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堂里一家老小坐的整整齐齐, 似乎就在等着薛晏荣来兴师问罪。
“晏荣——”郑珺清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去那种地方,就算去了也定是有正事要办,这会儿一瞧见她来了, 立马就站了起来。
“你坐下!”鲁氏嗓门一喊, 眼睛就瞪了起来。
“母亲——”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他说话?”鲁氏眯起眼睛, 一副严峻狠厉的表情“你宠爱儿子, 也得有个分寸才行!”
薛晏荣走过去,将站起来的郑珺清重新扶坐在椅子上, 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便抬头看向祖母鲁氏——
“不知晏荣做了什么错事, 让祖母这样生气?”
一旁的叶善容连忙开了腔——
“荣哥儿呀,不是二叔母要说你,咱们薛家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二叔也还有官职在身,晏朝明年又要参加科举, 就算你不为我们院儿里考虑,可你这还有个在宫里为妃的亲姐姐呢,想着你在关外一个人自在惯了, 可眼下毕竟是回了家,有些事儿该避讳还是得避讳些。”
叶善容这明显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当着一家子的面儿, 先搬出薛家的门脸, 再提出薛怀丘的官职, 又加了薛晏朝的仕途, 最后竟还搬出宫里的亲姐姐, 硬生生给扣了个枉为人子, 罔顾亲情的屎盆子,生怕在老太太面前漏掉任何一个可以踩踏的机会,面色瞧着慈善,心底却是十分恶毒。
“有些事儿?”薛晏荣挑了挑眉毛,也同她装起傻来“不知二叔母要晏荣避讳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不妨直说,倒是不必这般曲里拐弯的客气。”
“你要这样说,那我可就真得说道你两句了——”叶善容的眉眼吊起,长辈的架子端的板正“你在泉香阁里花了七百两银子拍了个姑娘的头夜,可有这回事儿?”
“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薛晏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点了点头“是我做的。”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他这回是亲口承认了罢!”老太太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指向郑珺清“怎么样!我没冤枉你的宝贝儿子吧!”
“母亲,晏荣一定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天大的原因也不容他在京里胡闹!我们薛家!丢不起这个人!”
老太太的眉毛都快皱的竖成直线了——
“你若喜欢,大可娶一房正经女子,又或是纳几个好人家的姑娘,跑去那勾栏瓦舍算什么!脏的臭的!也不怕染了病回来!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挣几个银子,就可以在这个家里无法无天!饶是我还活着呢!”
话罢,便用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捣着地,当当当的似是要打人的样子。
叶善容见状立马就做起了好人,先是走到老太太身旁,捋了捋她的后背——
“母亲千万保重身子,可别因为这一点小事儿,气坏了自己,荣哥儿毕竟还年轻,血气方刚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完又看向薛晏荣,急声道——
“你也是!把祖母都气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跟祖母磕头认错!!”
薛晏荣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真有几分戏台子上白脸儿黑脸儿的意思——
不过,薛晏荣也不是被吓唬大的,喊一喊闹一闹,就想让自己磕头认错,只怕也太小瞧了自己罢?
随即拱起手来,一脸无辜的道——
“晏荣没有做错,又为什么要磕头认错呢?”
“你个逆子!还想狡辩!你要气死我是不是!”鲁氏的鼻孔一张一合,大口喘着气,就开始叫嚷道:“饶是你爹死的早,让你没了人管教!现如今都敢这般无视长辈!”
话音一落,老太太一把推开叶善容,恶狠狠地就看向了郑珺清——
“都是你!你把我的孙儿!给教成了这样!你对不起怀礼啊!”
薛晏荣生平什么都能忍,但唯独不能忍郑珺清被这样指责,若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那这么多年才是枉为人子!
猛地一跨步挡在了郑珺清面前,抬眸看向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声音冷清的说道——
“祖母,孙儿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谎来!”
“我的确是去了泉香阁,也的确是拍了一个姑娘的头夜,但这都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一个朋友,他在关外帮过我不少的忙,如今升了协领,这又是头一回儿来京城,我不过就是尽些地主之谊,白日里同他喝几杯,夜里都是回府来的,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门房来问。”
鲁氏面容一怔,只抬头朝叶善容看去——
而叶善容似是对事也是一知半解,僵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不等这对婆媳想出对策,门外的温都就不请自来了——
边拱着手边往门里进——
“哎呀呀——大门大户果然不一样,若是没个人带着,我都要迷路了!”
说着就走到了薛晏荣身边,颇为亲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挨骂了罢。”
温都冲着薛晏荣挤了挤眼睛,随后又看向主位上的鲁氏——
“老太太好啊!我温都来给您拜年了!”
鲁氏跟叶善容被这一下,彻底搞懵了,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温都是个自来熟,拜完了年,就把怀里的东西亮了出来——
“这是我亲自挑选的拜年礼,还请老太太不要嫌弃我是个粗人,若是不满意,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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