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皱眉把他按住:“别动来动去的,我给你把发髻也拆了。”
周清衍于是乖乖待着不动,良久只感觉一头长发瞬间松了下来。绸缎似的墨发倾泻而下,楚恒甚至闻见发梢间的清香。
楚恒手上动作一顿,良久才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要去温书了。”
周清衍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眨眨眼:“这般刻苦作甚?”
楚恒忍无可忍把人推出门外没好气地道:“为了给你捉刀代笔行了吧?”
门砰的一声在周清衍面前关上,少年顿时一愣,紧接着便开开心心地走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以往周清衍嫌楚府里太过冷清,非得养一只猫一只狗,最后还养了只鹦鹉。
楚恒听说此事后叹气,消息传到楚家夫妇耳朵里,楚夫人忍俊不禁,朝夫君道:“这三样加起来都不够无音一个人聒噪的。”
不过这三个小东西最后还是留在了楚府中。
楚恒原本以为周清衍要去院子里玩上好一会儿才回来,没曾想一首诗还没抄完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
楚恒立刻察觉到周清衍惨白的脸,站起身:“腰疼?”
周清衍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被楚恒半扶半抱进来,直接趴在了楚恒旁边。
后者为了让他动作轻松些,只得席地而坐曲起一条腿让他枕着,手按住他后腰,试探性按了按:“这儿疼?”
周清衍疼得有些迷糊,不太分得清究竟是哪儿疼,只能感觉密密麻麻的钝痛传过来,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恨不得一锤子砸下去一了百了。
楚恒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心疼得不行。
这腰伤反反复复也有一两年了,发坐起来他当真是毫无办法。
楚恒只能凭着以前的感觉给他稍微按摩揉一揉,忍不住道:“你这腰伤是如何弄的,请了那么多医师也不见好。”
顶多只能是吃着药缓解,不至于严重,发作得太厉害。
周清衍哼哼唧唧地不答,只说:“你轻些,疼。”
楚恒立刻放柔了力道,一直揉到周清衍不在喊疼,在他腿上安然睡去。
少年松开酸痛的手,猝不及防一愣。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能看见周清衍向下凹陷的腰窝和挺翘的臀,楚恒手上甚至还残留着周清衍腰间细腻皮肤触感。
这时,屋外元宝轻轻敲了敲门刹那间惊醒了楚恒。少年连忙抱起周清衍放到床上,从头到脚都包裹得稳稳当当。
元宝见状忍笑:“无音公子的院子倒是许久没人住过了。”
周清衍十二岁之前都和楚恒同吃同住,十二岁后楚夫人觉得孩子们大了,就给周清衍单独收拾了院子,不大但清净。
可惜周清衍时不时便赖在楚恒的屋里不走。
楚恒闻言道:“你且着人打扫着别落了灰。不然他哪日起了兴致要回去,见落灰又要拿我撒气。”
还不是您总是惯着他。元宝把话憋了回去,道:“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可以回归成年,走主线啦!
第25章 病发(倒v开始)
“爹。”楚恒朝着书房内背对着他的男人叫了一声, “您找我什么事?”
楚将军很高,宽肩粗腰,着一身简单的灰袍子, 转过身来时能看见剑眉星目, 眼角处已经能看出淡淡的细纹,虽然没有微笑, 但是眼潭深处都透出一股子由内而外的温柔。
这个在外骁勇善战在内童心未泯的男人叫做楚越。
楚越:“来了。我听人说你们今日去东郊了?”
楚恒便把东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末了问道:“爹,孙吴两家如此草菅人命,元为何官员不管不问。”
楚越叹了口气:“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家给了彩礼吴家送了嫁妆,八字拜帖一应俱全,是正儿八经的新婚, 如何管?”
楚恒顿时哑口无言, 半晌方才不忿地继续说:“可是他们分明是要害死吴小姐。”
楚越:“古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儿媳归当家主母管。此番作为实属丧尽天良,却是从不曾违反大原律法。”
楚恒愣在原地:“可是, 可是······”
楚越拍拍儿子的肩:“好在那吴家女最终逃脱了魔掌。”
一个吴家女逃脱了, 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个“吴家女”还在哭泣。
楚越:“无音此举虽略欠妥当,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阿恒,你日后娶妻,可不能辜负了人家闺女。”
楚恒显然已经习惯了父亲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话方式, 道:我日后娶妻只娶喜欢的人,就算百年之后我先行一步, 也要护她在这世上稳稳当当的。“
就算百年后我先行一步, 也要护他在世上稳稳当当的······
周清衍猛地从梦中惊醒, 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漆黑的床顶, 头痛欲裂不说,还觉得极其荒诞。
他居然梦见了楚恒和楚将军。
周清衍狠狠地皱起眉头,一手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顶着眼前模糊的一切勉强撑起身子,手肘还没来得及使力,心口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
砰!
周清衍猝不及防间眼前一黑,兜头又倒了回去。
心口处一阵阵的抽痛愈发猛烈起来,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痛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周清衍无声地张了张嘴,脸色苍白而抽搐,一只手五指紧紧掐在心脏处,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着自己前一只手的手腕--生怕一个克制不住直接把自己掐死。
男人脸上大滴大滴的汗滚落在床上,身子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双腿并拢着折叠在胸前---宛如婴儿时期被母亲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并不能缓解疼痛,对于别人来说好歹算是个慰藉,但对于周清衍来说这个姿势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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