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的鸣笛,把一旁经过的老阿姨吓了一跳,也震醒了陆远。
人都双双把家还了,自己怎么能坐以待毙?
冲着老阿姨道了个歉,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就快速停好车,上了楼。
找了好半天,终于翻出张储蓄卡,陆远仔仔细细梳整了下,敲响了穆颂家的门。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人来开。
陆远的敲门声,也从最初的温和克制,变得焦躁急促起来。
以至于,正在冲澡的穆颂,都远远听到了。
“小煦,你去看一下,谁在敲门。”
穆颂隔着浴室门,冲白煦喊道。
“我不去。除了陆大哥,还能有谁?八成来让你还钱的。
这个人果真小气,那么点钱,还要你还。
我让记我账上,他巴巴儿给结了,现在又来找你要钱,真是讨厌……”
先洗好的白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嘟囔着。
说着,还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大,几乎压住敲门声。
而门外的陆远,听着屋里电视的动静,突然更紧张。
穆颂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非常敏感害羞,以至于,每次情爱,非要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大,哪怕家里的隔音,明明很好。
所以,当他听见电视里激烈的战争枪炮声,脑子里浮现的,完全是另一副画面。
于是,陆远敲门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一声赶过一声,变成砸门了。
外面的动静沸反盈天,穆颂头都被震大了,只能没好气地速战速决,头发都没吹干,便出来开门。
“诶,穆颂哥……”
白煦见他要给陆远开门,急忙从沙发上弹起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咔。”
门终于打开了,果真是陆远,满面通红地站在外面,似乎再不开,他就要踹门撞进来了。
“你们在干嘛?!”
陆远劈头盖脸先发制人,语气又急又差,仿佛是来抓奸的正室。
穆颂:……
“陆大哥,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敢情你们G市都这么敲门的么?
可在我们S市,这么敲门可是要被打的,不知道的,以为是报丧呢!”
白煦又抢先一步,替穆颂怼了回去。
可陆远似乎并不在意被怼,看都没看白煦一眼,只是盯着他身上的睡衣发起愣来。
“这睡衣……”
陆远小声念着,蓦地望向穆颂,眼睛都红了。
“你……你把这睡衣给他穿了?”
红着眼的陆远,瞪着穆颂,目光如刀,仿佛在逼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心?!
可这锋利的目光,落在穆颂眼里,除了觉得荒谬,并未激起其他的情绪。
这个狗男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明明自己不要,现在反过来怪他,为什么把衣服给别人?!
而且,不提也就罢了,一提,穆颂就又想起曾经的破事,心情瞬间变差。
那是六年前的春节,陆远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董事长父母定了趟澳洲双人游。
可对穆颂来说,依然是件极开心的事。
毕竟,在一起四年,每年除夕夜,都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守着冷冷清清的家,一个人看春晚,一个人吃速冻饺子,一个人过零点。
那时候,还没限制放炮,每到12点的钟声响起,偌大的城市,就会陷入震天的轰鸣。
一簇簇的烟花,在万家灯火中,悠然绽放,把整个夜空都照亮,却照不亮,穆颂落寞的心。
这样的场景,仿佛应证了,儿时某大师给他的“天煞孤星”的判词。
从曾经的家,一直到了后来的“家”,宿命一样,从十来岁时,就跟着他,甩也甩不掉。
而他的家人们,曾经是劳燕分飞的父母,后来是不冷不热的陆远,都在这最体现家的温暖的时候,选择缺席。
留他一个人,一遍遍,刻骨地品尝着,所谓的人群中的孤独——
人间好热闹,而他有的,却是自始至终的冷清。
所以,当陆远终于肯陪他过个除夕夜时,穆颂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那是自长久失望的荒原中,一粒沉睡已久的种子,骤然挣破僵硬的外壳,终于有了生机萌发的希望。
于是,穆颂从腊月伊始,就开始忙碌。
循着记忆中,奶奶置办年货的规矩,一趟又一趟采买,仿佛不知疲倦。
毕竟,第一次一起过除夕,穆颂心里,盈满终于成了独门立户小两口的悸动。
所以,就像所有要强的新妇一般,穆颂势要给他的男人,不输原生家庭的温暖。
好让他从身到心,完成从“大家”到“小家”的转变,死心塌地地和自己一道,守好他们共同的港湾。
当然,年轻的小两口,除了家人之间的温暖,更少不了干柴烈火的炙热。
所以,穆颂的年货里,还有些与传统不一样的东西,当中,就包含一套爱马仕真丝情侣睡衣。
那年是虎年,这套限量版的迎新睡衣,布满了略显夸张的老虎元素,穆颂很喜欢。
他和陆远,都很白净,穿上这套丝滑艳红的睡衣,再加上些猛虎纹饰,无须露骨,便自显春意。
就这样,吃穿用度,事无巨细,穆颂筹划忙碌了一个月,满心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却没想到,又一次,因为陆远那高贵的白月光,他的所有良苦用心,都成了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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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远:呜呜呜,老婆,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穆颂:???你要有心,能问出这话?
白煦:穆颂哥别理他,你看我更白净,穿这套睡衣,是不是更有春意嗯?/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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