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堰直视他的眸子,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可他没答话就说明沈绎青想对了。
沈绎青眼睛弯弯,软声说道:“别气了。”
裴堰躲开沈绎青的视线,侧头看向一旁,轻“哼”了声。
沈绎青半跪在床边,撑着裴堰的腿,又探身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道:“别气了,裴哥哥。”
裴堰:“……”
裴堰耳朵有些红了,可依旧不说话,又向一旁躲了躲。
这会儿沈绎青半依在裴堰身上,重心几乎都在他的腿上,半扭着身子十分别扭。
他直接伸手将裴堰的脸掰向自己,拿出磨自己阿娘的语气哄他:“别气了,神仙哥哥。”
裴堰心都酥了,从他说第一句话起他就不气了,这会儿又被他这么撒娇,神仙也受不了。
裴堰眼底的笑意还没晕开,就见沈绎青闭上了眼睛,微微靠前,将唇贴了上来。
裴堰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顺从地张开嘴,感受着沈绎青笨拙地将舌头舔了进来。
他唇齿间有清甜的果子味道,舌头软软的,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舌尖儿,这样舔了一样,就撑着他的肩想退开。
“唔……”
裴堰按住他的后颈,堵上了他的唇。
午后房里静谧,两人相拥着浅浅亲吻,全然不知两条街外的县衙里,胡县令快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吴师爷站在一边苦口婆心劝道:“大人,你都转了一晌午了,快坐下歇歇吧。”
胡县令在房里来回踱步,急得大汗淋漓,美貌婢女跟在后边气喘吁吁地追着给他打扇。
“他们是不是知道我这官是买来的了?”胡县令心虚地擦汗:“我这脑袋还能保住吗?”
师爷安抚道:“大理寺是管刑狱审理的,不会是冲着您来的。”
胡县令闻言更怕了,双腿都开始发抖,颤巍巍扶着桌子坐下,惊恐道:“那我岂不是更要掉脑袋?”
师爷:“老爷多虑了。”
胡县令扶住了自己的脑袋:“若是叫他们查到了那些冤假错案,我定是要脑袋搬家的!”
他胖脸都吓白了,一把抓住师爷的袖子,惊慌地看着他:“快去取万两黄金出来,今夜送与他们,没准还能保住一命。”
师爷:“……”
师爷深深叹了口气:“老爷,您到任五年,百姓安居乐业,最大的案子不过是城西农户丢了一群鸭子,大牢里空荡荡,哪来的什么冤假错案啊?”
他给胡县令倒了茶水,道:“这长安来的大人不比武陵郡上头那些个人,每年送上些黄金珠宝便可无忧,若是这位大人不喜那些东西,参你一个行贿的罪名可如何是好?”
胡县令憋了半天,不怎么聪明的眼神儿盯着胡县令,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那送美人?”
师爷噎了噎,直接说明了:“不必,就当吃个便饭,那位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我们县令那是天下难得的清官,别说什么搜刮民脂民膏了,他是一文钱也没向我们要过。”
欢喜楼,伙计给两人倒了茶,道:“三年前,城西老贾家丢了鸭子,那群鸭子是给他闺女做嫁妆的,若是丢了那姑娘就没法嫁人了,把他愁地哭着喊着要上吊,后来胡县令来了,您猜怎么着?”
这会儿胡县令还没到,沈绎青倒是已经对着位县令生了几分好奇,道:“胡县令当场就把案子破了?”
伙计昂首摇头,看起来十分骄傲,道:“胡县令根本没破案,自掏腰包,把鸭子钱给补上了,不仅不用贾老头儿还钱,得知他闺女出嫁,还加了一百两银子做嫁妆,如今他那闺女凭着这银两在那刁蛮的婆家横着走,日子也过得红火。”
沈绎青:“……”
“胡县令没来以前,我们这里穷得吃不上饭,”伙计满眼星光,道:“本来他来时我们以为他和以前那些县太爷一个样,都是大贪官,是丧良心剥百姓皮的东西,那日……”
那日兆县新任县太爷到任,轿子抬到了县城城墙口,一群老百姓跪在两边迎接,就见那十分奢华的轿子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胖老爷,他下了轿子,看着破旧的城门和一群面黄肌瘦的百姓,嫌弃地来回踱了两步,第一句话便是:“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本老爷如何待得下去?”
他转身就要回轿子,走了两步又停下,到底是没走。
到的当日县太爷就开仓放粮,粮不够就去临县买,兆城百姓头一回吃了饱饭,后又修葺城墙、街道、学堂,县太爷没问百姓伸手要过一分钱,都是自己掏腰包。
五年来,兆城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没有不感激这位青天大老爷的。
沈绎青:“他哪来那么多钱?”
“惭愧惭愧,”门被推开,胡县令诚惶诚恐地走了进来,弯腰拱手作揖,下一句话便是:“下官家里有金矿。”
沈绎青噗嗤笑出了声,转头看裴堰:“这人真有趣。”
胡县令连连摆手,唯唯诺诺道:“下官没什么能耐,就是有钱。”
沈绎青忍不住一直笑,裴堰眼底也露出了些笑意,道:“胡大人不必客套,请坐吧。”
胡县令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坐了下来,看得出来十分紧张,脸上的肉都绷着,凳子只坐了个边儿:“大人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裴堰:“确实有些事想问胡大人。”
胡大人连忙道:“您说您说。”
裴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抬眸,目光凌厉地看向这位县太爷,启唇道:“我想知道,近年来兆县可有人口丢失?”
胡大人被他的眼神儿吓出了一身冷汗,又被他的威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结结巴巴地答道:“这……这……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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