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沈余回答的很果断,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没关系,谢谢您。”
宋河表情沉沉,见沈余拒绝的果断,也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沈余的病在四年前是处于最严重的阶段,甚至一度让宋河下病危通知。
不过那时候正赶上宗楚大肆揽权,扩张海外市场,他一个月有大半是在国外,初期也没叫人“看管”过沈余,至于后期,沈余一年也不过是来两三次检查,于是沈余的这个病症被完美的隐藏至今,从没被他发现过。
至于宋河没有上报,完全是坚守一个医生的第一要务,以病人的隐私为第一位。
宗楚阴差阳错没有问过沈余出现异常的病症,普通的检查在没发病时也查验不出来异常,这事就一直被瞒了四年。
沈余最初没有说,是因为不想再欠男人更多。
哪怕他不懂医学知识,也知道要研究一种几乎从无前例的病,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比之千万不知道要多多少。
而后来没说……
是他不想说。
这个病的治愈率,宋河从没松口给他过准信。
甚至于因为发病诱因和强度的完全不可控性,每一次,都可能成为要命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不想让男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就好像在数着自己的死期,哪怕可能只是他自作多情。
沈余苦笑了下。
其实现在看来,可能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吧。
“咚咚咚——”
宋河还没出去,门就已经被急躁的试探着敲响。
宋河收拾东西的手微顿,他表情不算太好,毕竟哪一个病患刚刚被下休息通知,下一秒就有事情找上门来,医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余努力朝他笑了笑,吃过药后喷张的血管已经逐渐蛰伏下去,至少那些断断续续的疼痛已经可以忍耐,他的理智也稍微回炉。
沈余垂着视线,睫毛安静的低压着,挡住眼中的思虑。
明美冉没有理由离开,她也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前不找他要上一笔钱。
她每日的开销并不低,沈余从来没有多问过,只要她要,能力范围内直接就给,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偶尔两人见到,明美冉还能给他一个笑脸。
在这种关系下,她怎么可能不告而别?
“进来吧,病人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情,尽量推后。”
宋河开的门。
王笑笑首当其冲,手里提着包袋立刻往沈余那边冲,不过却十分小心谨慎的停在了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沾染过去。
沈余看起来状态好了一点,王笑笑勉强放下心,但是想到刚才脸色沉沉闯进来的李晨飞,她顿时又沉闷起来。
她压着快哭的嗓子问:“沈哥,你好点了吗。
”
沈余弯了弯嘴角,对她说“没事”,紧跟着进来的是李晨飞。
他挂了电话就飞快往医院赶过来,头发上甚至还带着雨丝,衣袖也沾湿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李晨飞脸色很差,见到沈余,勉强笑了笑,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余心沉下去。
他抬头看着李晨飞,轻声说:“李哥,您说吧,她……”
宋河已经先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沈余这个人看似温和,实际上比谁都执拗。
他已经决定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了,用命威胁他,也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从四年前开始,他一边努力挣扎,一边从来没有试图抗争过可能更改的命运。
沈余吃的药是能快速压制病痛的“特效药”,但是因为针对性不足,所以不但不能根治,实际上每用一次,都算是在损害身体基底。
李晨飞对沈余的病毫不知情,只是知道他身体差,宗楚看得很严,但是因为他跟沈余的前四年沈余也没在他眼皮子底下来过几次医院,所以现在也只是以为他是受了冻。
至于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李晨飞舔了下干燥的唇瓣,他眼睛有些晦涩的看着沙发迫切的青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哥,到底怎么了?”
李晨飞的表情和动作全都有种压抑的紧迫,让沈余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忍不住开始往不好的方向的发散,手指逐渐握紧,纤白的骨节用力到突起来。
李晨飞咬了下牙,没等他说出来,王笑笑已经忍耐不住了。
她快速的说:“沈哥,明姨应该是……应该是被五爷带走了。”
五爷?
沈余有一秒钟的怔愣,“先生——先生带走的……”
这是什么意思?
沈余迷茫的看着王笑笑,又视线颤抖的,移到李晨飞身上。
王笑笑瞪着眼睛:“他这是犯—罪!沈哥,你别怕,我们找上门——”
“找上门?别傻了。”
李晨飞抹了把脸。
他胸膛起伏着,灰沉沉的看向王笑笑,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个不苟言笑的“经纪人”,嗓音低哑地说:
“你以为宗家养的律师团队是吃屎的?”
王笑笑哽住,她愤恨的说:“那我们怎么办?”
沈余忽然打断他们:“为什么说是先生?”
他没有理由带走明美冉。
宗楚对明美冉的恶意和厌恶显而易见,这四年能容忍沈余私底下见她,已经是最大的底线。
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宗楚有什么理由要带走明美冉?
沈余紧紧闭上眼,他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晨飞顿了顿,他拿了根烟,没抽,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了两圈,鞋跟重重踩在地板上,半天,然后一把把烟往地面上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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