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藏着——周边的人都看到了是一群穿黑衣服的把她带走了。”
李晨飞抬头,表情有些纠结:“沈余……你和五爷,是不是不是善了?”
王笑笑果断道:“不可能!”
所有人都能看到沈余对宗楚的在意,在一起四年,宗楚那些破毛病,要不是真的喜欢,谁能一忍就是四年?
李晨飞却只是看着沈余。
他其实那会儿就怀疑过,毕竟宗楚之前对沈余算是极其看重,别的不说,至少管得够严防死守,沈余肯定是得他心意的,而且这关系不长不短都已经有了四年,宗家也不差养他一个沈余的钱,怎么可能说把人弄走就弄走。
李晨飞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俩人之间根本就不是宗楚开口让人离开的,是沈余?
如果是沈余提的离开……
想到外界对宗楚手段的传闻,李晨飞忍不住低骂了声:“靠!”
就是真这样,跟了自己四年的人,他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明美冉对沈余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宗五爷能不知道吗!
当然。
或许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一刀斩在最狠的地方。
沈余没有说话。
他睁着眼,却觉得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东西。
不顺,何止是不顺,几乎称得上是撕破脸。
可那时候他只以为宗楚说得是气话。
就像四年前。
宗楚说,让他求着回去。
沈余唇瓣忽然动了动,“…笑笑,我电话呢?我打个电话……问问先生。”
事实就摆在眼前,沈余却不想相信,他指尖颤抖,神色却带着执拗的按下早深刻烙在心中的数字。
只要宗楚说不是他……
他绝对会信。
沈余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盯着暗白的墙角。
宗楚有私人号码,但平时都是总秘负责看管,筛查过来电人的身份之后才会继续向上请示,直到第三层才会到宗楚手中,几乎没人能第一次就打通宗楚的电话。
而这次,通了。
电话中雨声嗡嗡,诊疗室内则是医院内特有的、门也挡不住的哀嚎绝望。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咔——嚓”
又一轮电闪雷鸣惊起,三院门外,五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最中心的位置,最前方的车子中,后座男人视线阴鸷抬起。
他骨节凸起的结实腕臂扬在耳边,薄唇勾了勾:“茶根,你晚了。”
“轰隆——”
男人低哑的声音混着雷声在听筒中炸开,沈余有一瞬间的茫然,他握着手机的五指一根一根的握紧,声音轻哑的喊出了叫了四年的称呼:
“先生——”
沈余轻不可闻的声音一响起,宗楚的眉眼骤然压得更低,眉宇之间更显暴戾。
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叫训练得宜的司机都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宗楚呼吸重了三个度,他没说话,阴翳的视线穿透玻璃薄膜,落在人来人往的医院正门口。
他的人就在里边。
一个月而已,青年嗓音轻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除了四年前,宗楚从来没听到过沈余发出这种……濒临绝望的声音。
他甚至有一瞬间升起了巨大的怀疑。
他这么做对吗?
但是下一秒,男人手背的青筋就直接暴起。
也就只有涉及到明美冉和沈家那群废物,沈余才会联系他。
他的人既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就该给他一次深入骨髓的教训,让他学会乖一点,再也别有离开他的念头。
宗楚压低眼皮,他看着医院,指间转动着拇指黯黑的扳指,那点后悔和回头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被重新压回去,他低沉笑了两声:
“茶根,一天不见,你就只有这一句话对我说的?”
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熟悉,低沉中有着独有的亲昵,‘茶根’两个字,宗楚在四年中碾磨了数万次。
也就是一句话而已,沈余唇瓣嗫嚅着,然后剧烈抖动起来。
他眼中湿意瞬间升腾,再也看不清一块地方。
沈余觉得身体没有一处不疼,他大口呼吸着,手指紧抓着心脏的位置,把自己蜷缩起来。
“沈哥!”
“沈余,你冷静一点!”
王笑笑和李晨飞急迫的声音传到听筒中,宗楚研磨扳指的动作倏地顿住,他听着沈余痛苦的低喘声,脸色越发阴沉,几乎控制不住立刻闯进去。
沈余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声音,事实上他现在只能,也只想要听见那一个人的回答。
他禁闭着眼,额头抵在蜷缩的膝盖上,像是要抓着最后一根救命草,把手机放在收拢的掌心,静静的问:
“先生,沈途的钱,是不是您给他的?明美冉……是不是您带走的?”
手机刺啦响了一下,仿佛那边男人手松没有拿好一样,但是下一秒,男人沉笑的嗓音在听筒中响起:“宝贝儿,你终于发现了,嗯?聪明,该奖——让我想想,你想要什么奖励,你说说看呢,茶根,说得好,说不定我就允了。”
沈余掐着手臂,他眼睛蒙在腿上,只能看到一片无边际的黑暗。
四年前把他拯救出绝望的人,四年后,终于又亲手把他再压到窒息的深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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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处:龍鳳互聯)
第33章
宗楚嗓音虽然带着笑,面色却沉如水。
他听着电话里沈余的呼吸声,忍了又忍,语气阴森的问:“你怎么了?”
沈余没有回答他,他头一次,感觉到宗楚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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