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可别是中途出了什么事。”
孙夫人越听脸色越差,忍不住回了最后那人一句:“说什么呢?今日大喜之日,定然是顺顺利利的。”
那人自知失言,只得讪笑罚酒一杯。
这时,只听门外有小厮高声喊:“新娘到!”
孙夫人皱眉:怎么那么大声通报,太抬举她了。
下一刻,院子大门轰然打开,为首的“女子”一袭红嫁衣,身子窈窕气质斐然,虽然见不到脸,但也能看出是个极美极美的女子。
在场有些人刹那间晃了心神,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因为新嫁娘手上赫然提着一只正往下滴血的公鸡,身边的小厮左手持剑极为肃穆,右手轻扶少年极为温柔。
这不像是来拜堂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新娘走到孙老爷孙夫人面前,身旁小厮眯起眼开口:“见过孙老爷孙夫人。我家小姐今日受后娘所托与令郎成亲。”
孙夫人第一次看见这般鲜血淋漓的鸡,闭上眼深呼吸才勉强稳住心神训斥道:“你这是何意?吴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楚恒最听不得这话,女子就得三从四德地被教养,殊不知这古有女帝女将,从来不输男子。
“孙夫人何出此言?我家小姐这不就来与令郎拜堂了吗?”楚恒淡淡地说着,后又恍然大悟般开口,“是了,令郎早在一个月前就下葬了。”
“孙少爷既已去世,自然配不上我家小姐。”楚恒又道。
孙夫人最忌讳有人说她儿子死了,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我是瞎了眼才答应让你进孙家的门!”
“我家小姐从没攀过这门亲,都是你与吴夫人自行商议,不就是为了遮掩你家那档子丑事吗?”吴嬷嬷这回儿放开了胆,喊道。
一群人的眼光立刻望向吴嬷嬷,后者环视一周语气不无讥讽:“孙夫人,令郎生前确实是才貌双全,就是喜欢男人又如何?”
原国从没有男子与男子不能成亲的律法,男子只见成亲相守的也不少,若换了别的家早就欢欢喜喜地成了一桩美事。
“令郎跳崖而亡压根不是自杀,他是被自己亲娘活生生害死的。”吴嬷嬷继续说,“孙老爷孙夫人,你们害死了自己儿子还不算,如今还要害我家小姐!你们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吴嬷嬷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红了眼眶:“各位,孙夫人和小姐的后娘商议,只待新妇进了门,立刻就活埋了下去陪孙少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甚至连周清衍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想到:怪不得当时吴嬷嬷来找他帮忙时如此急迫,还以为她只是不愿自家小姐去当寡妇。
没曾想居然是想救吴红玉一条命。
周围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真的吗?”
“我瞧着像真的,那孙少爷不就是殉情才死的么?这嬷嬷连这个都知道,后面的肯定也是真的。”
“唉,这孙家人心肠当真歹毒啊!”
“就是,就这么一个儿子死了,这以后孙家绝了户不说,居然还想着害人家姑娘的性命。”
“我看那咱以后也别和孙家走太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害死了。”
孙老爷脸色极其苍白:“你们血口喷人!”
“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心知肚明。”楚恒冷笑一声。
孙夫人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的确是这个打算,反正儿子也死了,干脆送一个美娇娘下去也不让他黄泉路上走得太孤单。
“这家人都黑了心肠啊!”
······
源源不断有窃窃私语之声传进孙家夫妇的耳朵里,后两者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周清衍突然抬起手,猛地将公鸡甩在了地上。
楚恒见状立刻道:“各位,此事孙家人实在欺人太甚,那吴家夫妇明知此事却也闭口不谈,执意为了五百两纹银要害吴小姐于死地。”
“今日在场的都是见证,吴小姐自请出府,与吴家孙家都再无瓜葛,从此天高水阔各自安好!”
说完,楚恒一把拉住周清衍的手就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出了院门。留下脸色极其苍白的孙家夫妇。
一行四人走到另一条街上分别。
周清衍把盖头掀了呼出一口气:“憋死我了。”
楚恒拿起水壶喝了两口,他不好言语,今日说的话比他七天加起来的还要多。
吴红玉一直作为丫鬟跟在周清衍身边,此刻虽然眼眶红红但精神好了不少,扑通一声跪下了。
周清衍和楚恒都被吓了一跳:“吴小姐,快起来。”
吴红玉执意给两人磕了个头方才站起,嬷嬷扶着她叹了口气:“我家小姐是在感谢两位大侠。”
周、楚两人都不是擅长这种事情的人,尤其对面还是个命途多舛的姑娘。
面面相觑许久,周清衍叹了口气道:“遇见了便不能不管。你且细想,日后该怎么办才是。”
嬷嬷连忙道:“我与小姐都商量好了,回乡下老房子,躲得远远的谁也找不着。”
若是六年后的楚恒遇上这种事,估计会将吴家孙家的产业全部据为己有,让他们尝尽自己所受的苦。
现在的楚恒只会点头:“既然如此,便恭祝二位一路顺风。”
楚府。
“哎呦沉死了,阿恒快来帮我拆掉。”一进院子,周清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两只手在自己头上摩挲,怎么都摸不着头绪。
楚恒只得关上房门赶紧给他拆这些朱钗步摇。
“应该早些拆,这些首饰还能给吴小姐做盘缠。”卸下了那个沉重的凤冠,周清衍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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