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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虽是晴空万里,气温却一天一天转寒。
寒露刚过,霜降将至。清晨草木间凝起了霜,有淡薄雾霭萦绕。
都说猫是非常爱干净的生物,夏洲也一样。
尽管他被蔚凌无情地抛出屋外,等蔚凌洗去一身酒气走出来,夏洲也不知去哪儿解决了沐浴的问题,又是一袭修身锦袍,长发飘飘,极是风流倜傥。
“师尊!”墨池一见蔚凌,就从房顶跳下来,顺手递上一个红薯,满眼在意地说道:“你让我问的事,我已经问了。”
蔚凌接过红薯,握在手中取暖:“怎样?”
墨池道:“千骨铃…被风月天师辰枭大人带走了。”说完他连忙补充一句:“但我觉得不是他所为。”
蔚凌想了想:“除了千骨铃,可有别的铃声能煽动妖怪?”
墨池摇头:“孟长老说没有,千骨铃是唯一的。”
蔚凌微微皱眉。
墨池脸上写满担心,又底气不足地问了一句:“不会真是风月天师吧?”
蔚凌道:“辰枭性格傲得很,不像他的作风。”
可到底会是谁,竟然能从辰枭手里夺走千骨铃?
辰枭的修为极高,千骨铃若是在他手里,其他人按理是碰都碰不到,可现在那铃声却出现在了琉璃城,时时刻刻煽动着妖怪。
蔚凌思考问题的时候,墨池一直在歪头看他,等蔚凌察觉到他的目光,他才小心心地开口道:“师尊,你昨天怎么了,我看是夏阁主背着你回来,不会是受伤了吧?”
蔚凌不愿去想那个画面,赶紧打哈哈:“喝多了,没事。”
墨池嘟囔道:“师尊又喝酒!”
“你师尊喝酒可是把五重剑灵的第一重给喝了出来,厉害不?”夏洲很自然地拿走蔚凌手中的红薯,扳成两半,把其中一半还给蔚凌。
蔚凌看看自己手中只剩半个的红薯,再看看夏洲,表情由懵然转之不满。
墨池乌黑的眼睛睁得圆溜溜,兴奋道:“这么厉害!?不愧是师尊!快教教我!”
夏洲慢条斯理把他从蔚凌旁边挡开:“你师尊可是自己悟出来的,你难道不想试试自己领悟?老靠别人,没法进步,懂?”
墨池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恍然:“有道理!”
他绝对是夏洲见过行动力最强的人,这句有道理的“理”字音还没落下,他就兴致勃勃往地窖的方向一溜烟没了人影。
蔚凌咬了一口红薯,道:“你整日诓我徒弟,不要欺人太甚。”
夏洲嘿嘿道:“喜欢他才诓他,你不也……”
“我可不是喜欢你才诓你。”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蔚凌当即打断:“是烦的。”
夏洲无奈作摇头:“阿凌,你当真对我是一点情面不留。”
其实扪心自问,夏洲在蔚凌心中的形象总结起来就是:臭屁、幼稚、脸皮厚、还有点儿喜怒无常,若非那张脸看着养眼,他便是真成了蔚凌心里彻头彻尾的大恶棍。
可撇开他来讲,水月阁的一切蔚凌都很喜欢,刚来时嫌弃过弟子良莠不齐,可这些天观察来又觉得他们活得特别实在,相处久了难免也会受些影响。
于是,这天早晨,他一时兴起去看了看弟子练武,弟子们吆喝着想看蔚凌示范,他便撩起竹竿来活动胫骨,练剑的水月阁弟子这是第一次见蔚凌把玩竹竿,全凑上来看热闹。
为什么要说“把玩”,因为旁人看来,竹竿在蔚凌手中就是一个玩具,他动作轻巧,却招招有力,一根竹竿被他玩得如蛇如波浪蜿蜒,像产了幻觉,静止时又是笔直一根,丝毫不似动起来那般柔软。
最后他顺手一收,竹竿在他手中转了好几圈,随他负手而立,贴在背后。
周围立马传来了惊呼,句句感叹蔚凌手法了得,小孩子还忍不住伸手来摸那竹竿,看看竹竿到底能不能折成波浪形。
夏洲心想,这不过小试身手,昨晚那舞剑才是天下一绝,若是杀了程英桀,他便是唯一见过的人了。
这么一想,心里竟泛了些杀意。
可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一弟子来报,说是程英桀来了水月阁,是有大事要和蔚凌商量。
一见面,所有问候都省了,程英桀面色凝重,开口就说:“昨晚出两件大事,一是西南方一个道观全灭,另一件是城外的驿站里横死不少人。”
蔚凌问:“都是妖祸?”
程英桀点头,又道:“不……道观我没去,说不上。但驿站是人为,有一支去郭家的商队遇害……人被钢丝割破,惨不忍睹。”
“钢丝?”蔚凌疑惑:“你们怎么判断的。”
程英桀:“有人在尸体堆里装死,捡回来了一条命,说行凶之人手段极其残忍…用钢丝将人绞杀,比割草还来得轻快…只是天色太暗,看不清对方相貌,体型倒是能看出……应是少年。”
少年……?
蔚凌在脑海里翻了一道,记忆中从未有过这号人物
蔚凌道:“那,道观由我去吧。”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程英桀明摆着想让蔚凌帮忙,而蔚凌正有此意,事情一拍即合,立刻投入行动。
可既然蔚凌要去,夏洲也十分自觉就跟着去了,走的时候蔚凌还捎上墨池,应该说墨池听闻程英桀大名风风火火从地窖里追了出来,可那时程英桀已经走了,他心一横,决定加入前往道观的队伍,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一臂之力。
道观隐藏在琉璃城外一座不知名的山丘上,蜿蜒的石台阶直至深处,有结界镇守,刚走穿过结界就能嗅到浓稠的血腥味,断断续续看到不少小徒尸体。
夏洲走在前面,在尸体上翻了翻,翻出一把剑塞给蔚凌:“你的法力还没恢复,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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