看见他名字之前，景寺没有回来的打算。
“你敢！你敢跑试试！”裴时年愣愣抬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领口，眼睛泛红：“姓景的，你玩老子？”
外面太冷，和醉鬼没有交流的意义。
景寺一只手把裴时年的两个手腕箍住，拽着他往车库走。
裴时年突然安静了，乖乖被拽着手踉跄地跟在后面。
把人拽上车，景寺打开车里的暖风，帮裴时年系上安全带。
裴时年被凌乱的额发落下来遮住眼睛，看着好像快睡着了，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
开车之前，由于身边人太过安静，景寺转头检查了一眼。
下一秒。
他的手僵硬在方向盘上，缓缓睁大眼，整个人愣住。
被融化的雪打湿的凌乱发丝下，裴时年的脸上多了两道水痕，还在持续变得湿润。
景寺怔怔看着裴时年，一直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瞬不知所措。
裴时年嗓音低哑：“你骗人。”
“……”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裴时年低低说：“景寺，你就是玩我呢。”
景寺张了张嘴，慢慢攥紧方向盘，嘴唇抿成一条线。
没能说出话。
“掰弯我是不是可好玩了？”
“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导演，想看我笑话的其实是你吧？我都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
裴时年低着头，嘲讽地笑了笑，意识混乱地说：“什么守宫……全都是骗人的。”
车内沉默许久。
景寺忽然问：“还想看吗？”
裴时年困得意识模糊，闭着眼，过了几秒，慢慢点了下头。
等到再次恢复意识，他趴在气息冷冽的宽厚背上，已经被景寺背出了电梯。
景寺的发丝和睫毛上还有一些雪片融化的细小水珠，湿润成沉默的漆黑。男人在这一刻的性感帅气，透过裴时年朦胧的视野显出微妙的温柔。
景寺腾出一只手用指纹解锁了门。
公寓里的东西已经被收拾成了几个干净的纸箱，整齐地堆在门口，等待明天一早被托运走。
把人放到沙发上，景寺脱下自己和裴时年半湿的外套，找出一条新毛巾盖在裴时年头发上简单擦了擦，撸起针织衫的袖子去厨房倒热水。
裴时年像一条被捡回家的落水狗，顶着毛巾呆呆靠在沙发上，出神地盯着那几个纸箱。
景寺拿着水杯过来，放进他手里：“喝。”
裴时年听话地喝了两口，景寺拿走杯子放好，去宠物房抱出一个盖着黑布的饲养箱，平稳地放到他面前。
裴时年掀开黑布，如愿看到了照片里的守宫蜥蜴。
岩浆一样的颜色，非常漂亮，还有角，像一只会喷火的小龙。
他喃喃：“真好看。”
“不能送你。”景寺说：“你养不活。”
景寺弯下腰，打算把饲养箱放回去。
裴时年突然抓住他的针织衫衣摆。
“我明天送你。”裴时年的酒醒了点，低声说。
景寺站直，垂眼看着那只手，“算了。”
裴时年抬起头看着他：“景导，你别走了。”
裴时年的眼睛一直是很亮的，狗狗眼无论何时都充满了精神气，开心时能让周围人一起开心。
这双眼睛很少难过，难过时更人牵心。
景寺和裴时年对视几秒，控制住想揣测他心思的欲望，“机票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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