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绥往前跨了步,不动声色地将他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中:“云州偏远,自然是御剑过来的。”
我问的明明不是这个,江绪终于抬头去寻他的眼神,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小小地翘了翘嘴角。
“师兄过来……用了多少时日?”
“从你离开招摇山后,”严绥的眼神很专注,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一路找过来,绪绪在外面待了多久,我便寻了你多久。”
愧疚顿时涌上江绪心头,夹杂着点说不出的雀跃之情,他颤了颤眼睫,轻声道:“不过是下山游历,犯不着让师兄如此费心劳神。”
忽地腰上一紧,严绥的脸骤然凑近了许多,他不容拒绝地摄着江绪的视线,语气轻飘飘的:“是犯不着。”
江绪鼻腔一酸,仓皇地闭了闭眼:“那师兄又为何……”
“若非绪绪一声不吭就走,我早十几日便能寻到你,”严绥打断了他,手上似乎是在拼命克制着力道,“绪绪,你又是为何要走?”
江绪张了张嘴,顿时无言,他不敢跟严绥对视,偏偏腰上的手松了开来,换做固定住了他的脖子。
“绪绪,”严绥的吐息全都撒在他脸上,温热的,让人难以遏制地脸红,“那并非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
江绪低声喃喃,眼睛渐渐变得湿漉漉的,固执地垂着眼:“师兄其实是不想的吧,是我强迫了师兄。”
“不是,”严绥再次打断了他,无奈地叹气,“绪绪,你没有错。”
他的话里似乎还藏着话,江绪不愿去探究——难不成还是严绥自愿的吗?便是在最美的梦里,都不会有这种事。
江绪又不说话了,他沉默着,微微抿起唇,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像是被人强行抓住了后颈皮的猫。
他向来是固执的,严绥知道,江绪认定的事情一直很难改变,譬如自己有错,譬如喜欢严绥但不能说。
再譬如,严绥不会喜欢江绪。
可忍耐总是有限度的,那张水红的唇近在咫尺,他再也不想压着心里的那点火,沉着嗓子唤道:“江绪,你看着我。”
江绪微微摇了摇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严绥最会哄人了,他想,甚至不需要严绥说什么,只消看一看那一双眼睛,自己便什么原则都忘了。
可严绥今日非要逼一逼他不可,江绪不肯抬眼,他便去捏江“m”“'f”“x”“y”%攉木各沃艹次绪的下巴,什么克制理智的全都抛在一旁,由着自己的心情低头吻上了江绪。
岁迟
痛苦揪头发.jpg
第14章 不懂
天旋地转,心跳声鼓噪在耳畔,一切都是轻飘飘的,仿佛三魂七魄都散在了空中,迷茫地俯视着猝不及防发生的事。
是……不小心的么?
江绪睁大了眼,像是受了了不得的惊吓,他能瞧见严绥依旧平静的眼,黑黢黢的,就这么直勾勾地同自己对视着。
定然是意外。
他想要仰头,搭在颈后的手掌不容错认地一捏,唇上微凉柔软的触感愈发明显。
并非无意,严绥的眼似乎在这么说,是有心为之。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江绪死死咬着牙,嘴唇抿得很紧,眼睫一眨,就有一连串的泪热烫地落在严绥的手背上,砸出声无奈模糊的叹。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指腹轻柔擦过江绪的眼尾:“师兄怎会骗你,绪绪从来都没有错。”
江绪只是一味摇头,匆匆地从他怀中退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是我犯了错,”他舌根发苦,涩得几乎不能好好说话,“师兄,你回去吧。”
去做无极宗首徒该做的事,而不是浪费整整一个月的光景,跋涉万里来寻一个微不足道的江绪。
严绥倏然静默了会,忽地笑了声,有些冷,令江绪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
“绪绪,你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不明白江绪在固执些什么,若真要论个孰是孰非,那他严绥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是他故意在那种情况下勾了江绪,也是他故意引导江绪误解了当时的情形,更何况即便是两辈子加起来一并讨论,江绪都是整个世上最干净最无辜的。
可他执意要将不该存在的罪状压在自己身上,严绥不明白,但仍旧心疼得要命。
便是如此善良的江绪,因着一个罪大恶极的严绥受了万箭穿心之苦。
我该怎么办才好?严绥定定地看着他,喉结微动,该怎么对你好,才能抵消我的罪?
心口蔓延出久违的尖锐刺痛,江绪盯着自己的靴子,再一次坚定地摇了摇头。
“师兄重情重义,于我有救命之恩,”他极缓慢,却流利地说着早就措辞过无数遍的借口,“若他日师兄有难,我作为师弟,也定当舍命相救。”
干掉的泪黏在脸上,笑起来时难受得手指都在颤,江绪抬起头,却没能看清严绥的脸:“师兄,你永远都是我师兄。”
喀嚓。
轻微的断裂声响炸得江绪心头一跳,他终于能看清严绥——平静的,嘴角含着笑,眼神幽深,像是供奉在香火中的慈悲神像。
可他手边是险些断裂的桌角,木屑簌簌地往下掉,弄脏了严绥干净的手。
就像自己一样。
“江绪,”严绥唤他的名字,有些难以遏制的咬牙切齿,“好好想想吧,想想我为何会站在这里。”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体内灵力逆转,痛感翻江倒海,却根本不足一提,严绥缓缓吸了口气,拼命维持着一丝理智。
已经够了,他暗暗告诫自己,江绪胆小,又有上辈子的事在,定然是要好好深思熟虑一番的,不能逼得太急,如今还愿意把自己当师兄,便是最好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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